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众官员领着浩浩荡荡的衙役踏出大门,迎面便撞上一脸寒霜的吴公公。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官员们眼神交汇,心底不约而同涌起一阵慌乱,一种大祸临头的不祥预感攥紧了他们的心。
尽管强装镇定,他们脸上还是挤出了几丝尴尬又讨好的笑容,急忙迎上前去。
其中一位官员,声音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吴公公,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面请!”
吴公公目光如刀,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冷冷开口:“几位大人都在,甚好。那就跟老奴走一趟吧!”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官员们下意识地吞咽唾沫,其中一人鼓起勇气,嗫嚅道:“不知吴公公要带我们去哪儿?”
“皇上有请!”简简单单四个字,却似寒冬惊雷,震得众人胆战心惊。
此刻,他们哪还有心思顾及周围吵闹的百姓,只得垂头丧气,乖乖跟在吴公公身后,一步一步迈向未知的恐惧。
踏入大殿,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那是来自上首皇上散发的威严气场。
官员们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心中的不安如同汹涌的潮水涌来,这次恐怕不是那么好脱身了。
“臣等参见皇上!”
群臣的声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皇上盛怒之下,将手中的砚台狠狠掷出,不偏不倚,瞬间砸中一名大臣的额头。
那大臣惨叫一声,登时血流如注。
“你们给朕说清楚,那些贡品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冰霜,在大殿内回荡。
一位年长的大臣赶忙出列,战战兢兢地说道:“圣上明鉴,此事不过是市井之间的道听途说,定是有人蓄意造谣生事。”
皇上目光如炬,直逼那大臣,厉声道:“好,既然如此,你且说说是何人所为?”
大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嗫嚅着:“这……臣实在不知。但此人用心险恶,心肠歹毒,一旦查实,理应将其严惩不贷。”
皇上怒极反笑,那笑容中却没有半分温度,他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殿下群臣,一字一顿地说道:“好一个严惩不贷!你们还真是有恃无恐啊!当朕没有派人调查吗?告诉你们,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言罢,皇上手一挥,一沓纸如雪花般从天而降,悠悠飘落在大臣们面前。
大臣们的目光触及纸上熟悉的时间和事件,顿时面如土色,再多的狡辩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原来皇上早就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民间的爆料都是真的,不掺杂一点虚假。
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大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臣鬼迷心窍,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错事,恳请皇上开恩赎罪啊!”
龙颜震怒,皇上面色铁青,猛地一声令下:“来人!彻查这几个逆臣,其涉及贡品的店铺,统统查封。”
说罢,御林军领命而出,浩浩荡荡奔赴诸位大臣府邸。
这一查,果然牵出惊天内情。
在这些官员的书房之中,御林军不仅查获了他们利用官职之便收受贿赂、鱼肉商户的铁证,还搜出了巨额贪银,数目竟高达百万之巨。
待御林军回禀,皇上怒不可遏,猛拍御案,吼道:“好啊!这就是朕一向信任的臣子,竟把朕当傻子般欺瞒!抄家,全部抄家,一个都不许放过!”
顷刻间,朝中十余名官员纷纷落网。
大量金银珠宝从他们府邸中被搜出,其家眷也被戴上枷锁,押入大牢。
眼见大势已去,这些人索性破罐子破摔,竞相举报,妄图拉人下水。
一名官员伏地大喊:“圣上,那闫晚琬的产品远不及杂货铺,其中难道就没有以次充好的嫌疑?”
另一人也赶忙附和:“正是!她为强占市场,模仿风靡一时的杂货铺不说,还强抢人家铺子。她身为县主,如此行径,分明是在给皇上您抹黑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竞相指责闫晚琬,却对她先前无偿献出肥料方子一事,选择性地遗忘了。
皇上听后装模作样的陷入沉思,片刻后冷冷开口:“没错,闫晚琬同样不可饶恕,朕这就将她的县主封号撤……”
就在此时,吴公公急急忙忙的来到皇上身边,附耳说道:“圣上,刚刚得到的消息……”
皇上的神色瞬间变成了难看,声音冰冷的说:“你说……闫晚琬是杂货铺的主子。”
这句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众人瞬间噤声,面面相觑。
跪在下首的大臣满脸不可置信,颤抖着声音问道:“杂货铺竟是闫晚琬的?”
这一刻,所有人的大脑仿佛都当机了,有人怔怔的说道:“难怪闫晚琬会去帮杂货铺,甚至收铺子的地契毫不手软,这都是她自己的啊!”
皇帝听闻,顿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吼道:“来人!将这些人统统给朕押下去!”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入,将十几名罪臣迅速带离。
转眼间,大殿内只剩下皇帝和吴公公。
皇帝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在殿内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说道:“混账!闫晚琬这丫头,表面上被杂货铺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背地里却操纵全局,妄图通过低价囤购商铺。难怪那些铺子只要买的,不要赠的,原来在这里等着朕呢!”
想到朝廷此前花大价钱从杂货铺手中抢来的铺子,闫晚琬一个铜板都没花,最终银子和铺子都落入了她囊中,皇帝只觉气血上涌。
这岂不是让她白白赚了双倍的银子,即便是财神爷,也没有这般送银子的道理!而他就是那个愚蠢的财神爷。
皇帝越想越气,双眼通红,杀意一闪而过:“这个闫晚琬,实在是欺人太甚!”
吴公公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低声劝慰:“圣上息怒啊。如今闫县主暗中对付杂货铺以压价的传言不攻自破,若您此时仅凭这理由就撤了她的封号,恐怕会引得朝中议论,于您的声誉不利啊。”
“哼,朕难道还会怕她不成!”皇帝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愠怒,重重地甩了下衣袖。
身旁的吴公公赶忙上前,微微躬身,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谨慎:“圣上,您乃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自然无所畏惧。只是那妇人行事乖张,若与之计较,恐有损您一世英名啊!”
皇帝闻此,嘴唇动了动,却终究还是闭上了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周身的怒火仿若困兽,虽被强行压制,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