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曹柚宁才说：“送你去别的城市避避风头，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的，我没什么钱了，除去车费，我只能给你十万块自行安排。”
陈兰一听直接不满道：“十万块，你打发乞丐呢？”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没有钱了。”
“那还不是你没用？”陈兰一脸尖酸刻薄地说：“我和你爸费尽心思地把你送入豪门，结果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那沈家亲生女儿才回来几天？你就把自己搞到了这种境地，还坐了牢。”
曹柚宁死死地瞪着她，口腔里都充斥着鲜血的味道。
陈兰有些心虚，“你瞪什么瞪？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
曹柚宁嗤笑一声，“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虽然计划执行那年我还没有完全记事，但依照爸爸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让沈听榆还有机会活着回来，你倒是说说，当初爸爸是怎么吩咐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做的？”
陈兰心虚的眼神闪躲，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他就让我把那女娃子卖了，卖个好价钱，让我拿着好好生活。”
“是吗？”
“当然是了，怎么？你还敢质疑你老母啊？”
曹柚宁：“我有什么不敢的？况且，你算个什么母亲？我们之间除了血缘，没有一点亲情可言。”
陈兰愣了愣。
曹柚宁继续道：“爸爸和你感情根本不深厚，他把我带在身边养，最后把所以积蓄都留给了你，对他对你而言，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爸爸不可能让你把人卖了，留下一个未知的祸端，他让你做的，应该是把人解决掉，对吧？”
陈兰的反应告诉曹柚宁，她猜的都是对的。
沈听榆这个祸端，就是她这个愚蠢的母亲留下的。
她声嘶力竭地喊：“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好了。”陈兰越是心虚，就越是硬气，好似这样自己就没错了一样，面对女儿怨恨的眼神，她说：“事情都发生了，你怪我也没用。”
曹柚宁闭上眼睛平复心情，“你明天就给我离开，我不想见到你。”
“我不走。”陈兰耍起了无赖，“十万块钱，能过得了几天好生活？指不定输个牌就没有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过好日子！我告诉你，因为你的原因，我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你的也是！”
陈兰：“那我不走了，你听说过灯下黑吗？村里的老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我看你这里就不错。”
曹柚宁一脸厌恶加不可置信。
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陈兰以为她怕暴露，于是说：“我就在家里，哪里都不会去的，你每天给我带点饭和酒就行。”
曹柚宁的指甲都陷入了掌心里，鲜血冒了出来。
她猛地起身，回房间换了套衣服。
出来的时候陈兰问：“你去哪？”
曹柚宁冷嘲，“你不是喜欢这里吗？那就自己待个够吧！”
说完后她就换鞋出门了。
陈兰对着紧闭的大门唾了口，“你真是反了天了。”
……
曹柚宁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
很多地方都有沈听榆的海报和广告屏，她越走心里就越堵得慌。
最终在走投无路之下，她给厉承沨发了信息。
*
厉宅，厉承沨的房间。
他反复地看着沈听榆的舞蹈视频，衣衫凌乱，手一直放在下面。
曹柚宁的消息弹窗弹了出来，他的兴致便也淡了几分。
匆匆了事后，他回复了曹柚宁。
……
三个小时后，两人在酒店里温存完，并且洗好澡躺到了床上。
曹柚宁假装自己十分感动，“谢谢你还记得我，也不嫌弃我。”
她红着眼睛主动搂住了厉承沨的腰，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可厉承沨却不解风情地笑了笑，他呼出一口烟，“说吧，这次……又想怎么利用我？”
曹柚宁知道厉承沨聪明，而且两人都是一样的人，所以很容易猜到彼此的心思。
“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厉承沨摇摇头，然后挑起了她的下巴，说：“你会有办法的，因为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很不甘心。”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曹柚宁趁机问。
厉承沨大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我可是会权衡利弊的。”
曹柚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也笑，“像我们这么亲密的合作伙伴，还真是不多见。”
“那是因为你除此之外，没有可以和我谈的筹码了。”
男人直白的话让曹柚宁的脸色白了白。
厉承沨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
曹柚宁有些急了，“你要走了？”
“我有事要忙，你有什么主意的话可以给我发信息，我会考虑要不要与你合作的。”
“你的目的，还是沈听榆吗？”
厉承沨脑海里又浮现出红衣女孩在舞台上跳舞的情形，他坦然又势在必得地说：“是。”
曹柚宁心里堵得慌，“你就不在乎她是厉璟渊的女人？”
“这有什么好在乎的？她的滋味，我总有一天要尝尝。”
“无可救药！”
厉承沨有点苦笑，“是啊！我真是无可救药。”
或许他并不是非沈听榆不可，只是她被厉璟渊捷足先登了，所以他就总想争一争。
他和曹柚宁也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一个嫉妒别人到心理扭曲的人。
曹柚宁：“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对付他们吗？”
厉承沨在系皮带，他说：“什么都不用做。”
曹柚宁不解地看向他。
“厉璟渊为了当一个好人，做了很多低价、利于普通人的项目，并且都很成功。”
曹柚宁：“所以呢？这不是对他很有利吗？”
厉承沨嗤笑，“你之所以会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商人，厉璟渊这样的举动，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你觉得他们会没有意见吗？”
“可是如今商场上，不是厉璟渊一家独大吗？谁敢和他斗？”
厉承沨在给自己系领带，“你没听说过那个词吗？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曹柚宁好像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联手对付厉璟渊？”
“且看着吧，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眼看厉承沨就要离开了，曹柚宁急声道：“可是我等不了了。”
厉承沨回了头。
他现在才发现，曹柚宁的脸色好像比刚刚还要苍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