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痛失爱女,晋夫人的精神就不太好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澄柒此行要见的,也正是这位“疯”了的晋夫人。
“晋夫人的病情一向稳定,只是偶尔小晋总来看望时,夫人难免会想起女儿,才会有些情绪波动。”
在护士的一路介绍下,澄柒来到了晋夫人的病房门口。
屋内的女人很安静,她坐在阳台边的摇椅上,认真地翻看着一本书,澄柒走进来之后,她抬起头看向来人,指了指病房里的沙发:“请坐吧!”
“你好,晋夫人,我是蓝千屿。”
“我在新闻里见过你。”晋夫人并不知道澄柒的来意,尤其是她被送到这里之后,和外面的联系也更加薄弱,若不是碰巧看过那场澄柒任神语集团总裁的发布会,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切入正题之前,我有一些事很好奇。”晋夫人默许了澄柒的提问,于是她听到对面的姑娘直接问道,“你真的‘疯’了吗?”
“当然......”晋夫人轻轻勾起唇角,“没有。”
“是晋维川把你送进来的?”
“对。”
“你就这么认命了?没有想过要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晋夫人的眼神飘忽了一阵,“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好。”
“如果你真的觉得很好,为什么要在晋维川来看你的时候和他吵架呢?”
晋夫人沉默下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澄柒也没有继续追问:“听护士说,晋维川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你了,所以有件事,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
“晋维川结婚了,和诗家之前认回来的私生女。”晋夫人眼中逐渐浮现出疑惑,她不明白澄柒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然后对面那人就给她递来了一张照片,“来认一认你儿子娶回家的姑娘。”
那是澄柒托诗瑜拿到的一张晋维川和诗韵的结婚照,上面的两人眉眼间隐隐的相似显得格外登对,晋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照片里笑得幸福的两人,手上逐渐用力,将薄薄的照片攥得发皱。
“很恩爱的一对小夫妻不是吗?”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晋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直说吧!”
“我听家里的长辈说,你是在晋维川三岁的时候嫁给上一任晋家主做续弦的,之后很快就怀了孕,当时的晋维川还没走出丧母之痛,所以对你敌意很大,你在这种胆战心惊的高压环境下最终早产,所以小小姐自一出生身体就非常差,不止从未在各个宴会中露面,甚至晋家都没有几个人见过她。”
“你担心晋维川荒唐,会对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女儿不利,所以你一直把你的女儿藏得很好,晋维川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偏偏在医院里和你的女儿认识了,后来你发现他们两个玩得很好,所以慢慢地你觉得就算晋维川知道了那是你的女儿,凭着这段病友情,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在她身上发泄恶意,所以在她的病情稳定之后,你带她回了晋家。”
“晋维川理所当然地知道了自己在医院结交的朋友,其实是自己同父异母亲妹妹的事情......”
“我猜,晋维川不会就这么接受了这样一位朋友,从此就只是自己的妹妹这件事的。”
晋夫人知道澄柒已经从外界流出去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些什么,甚至她觉得澄柒隐而不发的那些猜测基本上和事实没有什么出入,她也是个聪明人,澄柒之所以没有让话说得直白也是给她留了脸面,她领这份情。
再加上那张照片......
她握了握拳:“直说吧!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诗韵......哦,就是这张照片里的女孩,她曾经有没有过骨髓移植?”
“这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这个姑娘。不过......”原本以为晋夫人不愿意配合的澄柒收起了面上变得有些不善的表情,听着面前的人继续说道,“我的女儿小的时候曾经得过急性白血病,当时很巧配型成功,很快就做了骨髓移植。我女儿就诊的那家医院,晋家也有投资,所以我找到了那位捐献者的信息,本来想着能背地里回报一下,后来发现那个人是诗家家主,我能拿出手的东西对那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寒酸了,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
“你还有当时的记录吗?”
“有。”晋夫人点了点头,“不过......”
“你放心,我只需要她是她的就诊记录,至于她是哪家的孩子,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好......”
见晋夫人还有些欲言又止,澄柒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如果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他们......她过得好吗?她是幸福的吗?”
晋夫人摩挲着照片上女孩的脸,语气中有些忐忑。
“我听我朋友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好。”
诗瑜有时会压不住事,所以偶尔会找到澄柒说个痛快,而她不止一次这样说过:“我每次见到他们那么那么好,我就觉得知道这个秘密的我,像个坏人......”
“......那就好。”妇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落了下来。
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后悔没有早些带着女儿回到晋家,还是后悔当初把女儿带回了晋家;亦或者......
晋夫人到底不是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阶下囚”,澄柒很快就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不过同时晋维川安排在精神病院的眼线也将澄柒和晋夫人会面的消息告诉给了他。
与澄柒密切相关的神语背后是神迹那个庞然大物,晋维川自负但不傻,自然不会去碰那块硬石头,所以他开始密切关注蓝氏正在接洽的业务,试图以此施压,让澄柒闭嘴。
但蓝千浔也不是吃素的,没让晋维川占到半点便宜,还差点被扣上一个不当竞争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