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竟然是相对的?
她怎么从未听闻过这事,以前被母上扔到幻落森林历练的时候可谓伤痕累累,一直身处上苍境内的赤融也并没有受伤啊。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帝师神色淡淡似随意同她解释:“重伤或危及生命才会显露。”
“原来如此。”官荀恍然点头,现在自己没有任何的不适,想来赤融的状况还挺不错。
那就无需多想了,不过迟早都要去找的,还是得先知道方位。
忽然,她记起了什么,略带不解道:“不对,你也知晓赤融采花是为了救我,那时我早已经深陷在黑海中,它似乎没事?”
“接近化人形修为的神兽,不会那般轻易被影响。”
官荀蹙眉,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却见帝师双眸微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且,你那时肉身并未尽毁。”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官荀心头登时涌起了警惕。
自被打下黑海后不久,就连她自己都感应不到肉身的情况,神识也开始逐渐混沌,这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黑海在雪域出现过一次。”帝师目光一落,停在了她没入水中的双脚上,“我曾感应到过在下面逐渐被侵蚀的肉身,以及挣扎不断的强大神魄。”
“嘶……”官荀浑身一颤,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爬满整个脑壳,使她汗毛直竖。
正处焚凰山庄中的黑海,上一次所待之处竟然是雪域!
在她还是学员时,赤融就提及过它是自己跳下黑海的,那个时候它的神魄还被帝师封印着。
她也曾疑惑,明明失去意识又怎可能原路返回上苍境内呢,原来赤融一直都没有逃脱掉雪域的掌控。
一切不过是救主的执念,和恰好的巧合罢了。
“你这雪域,还真是瘆人。”官荀偏头看着旁边的人影,唇瓣来回张动几番后,才吐出一句话。
难怪如此珍贵的天婴蝉花会植于雪域边缘的小岛上,敢情是没人能横穿雪域啊,就算寻到了所要之物,也无法从这人的眼下逃脱。
那她呢,她又该如何离开此地。
想到这里,官荀眸色忽暗,倘若这人肯放手,那她离开还是轻而易举的,反之,怕是得剥几层皮才能逃离。
不过事情还早,接下来的日子,还有的是时间琢磨。
帝师就好似没察觉到对方的神色变化般,四指半摊,指腹点跳了几下。
“方位,朝东偏北。”
“那是?”
“大陆中心地域,中坦圣城。”
“怎么跑那里去了。”官荀顿时面露狐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旋即追问,“可能算出准确方位?”
帝师五指一拢,轻摇了摇头,看势是不打算再算下去了:“有违天机,不可说。”
“……”
官荀略感头疼,对方现在这副模样,还真与以前上苍境的那些卜臣没什么两样,仅有的区别怕是只有皮囊。
不得不说,面前人长得确实怪好看的,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有些扯远,她连忙晃了几下脑袋,眉头也紧紧拧起。
中坦圣城是整个中州最大的城池,且势力集中,赤融尚还不能幻化人形,在那个地方游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发现。
它脑瓜子聪明得很,再怎么找不到她,应该也会在原地等待才对,不可能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到处乱跑。
难道是为了躲避灵岐?
不管如何,应该是月牙岛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她思索间,帝师早已背过身去,他转眸环视,而后随手拂动。
“宫殿...”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金色光芒突兀闪出,由上往下缓缓覆盖向破烂的殿内。
所触之处皆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已碎成粉末的桌椅竟都自行重塑,看得官荀目瞪口呆。
金芒退散,一切如初。
眼看帝师收袖欲走,她连忙大喊:“等等!”
“还有事?”帝师身形微顿。
“嗯。”官荀利索地起身,湿漉的感觉让她倍感不适,用发簪把散落在腰间的湿发随意挽起后,她这才走下到浴池边。
双手一曲,丝毫不在意旁边还站着个人,目不斜视地将腰带解开,着手就开始脱外衣:“我想要雪域的那些天仙雪莲。”
话刚脱口,帝师二话不说就曲指弹动,一株洁白的雪莲瞬间凭空出现在其跟前。
官荀刚把湿答答的衣裙搭上屏风,面前就推过来一株年份不小的雪莲。
她一愣,当即转头看去,视线在其手上扫过,并未看到带有纳戒。
这是怎么来的?难道还是隔空取的不成?
雪莲被一圈白雾围绕着,并没有出现枯萎的迹象,当真是神奇。
不过眼下不是她好奇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要雪莲这话,可不单纯是表面上的意思。
官荀摇了摇头:“不够,我想要……”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随手轻挥,又有好几株雪莲同时送到了她的跟前。
她一阵错愕,拧眉瞥去,就见帝师淡淡开口:“要多少。”
“……”
今个儿是怎么回事?如此大方?!
官荀心底暗暗惊叹几声,好吧,雪莲当前她肯定不会放过,将东西通通收入囊中后,她仍旧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要自行出入雪域。”
闻言,帝师眉间凑紧:“不可。”
预料之中的回答,官荀也不恼不急,扬手放下勾挂着的纱帘,纱帘垂落,把她整个人及浴池屏风都与殿中格挡开。
“雪莲于我来说用处极大,服用过后若在它避雪圈内修炼,才能发挥得出最大的效果。”
“修复天婴蝉花之事时日不定,莫不是要我一直止步于此,整天盯着这事?”
顿了顿,她语气缓和了不少:“反正雪域的情况你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不是?我不夺兽丹,仅采取雪莲而已。”
衣裙尽褪,官荀便感觉到丝丝的凉意抚过肌肤,她双肩绷紧,连忙从纳戒中取出更换的衣物。
纱帘外毫无动静,她心底有些忐忑不安,那该死的家伙不会早就离开了吧?留她在这自言自语。
念头闪过,穿衣的动作也是麻溜了不少,恰在她刚将里衣套好时,纱帘竟被毫无预兆地掀开!
帘角扫过后背,令她浑身绷紧,心中警铃瞬时大作,灵力急涌而出,反手就朝身后轰去!
来人无声无息,若非纱帘的动静,她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
有这本事的,仅有正与她共处一殿的帝师。
官荀轰砸的手未落,轻柔且冰凉的触感绕上了她的手腕,灵力居然在被缓缓卸去,她瞳孔骤变,迅速调动体内的暗焰。
然而,就在暗焰刚冒头之际,她半赤裸的后背被人快速地在上面点动了两下。
霎时身体无力不说,还无法动弹,就连话都无法言说。
官荀银牙紧咬,双腮就止不住抽动了一下,眼中的怒意都要烧上眉梢了。
突然间的,又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