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
万圣道众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单孤刀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李相夷握着少师剑,剑尖滴落着鲜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的目光,却不是追向单孤刀逃离的方向,而是看向了众人。
“穷寇莫追。”李相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然坚定。
方多病一愣,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相夷,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莲花,你疯了吗?就这么放他走了?”方多病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
他无法理解,明明已经占据上风,眼看就要将单孤刀绳之以法,为何要放虎归山?
乔婉娩也有些诧异地看向李相夷,她了解李相夷的为人,绝非是非不分之人。
此刻李相夷的举动,着实让她感到困惑。
笛飞声微微皱眉,他虽然不认同李相夷的做法,但也并未出声质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相夷,等待着他的解释。
乔婉娩上前一步,语气轻柔却带着安抚的意味说道:“李相夷,我知道你自有考量。只是眼下万圣道的人还在,摩罗鼎的威胁也并未解除。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确实是先解决痋虫之患。”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单孤刀身负重伤,想必也逃不远,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大局。”
李相夷听着乔婉娩的话,目光从众人身上缓缓移开,落在了手中的少师剑上。剑刃之上,鲜血已经凝固,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胸腔中的某种情绪,随后,他缓缓收剑,动作缓慢而沉稳,将少师剑一点一点插入剑鞘。
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脆。
“婉娩说得对,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摩罗鼎里的痋虫。”
李相夷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刚才阻止众人追击单孤刀的人,不是他一般。
“至于单孤刀……”李相夷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逃不掉的。”李相夷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深长。
乔婉娩上前一步,走到李相夷身边,柔声说道:“相夷说得对。”
“我们已经知道了万圣道背后的人是谁,也摸清了他们的目的。”
乔婉娩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坚定。
“只要给我们时间,早晚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方多病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看到李相夷和乔婉娩都如此说,也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笛飞声看了李相夷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摩罗鼎旁,开始检查鼎的情况。
乔婉娩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瓷瓶,瓶口用红布紧紧地塞着。
她将瓷瓶举起,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我刚才收集到的单孤刀的血液。”
“他说他是南胤皇族后人,应该是没有骗我们。”
乔婉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单孤刀的话,实在难以让人完全相信。
“我们试试看,用他的血,能不能消灭痋虫。”乔婉娩轻声说道。
方多病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他猛地转过身,看向李相夷,脸上带着一丝揶揄的笑容。
“怪不得刚才你和单孤刀打的时候,那么畏首畏尾,原来是打算把他的血先拿到。”
方多病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却是佩服。
他原本以为李相夷是因为旧情,才对单孤刀手下留情,没想到竟是另有目的。
李相夷淡淡地看了方多病一眼,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笛飞声已经将摩罗鼎搬到了空旷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将鼎放在地上,然后退后几步。
乔婉娩拿着瓷瓶,走到摩罗鼎旁,她深吸一口气,拔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倾斜,几滴鲜红的血液,缓缓滴落到摩罗鼎内的痋虫之上。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摩罗鼎内的变化,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无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痋虫却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鼎内蠕动着,仿佛那些血液,对它们没有任何影响。
乔婉娩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又多滴了几滴血液,但结果依然如此,痋虫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怎么会这样?”方多病忍不住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
“如果消灭痋虫的方法是对的,那就是血液有问题。”方多病皱着眉头,分析道。
“这个血液,是婉娩亲手从单孤刀的身上取来的,应该不会有假。”李相夷沉声说道。
他的目光看向乔婉娩,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
乔婉娩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我可以确定,这血确实是单孤刀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乔婉娩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莫非,他和南胤皇室,并无关系?”乔婉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不敢相信这个可能性。
如果单孤刀并非南胤皇室后人,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复辟南胤。
“那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李相夷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方多病也陷入了沉思,他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他不是南胤皇族后人,那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收集这些南胤的宝物?”方多病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笛飞声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突然开口说道:“或许,他有别的目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丝冷意,让人听了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