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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乍露。

桑知睡眼惺忪的起身,想起母亲昨晚说荣夫人今日会登门。

她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托人给萧以成带过去。

跟梅氏一起用过早饭,桑知跟母亲得闲在花园中闲逛。

后院有一暖房,里面烧着炭,没有一丝寒意,还种着许多奇花异草。

梅氏想带着桑知往那里走。

远远的,两人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猫叫。

绕过一株银杏树,桑知看到周姨娘跟一个小丫鬟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看着前方蹲着的周东山。

周东山身侧躺着一只小狸花。

小狸花看着不过四个月,身形瘦小,它的后腿受了伤,鲜血浸透了皮毛,只能趴在地上喵呜喵呜的叫。

周姨娘不经意回头一看,惊喜问候道:“大夫人,大小姐。”

周东山闻言立刻起身见礼。

含情脉脉的看了桑知一眼便立刻低下头。

梅氏感受到他的目光,不喜的皱紧眉头:“你怎么在后院。”

周姨娘拿着帕子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回大夫人,东山今早听到这有小猫叫,那声音听的凄惨又可怜,他便慌慌张张的让人寻了我来,我跟着他一路找,这才发现这里有一只受伤的狸奴。”

梅氏皱着眉,周姨娘说的有理有据,她一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更何况这只小猫确实受了伤,看得可怜的紧,于是便没有开口斥责。

反倒是周东山听着长姐的话红了脸。

他余光偷瞄镇定自若的长姐,不禁暗暗咂舌。

长姐真厉害。

明明是她让身边丫鬟带着他来的,说在这里发现一只受伤的狸奴,她不敢碰,让他给其包扎一下的。

周姨娘温和一笑,手轻轻柔柔搭在周东山肩上:“我的弟弟虽不是那种四面玲珑之人,但心底是格外善良,心又软,看不得小动物受伤。”

周东山听闻此言,耳根泛红,忙不迭摆手道:“长姐......我没......”

周姨娘放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

不争气的东西,没看到她在为他说好话吗。

女子天生便对小动物有好感,尤其容易对喜爱小动物的人心生好感。

自己这弟弟真是愚钝,哪有自己人跳出来反驳自己人的。

周东山感受到长姐的不虞,讪讪的闭了嘴。

桑知微微颔首,浅笑道:“周公子身在前院,居然能听到此处声若蚊蝇的猫叫,当真是难得,日后便是得道飞升也未尝没有可能。”

气氛顿时尴尬的凝结住。

梅氏怀疑的看向周姨娘。

周姨娘强颜欢笑:“东山自小耳力就好,况且这狸奴方才声音还挺大的,可能是这会儿流血太多,太虚弱了,声音自然就小了。”

此时,那小狸花似是知道众人在谈论自己,又虚弱地叫了几声。

周姨娘连忙道:“这小家伙伤势不轻,东山,你赶紧带回房中好生照料。”

周东山赶忙蹲下查看它的伤势,小心翼翼地抱起它。

梅氏见状,心中虽仍对周东山有所防备,但面上却也缓和了几分,说道:“既如此,你便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救治这小狸奴。”

周姨娘嘴角含笑,福了福身子,“多谢大夫人宽宏大量。东山,咱们走吧。”

“且慢,”桑知拦住二人去路。

桑知目光清冷地看着周姨娘和周东山,缓缓开口:“周姨娘,你且抬起头来。”

周姨娘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抬头。

桑知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而后道:“姨娘山根之处有一道横纹,今早中指可是见了血?”

周姨娘脸色一变,偷偷将手藏在身后道:“大小姐如何知道,今早妾身想给二爷做一道糕点,不小心切伤了手,这就不必向大小姐报备了吧。”

“是吗,我怎么看你这伤口像是被猫抓伤的,需要请个府医来说说吗。”桑知冷笑一声,“这小狸奴在府上一直乖巧,怎会突然伤人,你对它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今日的戏是你自导自演的吧,将猫放下,否则别怪我将你赶出侯府。”

周东山抱紧小猫,紧张得额头冒汗。

他偷偷看向长姐的指尖,脸上顿时血色褪尽。

周姨娘恨恨地咬咬牙,却也不敢再多言语。

桑知抱着猫转身离开,只留下周氏姐弟站在原地。

周姨娘眼神阴鸷,盯着桑知的背影恨意顿生。

黄毛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好让她跟东山相处不行,那就别怪她来硬的!

桑知叫来府医,给它上了药又包扎好,带回房中好生照料。

桑知蹭了蹭它湿湿的鼻尖:“你以后就叫小花吧,我养着你,你跟大黑做好朋友,如何?”

小花似通人性,喵呜喵呜地蹭着桑知的手,仿佛在诉说委屈。

桑知拿来软布,给它简单堆了一个窝放在床边。

梅氏摸了摸小猫的头,对桑知道:“荣夫人来了,人在前厅呢,咱们也快去吧。”

桑知与母亲进了前厅,只见荣夫人正端坐着品茶。

看到她们进来,荣夫人赶忙起身相迎。

“叶侄女儿,我今日特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小儿怕是凶多吉少。”荣夫人说着,示意下人呈上谢礼。

精美的绸缎、珍贵的药材摆满了一桌。

桑知微微福身:“荣夫人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荣夫人拉着桑知的手,亲切地说道:“侄女儿不仅心地善良,还如此谦逊。”

梅氏跟荣夫人又热情的寒暄了几句,荣夫人才提到正题。

她不好意思的看向桑知:“说起来,我这次仍是有事相求。”

“荣夫人有话直说,若是能做到,我定竭力相帮。”桑知微微颔首。

“这次......说起来算是我脸皮厚,我是主动给人牵线的,出事的人家是礼部主客司郎中的夫人。”荣夫人眉头微蹙。

“王夫人跟我是手帕交,前一段时间就得到她来信,说自己的情况不大好,这一段时间许多宴会都不见她来参加,我就主动上门去拜访。”

“这才知道她这段时间经常神志不清,甚至......想掐死自己的孩儿,此事太过骇人,我才贸然求上门。”荣夫人慎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