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入梦,并没有进到杨小南想要的时间点,还是在原地,也就是第一次入梦时的场景。
“小小,你醒醒,你醒醒啊。我的小小,你怎么不乖了,不要吓老公。”
男人没喝酒,摇老婆的时候神色一点也不见慌张,甚至还面带微笑。
要是放在以前没经事的杨小南面前,估计她会感觉头皮发麻。
异于正常人的表现,总是能让正常人不寒而栗。
男人把女人抱回床上,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慢慢擦拭女人脸上的污血。
他擦得极为仔细用心,好像在涂抹一件艺术品。
然后,他突然一把扯掉女人的睡裤……
杨小南转过脸去,听见后方传来有节奏的摇床声。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心理变态。
途中女人醒了,有气无力无意识地喊痛。正好男人刚完事,他人也累了,倒向一旁扯过被子直接睡过去。
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女人的下半身还一丝不挂晾在外面,胸口也被掀起一半。她很冷,想盖被子,但无甚力气。
就这样再次陷入昏迷。
天亮的时候,男人被窗外的阳光照醒了,他帮女人盖好被子,搂过女人的脑袋夹在腋下,嘟哝道:“小小,只要你能让老公幸福,老公的命都能给你。”
嘟哝完,侧过头,继续睡。
你命给她?怕是她的命要给你吧!
杨小南蓦地想到一句话:坏人做一件好事就成了好人,而做了一辈子好事的好人只要做一件坏事,就成了坏人。
她终于理解了佛经里说的功过不能相抵是啥意思。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是两个计算系统,现在觉得很科学。
研究宗教的那些人,比她更懂人心。
家暴男们还享有完整的婚姻,是不是正因为他们的时好时坏?
“我去!”别管懂不懂人心了,杨小南的麻烦来了。
楼下小伙子大早上站在楼上夫妻的床头,就问你们吓不吓人,猥不猥琐?
杨小南本想找衣柜钻,刚生起这个念头就被另一个念头覆盖:不正好揍人玩吗!有实身就可以动手了啊!
管他是不是过去发生的,先揍个痛快看看情况,谁知场景直接切换。
杨小南:爽一下也不行?真过分。
还以为自己会去学车,毕竟小伙子这个月的主要安排是拿驾照。结果画面直接跳到五天后的凌晨。
她还是躺在床上,天花板咚咚咚的响,继续被楼上的打人声吵醒。
杨小南摁开灯,打算隐身上楼,发现今天“他”是穿着短裤睡的,脚上浓密的寒毛实在看不下去。
胡乱套了一条裤子,摸着下巴的胡碴子来到楼上。
看见男人正在熟练地给女人嘴里塞毛巾,女人挣扎着说道:
“老公,他真是新来的同事!
“我请假养伤,超市新招的经理……”
“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让陌生人送我回家了!”
男人阴气森森地说道:“是不是开始找下家了?我告诉你,休想!”
话音一落,男人左手捏住女人下巴,右手已经把毛巾塞死,开始今日份的毒打。
杨小南确定他就是个变态,享受的是暴打带来的刺激,看见没有反抗力的弱小被他打得失去意识之后,他的兴奋便来到顶峰。
杨小南不想呆在这里,拿起女人留在床头的手机出门。
想找到女人没离掉婚的原因。
首先,他们结婚还不到一年,婚前就有过动手的情况,但是被原谅了。
好吧,女人的软弱占一定责任。
婚后当天晚上又被打了一次,这时女人就想离婚,还给父母提过。
她父母的第一反应是劝和,认为哪有刚结婚就离婚的,亲戚们还以为他们家是想借故收礼,以后还怎么见人。
女人再次退缩。她没明白自己入的是穷巷,及时回头才有生机。
不过这次男人被女人的离婚念头吓到了,老实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到距今的半年前,有过两到三次的殴打,如扇耳光或踢打,打完就道歉,同样没激起大危机。
温水煮青蛙,或许女人也在这种频率中习惯了。
然后就来到了小伙子搬过来的那晚,男人抓到女人与前男友联系的所谓证据,重新举起忍耐了许久的铁拳,将女人打得遍体鳞伤,惊得楼下报警了。
这一次,男人故技重施,声泪俱下道歉发誓,女人又又又一次原谅他了。
至此之后,男人算是把女人彻底拿捏,一发不可收拾。
其次,从手上的余额看,这个人在钱上很大方,正常的时候,对老婆可谓体贴。
杨小南姑且将之算在女人为啥原谅他的理由里吧。要不然,真不能理解某些人脑子怎么长的。
男人是江城本地拆迁户,没念多少书,家里也没拆到多少钱。但是猪朋狗友多,拉了个队伍给工地搬运土方,收入比很多985硕士都高。
而女人一家条件要差上许多。
他结到账就转给女人大半,自己留小半,上个月收入十二万,转了八万过来。这样的转账,基本上间隔三个月左右。
他对女人的妹妹一家也有扶持,去老丈人家做客,出手是极为大方的,吃饭能坐主位。
不过在男女问题上,男人八成不清白,因为一周他至少有两天时间不着家。
结婚这一年来,女人过得战战兢兢,他不回家,女人当然是求之不得。在微微里跟她妹妹说,希望老公看上外面的野女人离掉她。
她妹妹回复:最好是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男人太可怕了。姐,我可不可以趁他心情好的时候帮你提一提呀?你现在开始不要打扮,每天灰头土脸让他嫌弃。
她说:好,我试试。
最后,杨小南看见女人发现了男人是无精症患者的秘密,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换一百个女人都没用。
如果家暴离不了,那么没有生育能力总能了吧?女人一家很高兴,谋划了好些天要去起诉离婚。
谁知女人太过激动,自己这边走露了风声,还没按计划离家出走去交起诉书,她爸妈就在巷子里被不明身份的人打了。
她妹妹家的车也被人砸了。
妹夫是个怂货,明知是谁干的,吱都不敢吱一声。长个一米八近一米九的北方大块头,怂得一匹。
梗着脖子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是我不行,是我怕他玩阴招。
妹妹在微微跟她吐槽:“他在家大男子主义跟我装老虎,在外就是只老鼠。姐,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这次被打,女人的娘家人,好几天都不敢出门,生怕遭黑手。也不敢再随便联系她。
这男人属实是猖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