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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遗种1 > 第九十章 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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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现在的状态极差。

苍白的脸上有一道青气不时的在表皮之下游走。冰面下五六分钟的潜伏,令赵言的核心体温大量散失,再加上早先还有一丝寒气没有拔出。内外牵引之下,眼下的环境不但没有令他感觉有多寒冷,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浮上心头。

就仿佛身处仲夏夜的和煦微风之下。

同时头脑也变得有些昏昏沉沉,只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直接睡了过去。

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赵言知道情况不对。如此明显的失温症状说明自己的核心体温很可能已经跌到了30度以下,再不采取有效措施,不要说只是肌体受损,一个不好,说不定自己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葫芦,从中倒出三粒参丸,捏开蜡壳后直接就这么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有些跌跌撞撞的朝着不远处的雪橇走去。

不得不说赵言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如此大动静下,那队雪橇犬居然没有跑远,还在原地等着他。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低温症的症状愈发的严重起来。他的反应也渐渐变得迟钝,只是搭建帐篷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耗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这充分说明核心体温的持续下跌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中枢神经,他开始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动作了。

而且情况正变得越来越不妙,随着体温的下跌,血液流速也开始减缓,随之而来的就是组织器官氧释放量的减少。

赵言能感觉在自己的体内已经出现了无氧代谢的状况,再这么下去必然会出现严重的呼吸性酸中毒,最终导致呼吸衰竭的情况发生。

十几年生死之间磨砺的效果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体现,生死关头,赵言仍然保持着极端的冷静。

虽然动作已经有些变形,他还是有条不紊的点燃火炉。待温度稍稍上升了一些,赵言脱去身上的衣物。这些沉重的冰晶盔甲正在持续不断的带走他体内宝贵的热量。

做完这一切,赵言髋胯下沉,右腿微屈,左腿蹬直,两手握拳拇指紧扣劳宫穴,然后夹臂展开,摆了一个锻体术中动作幅度最小的姿势后,双臂内外旋转,以极小的幅度缓慢的带动全身的肌肉震颤、律动起来。

随着全身肌肉的蠕动,血液流动开始逐渐加快,渐渐的,参丸的药性也被缓慢的激发了出来,赵言的感觉胸腹之间似乎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的热量由内而外的从体内扩散了开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热力越来越强,开始如山呼海啸般在体内奔涌。仔细倾听,似乎还能听到血液汩汩流动的声响。

对这股宝贵的能量赵言并没有加以控制,而是任由它通过全身的毛孔向外散发。他只是努力约束它的流经方向,不让它对柔软的脏器造成冲击。

这股透体而出的热量在源源不断带走体内淤积寒气的同时,与外界的冷气相遇,在赵言的身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晶。不同于先前衣服上的水汽,这层冰晶并没有贴附在皮肤之上,而是与皮肤保持着约半厘米左右的距离。

虽然仍旧有些寒冷,但它却隔绝了皮肤与外界冷空气之间的对流,变相的减少了热量的损耗。

这种怯寒的方式粗暴却有效,它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体表毛细血管的大面积撕裂。一时间,赵言全身上下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出血点。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足足十多分钟后,笼罩在赵言身周的那一层冰晶逐渐化为薄雾,然后再渐渐散去,他那暗红色的皮肤也开始恢复本来色泽。

赵言又取出一颗参丸。这次他没有吞咽,而是将它压在了舌头底下,任由其中的药力缓慢释放。然后摆了个龟藏气的行气架式,在温和药力的蕴养之下,逐渐由内而外的锁闭毛孔,隔绝内外两个天地。

进入一种类似动物冬眠的状态,开始努力敛藏生气,厚植根基。

等赵言再一次从定静状态中出来,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不得不说参丸的效果的确非凡,除了精神还有些萎靡,赵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水准以上。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又喂过饥肠辘辘的狗群,乘着夜色赵言悄悄的回到了卡克罗斯镇,在收拾完手尾之后,又悄悄的离开。

离开时,赵言的身上多了一条黄褐色的狼尾巴,直觉告诉他,这个不起眼的东西或许才是那头巨狼身上最有价值的物品。

当然他也给老多木留下了足够的补偿。

没有再做担搁,赵言开始马不停蹄的赶往怀特霍斯。他清楚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接下来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狩猎者向这片地区集结,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飞机、轮船,去亚洲还是欧洲,一个个方案刚出现又被赵言推翻,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忽然,赵言心中一动,或许可以借助一下王家的力量。以王家的财势,或许有能力帮他安排一条合适的离开路径。

赵言想起了王坤留给他的那个电话。

第二天上午,怀斯霍特中心广场,放下电话后,赵言向着位于城东的威斯顿大街走去。那里是怀特霍斯银行最集中的一条街。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走了四家银行,赵言的钱包总算是再次鼓了起来。经过打听,他向着街尾一家叫凯特尔的飞机租赁公司走去,按照与王家的约定,他要赶在太阳下山前到达下一个城市。

电话那头,是一个身穿一件青锦素面长衫,腰间系一根墨色螭纹束带,看上去不过五十出头的老者,他有些懒散的仰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扶手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他一头黑色长发被松松绾起,以一根墨绿色的木杈加以固定。肤色红润,面如满月,如果不是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眸显得过于冷厉,完全就是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终于出现了,也不枉我这些时日的等待。”他口中喃喃自语着,眼神之中不时闪过一道道流光,显然是在急速的思考着什么。

他叫李长生,是一个隐世门派的内门弟子。

三个月前,就在王烈被迫转世而去的那一刻,在中国大陆湘西大雷县境内,一个叫做沉雷谷的山谷之中,一间古意盎然的道观的祖师堂内,一盏古朴的油灯,熄灭了。

“二师兄,祖师堂的弟子来报,大师兄的命灯熄灭了……”李长生与一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正在进行着一场对话,“根据我们当年与大师兄的约定,是时候收回长门一系的权柄了。”

“权柄,哪来的什么权柄!”中年男子身穿一袭青色道袍,束发盘髻,脚蹬一双船形云鞋,一副有道全真的打扮。

除了腰带上别着的一个笏,身上没有任何佩饰,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爽,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他神色淡然的说道:“当年师兄负气离开,除了一块师傅早先赐下的玉圭,什么也没有带走,他在俗世的基业,都是他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可没有借用门派的一丝力量,现在又如何谈的上收回……”

“可是……那块玉圭在门中传承已久,又是历代掌门的信物……”

“师弟,你不必说了。”中年道人右手轻抬,止住了李长生接下来的话语。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凡心已动,我也不好强留,只是你要明白,踏出了这一步,再想回头,可就没有路了……”

道人明白是王烈留下的巨额财富引动了某些人的心弦,但他没有说破。

“都说红尘炼心,但师弟,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从软红十丈中再次归来的……”道人悠悠说道。

李长生收回思绪,站起身来,开始拨打电话。

他在门中负责的是世情这一块,通俗点说就是负责对外联络与接洽。这让李长生分外的清楚王烈家族这些年来积累的财富有多么庞大。也让他在王烈身死的第一时间就跳了出来。

李长生到达印尼的时机也掌握的刚刚好。正值王家得知王烈已死,王坤一系出走,家族人心惶惶的时候。

他首先亮明自己的身份,再稍稍施展了一下手段,就震慑住了场面,随后权力的接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现在,就是怎么花最小的代价,来收回那块玉圭了,毕竟他接收王烈的产业就是以此为借口,怎么也得把事情办妥帖了才是。

至于赵言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李长生并不放在心上。对方识相还好,如果不识相,他有的是手段让对方求死不能。

左右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卑尔根,这座始建于维京时代,距今已有900余年历史的挪威第二大城市。它位于主城区的一个古朴的小教堂中,迎来了一个客人。

“哦,这见鬼的天气,听说这里已经下了七天的雨了,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整个城市都是湿漉漉的,再这么下去,我怀疑我都快要发霉了……汉森,老汉森……”

来人甩了甩手中的雨伞,一边嘟囔着,一边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我道是谁呢,大呼小叫的……真是稀客啊,奥利弗……”一条幽灵般的人影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来人的身边。

简单互相问候之后,两人在一间幽暗的房间中坐了下来。

“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也不容易,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我想要抓捕一个人,需要了解他的详细情况,当然,最后的行动由我们接手,你只需提供他的行程和相关情报,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眼过去,在两人喝完第三杯咖啡之后,一份赵言详细的人生履历终于放在了奥利弗的面前。

除了父母一栏和十八岁之前是一片空白,其它的自他进入佣兵训练营以来的所有情况,包括教官的点评;每一次任务中的表现;团队对他成长潜力的评价;联系电话;银行账户户;体貌特征……都事无巨细一一列在了上面。

“哦!有些意思,居然有这么一大片的空白……我说呢,一个刚刚出道的毛头小子,有必要劳你这么隆重的专门跑一趟?咦!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笔的悬赏……”

这下子,汉森也不淡定了。

“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是一件被精心培养的工具……看他以往的行事风格,与你们那个正在执行的计划有很高的相似度啊!”他转头看了奥利弗一眼。

“不会就是你们自己的人吧……哈哈!他干了什么?值得由你出面来执行清除计划,不会是干掉了哪个大主教吧……不对不对,你们自己就有横跨整个大陆的完整情报系统,如果是这样的话,犯不着求到我这儿来,而且仅仅只是一个大主教的话,也不值这么一大笔钱啊……有意思了,这事有意思了……”

这个如幽灵般终年隐藏在幕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人物,正是欧洲近现代最大的地下情报机构――“hEAR”这一代的主持者。

严格来说,“hEAR”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情报机构。

这个横跨九个国家的组织脱胎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欧洲工人党情报局。在成立之初,它就只是一个松散的情报联盟。到了现在更是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由大大小小的情报贩子们用来交换情报的一个平台。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正事。”开过了玩笑之后,汉森开始正式起来。他抖了抖手中纸片,“虽然上面显示这个人的账户在五个小时前有过变动,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以现在的交通方式,它只能帮助我们确定一个大致范围而已。”

他起身来到一面墙壁前,“唰”的一声拉开幕布,在电子屏幕上调出加拿大的地图,然后以怀特霍斯为中心,划了一个圈。

“不管他使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现在,他应该还在这个圈子里……”

奥利弗凑近一看,这个圈子的范围已经覆盖包括美国阿拉斯加在内的一大片地区。

他摇了摇头,“这个区域太大了,除非我们能知道他下一步的目的地,否则……”

“这不是问题。”汉森比了个数钱的手势,“只要你有足够的预算,我们可以帮你将这个范围缩小到令你满意的程度……”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汉森精神一振,迅速开始布置起来。“亨利,调出这个人名下那部通话器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进行声纹识别……

弗兰克,联系NSA欧洲分部,我们需要调用他们过去五个小时内加拿大西北地区所有的通话记录……对,对,包括卫星通讯……

肯恩,你负责对所有这些通话进行声纹对比,相信我,以这个人的年龄和经历,他不可能拥有自己的渠道,肯定有一个人在背后为他提供支撑。现在,给我找出这个人来……

是的,以育空地区的怀特霍斯为中心开始排查。

如果不能进行有效识别,就申请将监听范围扩大到加拿大全境,对方即便使用了跳转通话技术,按国际电信联盟的规定,服务器的位置也脱不出这个范围……”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地址就到了奥利弗的手上。

“这就是他最终要去的地方?”

拿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纸片,奥利弗瞪大了眼睛。只是这么短短的、不足一杯咖啡的时间,不仅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目标,还得到了对方下一步的确切去向。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现代通讯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奥利弗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汉森轻轻的叹了口气,“谁也不清楚是自发还是被引导的结果,但毫无疑问,科技正在编织一张越来越严密的网络,终有一天,它将罩在我们所有人的头顶上……老朋友,时代变了……”

此时的赵言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泄露,他现在一身卡车司机的穿着,正驾驶着一辆驶往港口的集装箱卡车。

按照王家的安排,两个小时后,他将乘坐集装箱轮“海洋使者”号,前往亚洲的某个港口。

在那里,王家有足够的力量做一些他们想做的事情。

“非常抱歉,我的老朋友!”还是卑尔根的那座小教堂,汉森急匆匆赶到奥利弗的身旁。

“事情出了点变化,你恐怕要尽快做一个决定了!”

有些闷闷不乐的靠在座椅上的奥利弗猛然坐直了身子。

“经过技术部门对通话内容深入的还原,我们得到了对方确切的会面时间,但是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奥利弗紧盯着汉森的眼睛,没有出声,他相信汉森会给他一个解释。

“这个时间是在23天以后。”汉森没有卖关子,“我们已经确认了那个电话的所有者,它属于印尼的一家财阀。通过更深入的搜寻我们得知这家财阀在道森市注册有一家船务公司。

在当地时间两小时前,有一艘属于这个公司名下的大型集装箱船离开了港口,它的目的是新加坡……

结合双方会面的时间,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那艘船上。”

奥利弗还是没有开口,这明显不是什么坏事。船行海上,茫茫大洋无形中限死了对方的活动空间,从而给自己留出了更充裕的准备时间,如果仅仅是这样,汉森没必要急匆匆的过来。

他在等待汉森进一步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