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晨很快将出宗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对白莲也不敢再隐瞒。
在座的都是人精,活了几百上千岁,只听着看着就能分辨话的真假。
但显然,众人并不满意,因为庄晨、时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说出来。
对两人轻待同门的问题,还是很在意的,对重伤的师弟都能忘记,实在不该。
允天问心疼啊,那么多的好东西,都被抢了去,而且荼蘼还没有得到。
最重要的是丢人啊。
堂堂落华宗的精英弟子,折在了缥缈宗手里。
整个大殿内落针可闻,庄晨、时树更害怕了,长这么大,他们还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一直都被捧在掌心,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两人没看到,宗主、各峰主各长老的眉眼官司可是打得激烈。
最终,允天问长叹一声,还是得他来做这个坏人。
“庄晨、时树,你二人此次失去这么大的机缘,又折了这么多的队友和宝物,罚你二人在暗牢悔过五年,希望你二人能改过,重视同门。
若是你俩足够重视同门,想也不会折这么多的弟子。这惩罚你二人可愿意。”
不是悔过崖,不是禁室,居然是暗牢。
暗牢,整个宗门的人都少有人知道,那是犯下重大错误弟子待的地方,至少几百年没有开过。
进过暗牢的人,就等于打了标记,等同于宗门的罪人。
庄晨、时树不服,但不敢表露愤怒,他们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甘。
这么多年,他们每次都将任务完成得很好,为宗门屡立大功,那一次次的历险,在座的都忘记了吗?
可他不敢大声反驳,只轻声道:“宗主,我承认,这次我们没有照顾到师弟们,也承认无能,没能将荼蘼抢回来,更是丢了宗门那么多的宝物。
可也不至于进暗牢,我不是宗门的罪人。
以前,我和小树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也带回不少好东西,如果待在暗牢五年,我们就完了。
宗内师弟们该怎么看我们,我们一直是他们的榜样。
能不能在悔过崖,待十年都行。”
说完重重地拜了下去,时树跟着一起拜倒在地。
他们想过会被惩罚,也商量过,没想到惩罚会这么重。
允天问等他说完,轻声道:“你们应该知道了,那六个人都成了渡劫大佬,此次对战魔族,只一个小姑娘就大出了风头,用十七颗荼蘼丹引来天劫,化解了此次大战。”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那姑娘说荼蘼没了。”说完嗤笑一声,“……而我们现在,已经没能力与之抗衡了,缥缈宗崛起,我们就不好过了。你说,你们这次的失误……”
他的眼中是风暴。
允天问突然停下,“罢了,念你们之前立下的功劳,去思过崖吧。”
他没说在思过崖几年,但等于默认了庄晨的话。
庄晨就知道,就跟练功和办事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要尽全力争取,这一次他又成功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俩的师父,可是舍弃了所有家当才保下的他们。
庄晨、时树正要离开,一个管事急匆匆进来,“禀宗主,之前去缥缈宗剿魔的那一队弟子,突然毒发,用了那百毒清也不管用。所有弟子浑身漆黑没了意识。”
允天问一惊,“你是说他们都是中了魔族的毒?”
“是。”
允天问眨眨眼,脑中一时想不出办法。
三长老青禾道:“缥缈宗损毁严重,那几人应该会回去,他们都有荼蘼丹了,应该也有解毒圣药,发个灵息试试吧?”
允天问眼睛一亮,各峰主焦急的神情也有了缓解,这些可全都是内门里的佼佼者。
如果,如果全完了,落华宗……。
允天问快速发了灵息,果然,很快便得到肯定的答复。
于是,派了青禾长老和云来峰峰主吴讳言一起,带着吴讳言的中毒弟子乔不问去了缥缈宗。
问题有了解决办法,允天问便让管事将庄晨、时树带到思过崖。
管事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也不敢抗命,请命带着两人下去。
因着庄晨、时树以前在宗内的威望,管事依然对两人客客气气,对两人的冷脸也并不在意。
谁在要去思过崖时能有好脸色呢?
这两个人,可是多半宗内弟子崇拜的对象呢。
落华宗的思过崖,实际上是附近山脉最高一座山的山顶。
那里常年下雪,山顶的积雪不知道有多厚,而且异常寒冷。
最特别的是,那里没有灵气。
在北山山顶的山崖上,有一排雪屋,那便是思过崖,弟子悔过的地方。
一排雪屋一共五间,庄晨选了最中间一间便走了进去。
他的伤已经好了,景天和联盟军给的资源,省着点用,足够他和时树在这里扛过十年。
其实,此处寒冷没有灵气根本修炼不了,除了锻体外,也没什么可炼的,只需要用灵石补充体内灵力即可。
且,以他们的修为抵抗寒冷也足够。
突然,庄晨大喊一声,“糟了,瘴毒怎么办?小树,我们忘记要瘴毒的解药了。”
时树苦笑一声,“呵,要也不会给的,宗主他们那么多人,听到我们的事,全部都忘了吗?”
庄晨愣住,从小到大,他只要有一点伤或者不舒服,所有人都紧张得不行,现在呢?
两人此时落难倒是亲近不少,不再想那白莲,两人不是竞争对手,那种潜藏的敌意也没有了,两人的默契也回来了。
时树还是有脑子的,他想了想道:“等着吧,只要从缥缈宗得到解毒丹,不会少了我们的。
再怎么着,我们被培养这么多年,就算是看在花费在我们身上的宝物,也不会放弃我们。
我们这次是真寸,也真是错了,宝物迷眼,连那两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师父比我们的师父可不差多少。
我们的师父应该是用了不少好处,才将我们从暗牢换到了这里。
以后,我们做事得小心了。”
说完,对着天空的鹅毛大雪凝望,“以后我不会再让师父难做了。”
这雪还真是应景,让他们的心情更低落了。
庄晨看着他,重重地点点头。
时树见庄晨的情绪不好,他道:“我就在你隔壁,这段时间,我们锻体,将手上的书换着看看吧。
这么多年在外做任务,知识的储备不够……”
庄晨皱眉,“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