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后,萧君烨速招信川、信极、信轩、信观前来书房报到。
“你们可知本王找尔等何事?”
四大暗卫面面相觑,皆摇头以示不解。
他淡淡一扫几人,最后斩钉截铁道:“你们不想娶妻了?”
信川一听“娶妻”两个字,立马表忠心:“回主子,属下不敢有不实际的想法,我等暗卫皆以护主为生涯,怎敢生出旁心?”
信极同说:“主子,暗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不该有的心思,属下绝不敢生。”
萧君烨苦笑:“终究是本王误了你们的好姻缘,好在现下还有补救的机会,本王欲将你们四人送给东周太子,以后你们只负责保护好王妃,而她自然会将你们的心仪之人嫁与你们为妻。”
四大暗卫齐齐跪下:“主子,不可,我等是您亲自培养的暗卫,怎可送于他人?”
萧君烨每每想到雨若,他的心都会在滴血:“跟着王妃,也不算是其他人。余生,你们只需保护好她,若是顾曜廷也愿意将你们编入他的麾下,那你们就跟着他,他会是个很不错的主子。”
信观不可置信的问:“主子这是不要我们了?”
“非也,本王不忍拆散你们的好姻缘,亦不想和王妃从此断了联系,顾曜廷于本王而言,像是另一个自己,有他陪着糯糯,就相当于本王陪着糯糯,你们跟着他,就相当于跟着本王,明白?”
信轩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咚的一声叩在地面:“属下谢主子成全,定不负主子的期望,全心全力的保护好王妃。”
那三人自然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属下等一定全心全力保护好王妃,绝不叫主子失望。”
萧君烨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待四大暗卫走后,他也起身走出了书房 直奔顾曜廷的住处而去。
巧合的是,他刚到思若园的门口,便与从外面回来的园子主人碰到了一起,于是乎,又少不了要秉烛夜谈了。
宴雨楼,书房。
兄弟比邻而坐,交心相谈。
顾曜廷抿了一口茶,问:“不要告诉我,你这么晚来只是找我喝茶?”
萧君烨淡淡苦笑,将来意说了一遍,而后问:“你从来都是通透之人,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想来他们跟着你也不会吃亏,所以你要不要收下他们?”
顾曜廷想也不想,道:“我可以收下,毕竟人家愿意跟着我,也是冲着糯糯主仆去的,只是你真的能舍得?”
“糯糯我都割爱给你你,还有什么是不舍得的?宴之,你该明白的,我从不信什么天命,若非命运捉弄,你是无论如何也抢不走糯糯的。”
顾曜廷认同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可是景询,我也早就说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抓不住,那么你便再也没机会了。”
萧君烨双眸中满是痛苦:“是我辜负糯糯在先,她给我如此重的惩罚,也是我该受的苦果。余生,我只希望她无忧无虑、自由快乐,其余苦痛,就交由我来受吧!”
顾曜廷郑重的问:“景询,在北原时,你虽失去了记忆,难道真的连感觉也没有了吗?你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在诛她的心,对她的淡漠疏离,皆如利刃凌迟着她的心,你有多维护韩馨儿,就有多厌恶糯糯,这样的你,怎能不让他心如死灰?”
“我知道,我该死,明明最爱之人就在我身边,却还错认成她人,这样的我,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不,你错了,倘若孩子无事,她也愿意相安无事的过下去,起初她并没有想让你恢复记忆,亦没有想要害韩馨儿,想着事已至此,不如就将错就错过下去也好,只可惜人心不足,你们偏偏动了她的逆鳞,她若不服下忘川,只怕熬不过那个冬季。”
萧君烨忽然就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我的堂堂、甜甜,和我骨血相连的孩子,他们没了,也是我心里永远的痛,只可惜糯糯再也不会记得我,也再不会原谅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丝毫怨不得旁人。”
顾曜廷轻叹:“景询,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若无相欠,怎会相见?前世相欠,今生遇见。也许糯糯就是前世欠你良多,今世才要来还清所欠你的债,如今债清缘尽,你们都不再欠彼此,那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放彼此一条生路。”
“呵呵,好一个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为何不是我欠糯糯的,如此她也能少受一些苦不是么?”
“非也,有的灾难缘劫,都必须要自己去承受,糯糯挺了过来,我希望你也能早日振作起来,莫要活在过去而一味的责怪自己。还有,我觉得糯糯应该知道你就是她的前缘,但她对你的一切,皆毫不关心,即使你还爱着她、念着她,她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萧君烨合上双眸,将痛苦、黯然、绝望全部隐藏在眼底,再次睁开,已然无波无澜:“对,你说的都对,债已还清,缘分自然尽,任我再如何思念,她终不会再是我的妻。”
“景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会有似锦前程,不必为难自己。”
“前程似锦吗?那你为何不要?”
“你难道不知道,糯糯她不喜欢皇室?我做不做太子,都不妨碍我能护着她一辈子。”
“是啊!她的确不喜欢皇室,当初我若非死缠烂打,莫说从你手中抢走她两年,就是一天,只怕也做不到。”
“也并非如此,糯糯虽是远嫁东周的命运,但东周天潢贵胄也不在少数,糯糯的长相,你猜,会没有人喜欢?”
“与其是别人,我宁愿是你。顾曜廷,你我之间,就像另一个自己,你陪着糯糯,我只当我也在陪她。”
“不错,你我之间,身形不差、喜好一样、思想一致,除了长相不一样,其余的,几乎所差无几。”
他之所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给萧君烨留个念想,毕竟是深爱之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萧君烨长吸了一口气:“宴之,祝你幸福!”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顾曜廷轻言轻语:“会的,我一定会给糯糯幸福,宠着她、爱着她,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