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一醒,就忍不住担心,“阿渊,现在网上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你说得是对的,你说是不是可以再开个讲座什么的,让更多的人知道,打开市场是为了华国好?”
厉璟渊心里一动,“你也认为打开市场,是对华国好?”
他记得听听从来不关注这些,而他也从未和她说过这个观点。
沈听榆“嗯”了声,“我昨晚都看到了,海外市场确实比我们华国市场要公正很多,价格也更合理。”
“最重要的是,华国科技根本跟不上他们。”
这一点沈听榆倒是没怎么吃透,但阿渊在商会上有说过。
厉璟渊道:“落后就会挨打,军事是这样,科技也是。”
沈听榆这才明白了厉璟渊的良苦用心,“没想到你居然会想的这么深。”
多少人在盯着华国的疆土,若是华国真的露出了一个短板,那么他们绝对会一哄而上的。
“不是你说想要我当一个好人?”
沈听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她声音闷闷地说:“但我更想你好好活着。”
厉璟渊的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他又让她担心了。都怪他自己操之过急。
“我会的。”
“嗯。”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公司的事情,而是小姨。”
沈听榆紧张,“小姨怎么了?”
“她不回m国,待在华国终归是有安全隐患。”厉璟渊觉得头疼无比。
不管的话,又觉得心里难安。
沈听榆神情若有所思,没有说什么,只让厉璟渊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
……
天一亮,沈听榆就起来帮着周姨做早餐了。
厉璟渊他们也很快就醒了,沈听榆和周姨都觉得很心疼。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厉璟渊笑了笑,“睡够了,公司还有事。”
几人匆匆忙忙地吃了几口早餐,就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沈听榆打电话让白凝过来,两人一起往小姨的住所去。
林清韵把之前林家的住宅翻新了一遍,现在就住在那里。
沈听榆到了后,就看见门内站了两排保镖,她走过去道:“麻烦通报一下,我想找你们林总聊聊。”
一个保镖去了,很快就回来打开了门,“请。”
“谢谢。”
沈听榆和白凝一起走了进去。
林清韵就在二楼的阳台上喝茶,两人一上一下,都很快就看到了彼此。
沈听榆上了楼,还没有走到林清韵的身边,就听见她开了口。
“你是来劝我离开的吧?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想让我回m国可以,除非厉凌州死。”
沈听榆神色不变地走了过去,道:“小姨,你这样逼阿渊,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他都自身难保了。”
林清韵听罢神色激动地放下了茶盏,发出“砰”的一声响,褐色的茶都溢了出来,打湿了琉璃桌面。
她怒道:“他要是早听我的话,把厉凌州杀了,哪还有如今这么多麻烦事?”
沈听榆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想问问小姨你,如果外公外婆和妈妈都还在的话,他们会愿意看着阿渊,成为一个法外狂徒吗?”
林清韵红了眼眶,怒气冲冲地转头望向沈听榆,“你还有脸提他们?如果不是你,渊儿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小姨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沈听榆这一瞬间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就连林清韵都愣了愣。
林清韵回过神来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茫然地把头转了回去,呼吸有些急促,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到指间泛白。
沈听榆自顾自地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诚恳地说:“对不起小姨,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要质问你的。”
“我知道你怀疑妈妈的死,甚至是确定她得病绝非偶然,那我大胆猜测一番,你其实更想查出当年的真相,如果厉凌州真的害了妈妈的话,将他绳之于法,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是吗?”
林清韵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很久以后,久到沈听榆都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她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呵!你说得没错,如果可以像你说的那么完美的话,我又何必逼着渊儿这么做?”
“可是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查不到,我只知道姐姐生了月子病,最后精力衰竭而死,她的尸体都被烧了,我还能如何查起?啊?这个世界上法理讨不回来的公道,只能让暴力来解决。”林清韵越说越激动。
沈听榆共情力强,此刻也流下了泪水。
她握住了林清韵放在桌上的手,说:“小姨,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已经摸到了线索,只待阿渊脱困于如今的局面,我就和他一起,努力去查当年的真相。”
林清韵怔了一下,随后一脸怀疑地看着沈听榆,以为她是在哄骗她。
沈听榆见有希望,眼睛都亮了。
她把血虫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清韵,也说了厉凌州的书房里正有这株草的存在。
林清韵反应过来后,情绪十分的激动,她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沈听榆的手腕,“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听榆很肯定地点头,“是真的。”
她回头喊了一声白凝,白凝便从包包里拿出了那个盆栽,沈听榆又把它捡了回来,暂且养着。
“小姨,这个就是血虫草,生长在木棉城那一带。”
林清韵盯着那株草,眼神带上了痛苦和怨恨。
沈听榆赶紧示意白凝把盆栽收了起来,她真心实意地说:“小姨,我知道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恨妈妈和恨阿渊的话都是些气话,我们是一家人,有些痛苦,你大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
林清韵倔强地扭头,“我不需要。”
“你需要,太多心事堆积在心里,可是会生病的。”
林清韵看向她,沈听榆弯唇笑了笑。
“哼,你如此会说话,怪不得把厉璟渊那小子迷得鬼迷心窍的。”
沈听榆俏皮地道:“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林清韵不做声,抬手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