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发现了厉璟渊的异常。
原本她还在生气他食言了,但回头的时候看见他红得妖魅的眼尾,心又软了。
沈听榆在他面前摊开了手掌心,“解释清楚了,你要是没有工作的话,我们就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这五个字,在厉璟渊心里的份量实在是太重了。
他整个人的心房都颤动了起来,孤独了一辈子的人,真的可以拥有家吗?
他原本担心沈听榆被自己所累,忍着痛想把她推离。
结果她却反过来朝自己伸出了手,说要和他一起回家。
厉璟渊坐着,微微仰头看着她,最终还是勾了勾唇,然后将自己的大手搭在了她纤细白皙的手上。
因为她是沈听榆,是当初在绝境中给予了他希望的小女孩,所以他拒绝不了。
沈听榆微微一用力,厉璟渊就跟着她站了起来。
然后两人携手走了,也离开了拍摄范围。
网友们:【这一幕两人真的好配啊!】
【他们身上一直都有种玄学的cp感,之前那个订婚宴扶上楼梯那会儿就发现了,后来上综艺也是。】
【这哪里是什么cp感啊,这简直就是真情实感!!!】
……
厉宅书房里的厉凌州看着逐渐转变了风向的弹幕和评论,觉得不可置信。
自从厉璟渊回到这个家后,所有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按他的意料那般去发展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厉凌州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明明那个逆子是真真实实的杀了人,可为什么凭借着这个女人的几句话,风向就彻底改变了?
厉承沨在他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二叔,现在时代早就变了,人们以前的固有思想已经随着网络的变化而松动,如果杀人是为了自保,那么现在的人中,表示理解的会更多。”
“况且我早就说了,你煞费苦心做的这件事其实撼动不了大哥半分。”
厉凌州眼睛阴险地眯了眯,“但现在至少知道了,他是真的很在乎他这位妻子啊!你之前有见到他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吗?”
“那倒没有。”厉承沨掩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暗了暗。
“对啊!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那天他突然回来拿户口本,如果我往这方面查一查,或许现在的处境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你是想用她来威胁大哥?”
厉凌州冷笑,“那不然呢?成大事者,不论手段。”
厉承沨看着厉凌州的后脑勺,觉得这个人真是疯得厉害。
他竟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从别人的软肋下手,即便那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即便他要对付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儿媳。
……
厉璟渊乖乖被沈听榆拉着出了采访的房间。
路过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沈听榆停了下来,但却怄气不愿意回头看他,假装冷硬地说:“你工作完成了吗?”
厉璟渊忍不住勾了勾唇,然后故意道:“工作没有哄你重要。”
“你不要跟我油嘴滑舌,我现在没有心情被你逗着玩。”
跟在身后不远处的谢池和周凛听罢识趣地后退了几步,然后四处张望,就是不敢往前看。
他们算是明白了,厉总这么有种的男人以后百分百也是个妻管严。
现在这种场面他们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厉璟渊听到她的语气有些哽咽,于是收起了笑容,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果然,女孩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两行泪痕,鼻尖红红的。
厉璟渊瞬间哽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哄,毕竟这次好像是他惹的。
他只能笨拙地、轻轻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沈听榆却是彻底绷不住了,握紧拳头就去捶他的胸膛,“混蛋,坏蛋,你不仅骗了我这么久,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想把我抛下,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就这么不堪吗?每个人都想抛弃我。”
沈听榆知道厉璟渊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她真的很生气,也很难过,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为什么突然搞失联这一套?
厉璟渊瞳孔放大,一脸无措。
他怕沈听榆手疼,于是轻轻裹住了她的手。
刚想开口解释,就看见刚刚采访的那些人正往这边走来。
厉璟渊眼疾手快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带着沈听榆躲了进去,他可不想被人围观。
一群人看到了这一幕,皆面面相觑。
谢池和周凛见状轻咳一声,然后淡定地走到门外守着。
众人:……
接下来的场景他们不配看了。
办公室内,沈听榆被厉璟渊禁锢在怀里,她十分不满,“你做什么?”
“外面来了很多人,如果你不介意让他们看见的话,我现在也可以带你出去。”
厉璟渊弯着腰,尽量看清她的表情。
沈听榆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猜到应该是采访房间的那些人出来了。
厉璟渊没有错过她眼里的窘迫,柔声说:“你消气点了吗?”
“哼。”沈听榆鼓起了脸颊,把头扭向一边,却没有说话。
厉璟渊心里闪过自责的情绪,他道:“如果还没有消气的话,那你就找个东西打我,不要用手了,我皮糙肉厚的,打疼了你的手怎么办?”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沈听榆最不经这样哄了。
但这一次,沈听榆是真的被伤到了,她难过了。
她又哽咽了,稍微提高了点音量,“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就那么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嫌弃你?”
厉璟渊喉结滚动,喉咙有些发涩,“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太害怕了,听听,面对你,我不敢赌。”
“而且我不是要抛弃你,是你现在若是还和我待在一起的话,将会危险重重。”
沈听榆垂眸,“到底会有多危险?”
其实她不怕危险,她只怕自己会成为累赘。
厉璟渊说:“我不知道。”
顿了会儿,他又艰难地开口,“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沈听榆拧眉,“那你这不是为了一个未知的事情就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可……”厉璟渊有些词穷,“可想让我死的人真的很多。”
“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不一定需要谁谁谁的保护才能活下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说一句话,你要不要我?”
沈听榆仰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自己的视线也被泪水给模糊了。
在知道厉璟渊就是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大哥哥后,她就再也无法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