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五百两”,“春”字号,又报价了。
大堂中,一片安静。
一枚固本膏,起拍价等于它的原价。
这些丹药,全部是江阳那位号称玉面仙君的神医所制。
近段时间,玉面仙君出丹量很少。
物以稀为贵,错过这一次,不知何时能再遇到玉面仙君亲手所制神丹。
病在身,命悬一线,等不起,耗不起,所以便出现了,一枚丹药千金难求的局面。
不过,两千五百两银子一枚丹药,属实太贵了。
不着急用药之人,便不再强卖了。
见场面冷清,苏蔓蔓一挥手,青鸾又挂出新的叫价牌子。
“三千两”这个叫价牌子一挂出去,众人哗然。
大堂中,众人将眸光投向了“天”字号雅间,纷纷低声议论着。
“天字号雅间中,到底是哪位宾客?”
“瞧见没,刚才碧苍拍卖行的东家亲自去见,还碰了一鼻子灰,想来大有来头。”
“既如此,他想要固本膏,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谁知道,非要与冬字号雅间的宾客竞拍?”
“那冬字号雅间的那位,又是谁?”
“谁知道呢?碧苍拍卖行的规矩,不许打听这些信息,否则会被赶出去,再也进不来。”
“……”
“冬”字号雅间内,苏廷贵将茶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放,杯中茶水被溅出来,污了他月白色的衣袖角,“到底是何人,要与本官作对?”
一旁的柳姨娘与苏娇娇吓得大气不敢出。
“四千两”,他重新叫价了。
“五千两”。
“六千两”。
“七千两”。
“八千两”。
叫价提高到八千两时,苏廷贵是咬着后槽牙命人挂的叫价牌。
固本膏能治他的腿,他的腿代表了他的前程,所以豁出全部身家,他也要拿下这枚丹药。
“八千两”德叔冲着全场扬声招呼着:“谁还愿意出高价?”
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天字号雅间的门口。
这位神秘的公子还会不会再次叫价?
雅间内,苏蔓蔓眼眸低垂,一手托腮,一手轻点着桌面,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滴溜溜转着,脑中正在计算着苏廷贵口袋中的银票还剩下多少。
盲目叫价,万一他不跟了,怕是不好收场了。
正在为难间,对面的人忽然出声道:“八千五百两。”
她猛得抬头,眼睁睁看着追风出去挂牌子,惊得大堂中的人,又是一阵唏嘘,议论声。
“殿下,您哪里伤着了,也需要固本膏?”苏蔓蔓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虽说都是挣钱,赚他的银子与苏廷贵的银子,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夜墨薄唇微勾,“玉面仙君的丹药,可遇不可求。拍下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别别!”
苏蔓蔓连连摆手,“殿下想要,我有比这固本膏更好的丹药,你我熟识,我算你便宜点。”
“哦?”他似乎不信。
“信我,别捣乱。”她真着急了,双手作揖着。
掏空了苏廷贵的家底,她才能施行下一步计划。
这个夜墨,别将她的计划搅黄了。
“八千五百两,谁还要出高价?”德叔环顾四周一圈,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冬”字号雅间。
雅间内,苏廷贵端坐桌前,面色铁青,脖间青筋暴涨,一旁的柳姨娘战战巍巍地掏出仅有的几张银票,“老爷,苏府全部家当在这里了。”
统共一万两千两银子。
苏廷贵有些犹豫了。
再出价便是九千两,如此价钱买一枚丹药,实在是太贵了。
这些银子,请最好的大夫,吃最好的药,几年的诊费药费都够了啊。
“谁还愿出高价?”德叔再次出言。
“冬”字号雅间,迟迟没有动静。
苏蔓蔓一颗心悬挂在嗓子眼中,望着对面人的眼神,多了一份气恼。
谁知他神色淡淡,端杯子喝一口茶,不急不缓开口道:“你不是想掏空他的钱袋子吗?”
苏蔓蔓怔愣,瘪嘴,“他若不跟了,该如何?”
“他会跟着的。”
他话刚落,那边“冬”字雅间,再次叫价了。
“九千两。”
“他果真叫价了。”苏蔓蔓霎时眉眼舒展,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
她举起茶杯,喝一口茶,悠闲道:“多谢殿下了。”
“还没到时候。”他望着她笑,一挥手,“九千五百两。”
“是!”追风听令,又去挂牌子。
“等……等……咳咳咳……”
苏蔓蔓被惊地呛咳,捂着嘴缓了好几口气,再想拦着人,已经迟了。
“九千五百两”。
德叔满脸笑容得宣布着这个报价,惊喜道:“若再无人报价,这枚丹药便属于天字号宾客了。”
九千两五百两,是所有人的极限了。
“殿下是何意?”苏蔓蔓彻底气恼了,“殿下既已明白了我的心思,何必要趟这一趟浑水。”
“本殿下偏爱趟这一趟浑水。”
这个人真是。
没办法与他讲道理。
“殿下既然与我一条心,定能让对方继续加价,是不是?”苏蔓蔓稳定情绪,试探性地询问。
他兀自喝着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儿,并不搭理她。
这个人,真是气死人。
“现在我开始计数,三声后,若无人加价,这枚固本膏便属于天字号雅间的宾客了。”大堂中,德叔再一次扬声提醒着。
苏蔓蔓趴在窗户口,伸长脖子往“冬”字号雅间的门口望去。
负责举牌的小厮,迟迟没有动静。
苏蔓蔓手指紧抓着窗棂,眼神死死盯着。
“他会叫价的。”夜墨又喝一口茶,慢悠悠道:“一万两银子,他一定会出的。”
“殿下为何如此确定?”苏蔓蔓蹙眉,回头望向他,不解道。
“他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做赌注。”
“你……”
“三,二……”德叔开始计数了。
“来不及了。”苏蔓蔓紧抿唇,失望地坐回座位。
“一万两白银。”千钧一发之际,“冬”字号雅间,小厮急匆匆又举牌了。
“他还真叫价了?”苏蔓蔓兴奋地怔愣着,喃喃低语。
夜墨淡淡一笑,“你该信我。
最终,这一枚固本膏以一万两银子,被“冬”字号雅间的宾客拍下。
德叔又过了几枚丹药,最后轮到滋养丹。
丹药刚展示出来,起拍价五百两,“春”字号直接叫价到五千两。
大堂中,众人哗然,纷纷在猜测,这位出手如此阔绰的主,到底是谁啊。
“可能是严府的那位世子。”有人小声嘟囔。
“如何得知?”
“听闻严世子那里不行了,需要这枚滋养丹调理身子。”
“嘘,这种事情也敢乱传,小心侯府惩戒……”
“……”
议论声虽小,对于习武之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