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都躺下了,但听着外面的风雪声,还是不放心的又起身。
找了两个人打算去巡视一圈,看看马看看货,还有守夜的兄弟。
马在一间窗户都剩半个的屋子里,看着倒还行,草料也足。
货在屋子里,守夜的人也点了一小堆火在一旁看着。
虽然不及住人的那屋暖和,有地方遮风挡雪,倒也没那么冷。
“你们俩先去睡会儿,我们来守夜。”
但跟管事一起来的两个人却说。
“管事,你和他们一起睡吧,有事我们会喊你的,白天你还要忙呢。”
确实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他是管事,整个商队的事他都要管,几乎忙个不停,所以,他也没推辞。
“也行,如果你们困了就喊其他的兄弟换换。”
“好。”
管事回去就躺下了,但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刚睡着,就听见有人边拍门边喊。
“开门!里面的人开开门!”
睁开满是困意的双眼,管事十分不悦的起身了。
但无论再怎么不悦,他也必须起身给人开门,这种天气,如果让人在外面冻上一夜,那可是要人命的。
到了门口,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队官差和冻的瑟瑟发抖的囚犯。
管事的心咯噔一下,看着这些囚犯,暗暗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再加派两个人守着货物。
“官爷,快点进,正好,那边还有几个屋子是空着的,一会儿我让人给官爷送些柴火来,官爷暖和暖和身子。”
既然眼前的人跟他们示好了,那他们这些官差也不会主动找麻烦。
“那就多谢了。”
说完,他又对着身后的人说。
“走快点,去那边那几间屋子,别磨蹭!”
也不怪这些官差着急,实在是太冷,他们本以为能趁着下雪前赶到破庙这里,哪想到,走到半路就下雪了。
路上一点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为了防止冻死在路上,他们只能赶路,所以才在后半夜到了破庙。
管事动作也很快,找了几个人搬了一堆柴火,又帮着快要冻僵的衙役将火堆点起来。
很快,屋子就暖和了。
这时,管事又送来了两壶热水。
“官爷,冷了吧,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好,多谢了。”
“官爷客气了。”
忙完了一通,管事的又回去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苏晚晚刚醒,就听见管事跟他们交代。
“后半夜,又来了一伙押解犯人的官差,你们没事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随便惹麻烦,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押解犯人的官差?
他们不应该对沿途很熟悉吗?怎么会后半夜才到破庙?
对于这些苏晚晚也就疑惑了一瞬,毕竟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当刚走出门,她就发现这些人好像还真跟她有关系。
冤家路窄啊!
官差押解的这些犯人不就是苏家那一批的人!
苏晚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才走到这里?
不过,能亲眼看到苏家人悲惨的样子,也算是对原主的一份慰藉了,挺好的。
看着他们穿着破烂的在院子里清雪,苏晚晚没有丝毫上前羞辱他们的心思,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钱多。
但她不想找人麻烦,却有麻烦自动找上她。
啪!
官差一鞭子打在了一个犯人的背上,抽的嗷的一声。
“赶快清雪,呆愣着干什么,是想逃跑吗?”
“没有,官爷,你别打了,我这就干,求求官爷饶了我。”
那人边求饶,边爬起来清雪,然后趁着官差回身的功夫,嗖的一下冲上来,抢走了苏晚晚手里的包子。
苏晚晚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没回过神来。
她的包子呢,她那么大一个烤包子呢?怎么一瞬间就不见了?
抬头看,眼前的男人已经将整个包子都塞进了嘴里,噎的他直翻白眼。
苏晚晚仔细看,这男人怎么越看越像苏耀祖呢?
仔细看看,还真是!
之前从来没拿正眼瞧过她的人,总是高高在上的人,此时沦落到宁可冒着挨一顿打风险,也要抢包子的境地了。
苏晚晚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也不想追究自己包子的事了,转身就要走。
她哪里想到,自己刚转身,就听见身后打起来了。
“给我吃点。”
一个女人正在从苏耀祖的嘴里往外抠包子,往自己嘴里塞,看的苏晚晚直反胃。
但女人的力量毕竟弱小,再加上饿的没了力气,很快就被苏耀祖按在了身下。
“苏可心,我是你哥,你竟然敢抢我的吃食!”
苏可心?
你说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是苏可心?
苏晚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紧接着,就听见苏可心说。
“苏耀祖,你还是我哥呢,不是应该照顾我吗?怎么不见你给我吃一半,就想着吃独食!”
两人正在那撕吧的时候,官差闻声走了过来,一人给了一鞭子,两个人才分开去清雪。
妇人看见了,走到苏晚晚身边阴阳怪气的大声说。
“你看他们饿成那样子,你开心吗?你不是有很多包子吗?怎么不分给他们一点?还真是铁石心肠。”
苏晚晚怎么会不知道妇人是在给她挖坑,但她会怕吗?
当然不会,她讥笑的看着妇人说。
“我那几个包子还不够我和我家下人吃饱的呢,你那有爱心,又有钱有粮的,你倒是分他们一点吃喝啊,他们会感激你的。”
别说,还真有人动心思了。
有人突然跪到妇人的面前,求着她给点吃的,也有人跪到苏晚晚的面前。
苏晚晚转身就走,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苏可心,自然也就没看到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苏晚晚。
倒是林娘子看个正着,她提醒苏晚晚道。
“公子,离外面那些犯人远些吧,我看他们的眼神不像好人。”
“嗯,我知道了,你也注意些。”
“嗯。”
苏晚晚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除了苏家那群牛鬼蛇神,应该还有史家那些人。
虽然她并不认识,但听他们说话,应该是史家没跑。
倒是没听说有傅家和韩家,不知道是不是没被发配到这边,还是说他们不是同一批出京的。
妇人到底是舍了一个杂粮饼子才脱身出来,进屋她就用十分怨毒的眼神盯着苏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