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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齐齐回头。

男人身着红色蟒服,顶戴嵌着一个成色上佳的红宝石。

与萧以成的健壮黝黑、一脸正气不同,他肤色偏白,朗目疏眉,细形长耳,明明生了一副好皮相,却总让人觉得不是个好东西。

萧以成看清面前男子的面孔,顿时脸色铁青,鼻腔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男子走上前,皮笑肉不笑道:“我这么久没来上值,萧大人一定很想我吧。”

萧以成斜眼看他,嗤笑一声。

“岑大人今日出来溜达,是断了的肋骨长好了?岑大人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这恢复能力真是比畜生还厉害。”

岑进盯着萧以成没说话,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方才他走的两步,牵动了肋骨处伤,他死死咬着牙才没痛呼出声。

除了身上的伤,萧以成还往他的脸上招呼了一拳。

他狠狠舔了舔口腔内的伤口,直到嘴里充满血腥味,才意味不明的冲萧以成笑了笑。

萧以成被他笑的直犯恶心:“怎么,那日难道是我手劲太大,伤了你的脑子吗?”

岑进耸耸肩,毫不在意道:“伤了脑子不可怕,就怕有的人伤了元气,是男人又不是男人,能行房事却诞不下子嗣,这才可怜啊。你说对吧?萧大人。”

“岑大人此言甚是,只可惜我这两天喝中药,就感觉浑身都是劲儿,太医都说我身体调养的不错,让我多找两房妾室,明年就可以子孙满堂了,”萧以成挑眉看他,中气十足道,“岑大人,你不会买到假药了吧。”

岑进狐疑的打量萧以成。

他自认为很是了解萧以成这个人。

眼前人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是在说谎。

岑进心中微动,面不改色问道:“哦?宫中太医还有这般妙手回春的本事?”

萧以成一挺胸:“叶姑娘自然比太医厉害得多,不然怎么能将你捉奸在床呢。”

桑知冲其微微颔首。

正所谓玄学五术不分家,她对医理不说精通,也算知晓,身上又攥着许多师傅传给她的药方,治好萧以成着实没什么难度。

岑进慢悠悠的对上桑知的眼睛。

方才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桑知就是那日坏了他好事的小丫头。

不仅如此,听闻她这两日还破了不少大案。

连带着萧以成都跟着鸡犬升天了。

原本他费了好大心力,才暗中运作,将祝家公子失踪的案子推给萧以成。

就等看他笑话呢。

没想到被这小丫头给破了。

听闻前日她还揪出了书院一名骚扰学子的夫子。

这事影响很大,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地,瞬间掀起众怒。

曾经有很多侵害男童的案子也重新被提及。

百姓议论纷纷,文人墨客纷纷上书要求严惩罪犯,修改律法,重断旧案。

这两天刑部忙着收集民情,采纳民意,忙的脚不沾地。

尤其是昨日听到萧以成进宫面圣的消息,他实在是躺不住了,急匆匆拖着病体便来了。

他若是再不来,只怕这督察院什么时候变了天,他都不知道!

岑进神情阴郁,对着桑知明知故问道:“这位姑娘不会是萧大人新纳的妾室吧?”

还不等萧以成出声呵斥,桑知便冷冷道:“这位是岑大人吧,我刚刚乍一看也是没认出来,毕竟上次见大人,大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岑进微微有些恼怒:“你个姑娘家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不知羞耻!”

“又不是我光,我羞什么,”,桑知挑眉看他,而后又认真道,“你那日兴奋之时受了惊吓,这会面色不大好,我观你身虚气浮,精气乍泄,怕是你日后行房事会颇为吃力,不过我有药方,能医好你。”

“只要这个数,”桑知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两白银。”

三两药方钱,两千九百九十七两的积德钱。

既然他嘴上不会积德,那她就替他把钱捐给寺庙,也算抵消了他这些年的口业。

“如何?”桑知目光程澈。

岑进勃然大怒:“满口胡言!你这小丫头怕不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敢造谣朝廷命官,信不信我命人将你拿下,今日就算萧以成也保不了你!”

桑知平静道:“你伤势还没大好,想来还没来及再行房事吧,如何能知道我说的是假话?更何况,你的身体,你心里清楚,你晨间可有疲软之意,白日又可有腰酸腿软,精气不聚,浑身无力.......”

桑知目光坚定又坦荡,说出的恰好戳在了岑进的软肋。

那日他正在女子身上奋力耕耘,桑知和萧以成二人突然破门而入,确实吓了他一大跳。

这几天晚上做梦,也总觉心悸,随后一身冷汗的惊醒。

不过他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现在说来......

岑进紧紧攥着拳头,脑海中控制不住的闪过这一段时间身体的异常。

他早上......确实没有曾经那般生龙活虎的感觉了,白日里也总打不起精神,感觉浑身疲累。

岑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定了定心神道。

“你......你牙尖嘴利!你又不是大夫,连脉都没摸,如何下次定论,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这些行骗的本事!你真是为了骗钱,不择手段!”

话虽这么说,岑进的气势却弱了下来。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他的身体绝对没事,绝对没有。

这小丫头就是误打误撞,才碰巧蒙对了几个症状。

桑知没什么表情的盯着他:“涨价了,现在这药方卖三千五百两。”

岑进一听这话,更加笃定桑知是为了银子。

故而一脸轻蔑的看向她。

“你白送我我都不会用你的方子,小丫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未免也太没底线了,当心湿了鞋,掉进河里。”

萧以成看着一旁盲目自大的岑进,嘴角是压不住的嘲笑。

桑知说他不行,他一定是不行了。

还在这里虚张声势呢。

萧以成心底默默盘算岑进这些年贪的银子,不知道够不够他付药方钱的。

岑进看萧以成笑止不住的心头冒火。

然而一激动,却抻住了受伤的肋骨,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步也不敢挪动。

萧以成也没那么狠心,喊来两个侍卫把岑进抬上马车,送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