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问时雨和靳立,十年前审问宫强时,是不是刑汛逼供,强迫宫强认罪?
时雨和靳立点头承认当时用了刑,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李二冷笑,问他们:“忤作出现错误,作为审问方,你们本该发现这个错误,指正这个错误。可你们不仅没指出来,还在错误的基础上又犯下错误。”
“为尽快结案,你们还使用不正当的手段逼供,滥用官方赋于你们的权力,从而犯下大罪,你们承认不承认?”
时雨和靳立惭愧极了,虽不说话,却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吃米。
他们承认错误,这案子就好结案了,陈霸先呵呵一笑,告诉他们:“因为你们采用刑讯逼供,导致这个案子十年后哗天下之大然,给官府和朝廷脸上抹黑,你们将接受良心和律法的双重审判。”
“我有罪,我承认。”时雨和靳立难受极了。
宫强一案,曝光以后,舆论一时哗然,他们立刻知道当初错得离谱,才导致现在的铺天盖地的议论声。
他们早就做好了被审判的准备。
刑名师爷叹口气:“作为捕快,你们接触犯罪份子,是一线人员,身上的责任很大。结果因你们的疏忽,导致冤假错案的诞生,你们罪不可恕。”
“还好你们认罪态度端正,没有对抗审查,稍后,我们报给县令,由大人给你们定罪。”
“希望你们接受惩罚,积极改造自己,以后重新作人。”
时雨和靳立抬起头,疑惑地问:“我们还有以后?”
姚大荣点点头:“你们不可能继续当捕快了,但罪不至死,好好准备一下吧,会有一定程度的惩罚的。”
二人不说话了。
然后,陈霸先三人将审讯时雨和靳立的过程,写成公文,报给县令萧凌。
萧凌看过大喜,称赞三人做得不错,时雨和靳立的认罪,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接下来审讯忤作杜楠,有两个关键点,第一,他必须认错,不容他抵抗。毕竟,宫强的妻子活得好好的,当初他的验尸错到天上去了。
第二条嘛,当初那具尸体是谁?现在埋在何处?需开棺验尸,找到真正的身份。如果借着尸体残留的信息,能将真正的凶手抓获,侦破这个案中案,就更让人高兴了。
陈霸先和李二、姚大荣提审忤作杜楠。
起初,他还怀着马腾会来救他的妄想,百般抵赖,死不承认当初验尸错误,称他验尸是正确的。
他若正确,宫强的妻子是死人才对,为何现在活蹦乱跳的?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再多的狡辩也是徒劳的。
而且,当时的办案者时雨和靳立都承认了错误,并指出是在他犯错的基础上才做出错误的判断,不得已,他也只好承认了错误。
并在文件上签字,认罪。
然后,根据他的供词,陈霸先等人找到埋葬那具尸体的地方,挖开坟墓,让新忤作重新验尸。
当然了,十年后,尸体变成一具白骨,重要的线索全化作乌有,只有喉骨断裂这唯一的证据证明,尸体遭受非人的虐待,被活生生掐死或遭重击窒息而亡。
验尸结束,将尸体重新埋葬。
三人回来,写出审讯报告,确定了前忤作杜楠的认罪书。
接到报告,萧凌很高兴,有这三个人的认罪书,接下来就要惩罚典史朴相杰和县令马腾的失职之罪了。
结合受害人宫强的赔偿要求,萧凌建议马腾、朴相杰、时雨、靳立和杜楠三人分别赔偿宫强五百两银子。官府赔偿一千五百两银子,共计四千两,拿给宫强。
马腾和朴相杰有钱,愿意拿五百两银子恕罪。可杜楠和时雨、靳立身处低层,薪水有限,却无钱赔偿。
萧凌根据三人的犯罪程度不一,分别给予开除职务,并判三年监禁的处罚决定。
三人明知拿不出钱,肯定要受惩罚,也没有多大的异议,表示接受惩罚。
当赔偿的钱拿给宫强时,宫强一家人十分感激,十年牢狱生涯,才给这么点赔偿,确实不高。
但是,官方毕竟给他评反,恢复了名誉,从此他就可以抬起头作人,再也不用生活在犯罪份子的阴影中,这比给他多少钱都值得称赞。
一家人买了鞭炮,请人做了“明镜高悬”的牌匾,敲锣打鼓,送到县衙,送给萧凌。
周围的百姓们听说冤案昭雪,当作一件奇事来看,当时的场面十分热闹,比赶集犹有过之。
萧凌的荣誉,就是马腾的羞耻,萧凌眉开眼笑,马腾就抬不起头了。他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一桩冤案,看似结束。
萧凌却没有放弃这个案子,借这个案子,深刻教育陈霸先和李二,以后办案,千万不要刑讯逼供,严刑拷打之下,犯人顶不住身体的痛苦,招出的口供不符合事实,在错误的口供之下,判决也是错误的。
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导致冤假错案的诞生。
以后办案,有一分证据,说一分罪状,千万不要主观臆断对方有罪,这种先入为主的判案方式要不得。
二人接受了萧凌的教导,对手下的捕快们展开教育、学习,坚决反对冤假错案的诞生。
除此之外,萧凌又把陈霸先和陈提莫兄妹找来。
现在的陈提莫不是普通人,而是女捕快,是有办案的责任的。
她一身捕快的青衣,穿在身上,将饱满的身体展露无遗,她手持铁尺,腰悬铁牌,显得既英武又飒爽,就是一般的男捕快在她面前也相形见绌。
见到萧凌,她心中怦然直跳,好久没有见过萧凌了,这次见到,好开心。不过,有兄长陈霸先在,她不敢赤裸表露心声,只能将心事藏在心底。
萧凌很欣赏她,对她说:“宫强一案中,那无名尸体死因成谜。据本县的判断,尸体咽喉骨头断裂,证明死于窒息或重击。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相隔时间太久,已做不出明确的判断。”
“但是,有一条可以肯定,尸体是女性,年龄也不大,不然也不会与柴芬芳的尸体混为一谈。”
“你们仔细想想,年轻女性被人掐死也好,重击打死也好,会不会涉及到强丶奸?也就是说,犯罪人是一个大色狼,到现在为止,他还逍遥法外,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
萧凌笑眯眯对陈提莫说:“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要勇敢一些,以身作饵,在尸体出现的地方单身巡游,好将对方钓出来。”
“我?”陈提莫跃跃欲试,“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