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之快,白驹过隙,不过刹那。
待戴其力感觉脑顶生风,脑中轰然一声,已然着刀。下一秒,尖叫冲到喉咙口。
“啊!”
犹如脑袋撞在厚实的门板上,顿时金星四溅。
晕过去前一瞬,脑袋瓜子轰地一下,滚过千军万马。
看见戴其力败下阵来,众人都大吃一惊,唏嘘不已。
最没看好的驼背老头竟然破天荒地胜了最看好的戴其力,惊诧程度不亚于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面上行走竟然快过会游泳的人。
欧阳惊雷心里非常沮丧,这比他自己被人打败了还难受。
他铁青着脸,就像房檐下的暗影那般黑。
他嘴里的苦涩,一层一层泛上来,犹如黄连。
最高兴的自然就是花叶子,就像玫瑰在她的面颊绽放。
她原本也没想能把驼背老头训练到什么程度,看他那个样子一阵大风刮来,他都能被大风刮走。
但党米森的想法与教官截然相反。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临了被八荒大陆社会抛弃的时候,他才觉得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既然希望城堡给出的条件这么优渥,为什么不利用这么好的条件把自己的本事提高起来,让人不容小觑呢?
所以,他非常吃苦,就连去割草,也要在山坡翻滚几圈。
他不是顺山势往下翻,而是逆势往上翻,驼背却造就了他翻滚的优势,无论怎么翻,他都想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地灵活。
他想,由于自己身体上的缺陷可能击败对手有难度,但他灵活多变的身体也要让对手击败不了他,看着他望尘莫及,他就胜了。
“一场比赛输赢代表不了什么,而且这不是真正的打斗。真正的打斗不但要手持利器,还要拼了性命的,否则就会被对手灭掉。”
“戴其力虽然败给了党米森,是因为他忽略了细节,党米森趁隙而攻之。若论刀技的功夫还是戴其力更胜一筹。”
“如若再次比赛,可能党米森不会那么容易取胜了。”
晏惜寒是看着欧阳惊雷点评的,声音很大,他就是要让围观的人都听见。
他看见欧阳惊雷面带不悦,知道他很在意面子,他便帮他把面子挽了回来。
其实他说的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某人这样说,可能会遭到花叶子的怒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堡主出面说,花叶子便会哑口无言。
看着最不起眼的党米森在短短的时间里,身手如此不凡,晏惜寒格外欣慰,看来希望城堡人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巨大的潜力可挖。
晏惜寒给了花叶子一个肯定的笑意,算是安慰。
当堡主也不那么轻松啊!
看来,干什么工作,平衡手底下人的关系是第一位的。
戴其力只是晕了下头,倒地上立马就站起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红着脸站到了一边。
下场比赛是史科特对胖葛根,两人都是初出茅庐,都是生瓜蛋子,没有一点点打斗经验,但两人都在这场比赛上倾注了全部力量。
因为刚才戴其力与党米森的打斗,两人一直在观摩。
其实这就跟平时训练相似,只不过略微认真一些。
但在教官眼里却变了味,两人输赢关乎到教官的面子。
史科特身体粗壮,有些蛮力。
胖葛根身体硕大,看上去有些笨拙。
如果两人像刚才打斗那样,上蹿下跳,两人可能都吃不消。
胖葛根根本就蹦不起来,史科特倒是蹦跳自如,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懈怠。
被动挨打,他可能会伤痕累累。于是,胖葛根屏气凝神,准备大干一场,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而不是总在背后嘲笑和讥讽他。
整个操场一霎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打斗的两个人身上,两人都感觉到了那些眼神的重量,压得两人有点呼吸困难。
其实,他们是在为教官争面子。
啪!彼此木刀一交,两人开始打斗在一起。
在力量对比上,两人不分轩轾。
史科特依仗着身体结实,双臂充满了肌肉,在力道上更加凶猛一些,他更加注重进攻。
而胖葛根身体虽说有点虚,但力道更加沉猛一些,他专注于防守,趁隙而攻之措手不及。
只听见劈劈啪啪一阵阵脆响,史科特围绕着胖葛根肥硕身体,出其不意地无数次把木刀刺向对手,然而每一刺都被对手轻松挡格开。
胖葛根肥大的下巴一个劲地抖动,呼哧带喘,一张一合完全遮掩住衣服领口,圆滚滚的全月脸上一对苍白的眼睛局促不安地四下窥视。
曲汝之嘱咐他,身体肥硕运动不灵,索性就不运动,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迫使对手疲于奔命。
葛根用手轻拍肚皮,在心里说:“嗨,能抱怨谁呢?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肥肉都是自己一口一口吃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就像曲汝之说教的那样,史科特为了尽早打败对手,在胖葛根身体四周来来回回地跳动,每次出刀,都是刚刚出手就被对手挡开。
胖葛根眼睛就盯着对方的双手,几乎不挪地方。
史科特脸上汗水淋漓,胖葛根肥胖的手指也是在脸颊上揩个不停。
史科特在采石场当过一段力工,结实的双臂下手很重,一般人经不起他的打捶,凡是挨过他拳头的,基本上都带伤。但他却奈何不了眼前这个胖子,急得他汗水流成了小瀑布。
其实,胖葛根也很焦虑,不能总是等着对手来进攻啊!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地也得露两手啊!
别人看见胖葛根总不出刀,急得乱嚷嚷。
“葛根,出刀砍他肩部。”戴其力嘶声喊道。
“史科特,扫他双腿,来给我们大家切块火腿。”脸上长满了红痘痘的黄毛毛不甘寂寞地催促道。
“要我说,胖子你就应该冲上去把他擂倒,摁地上狠揍他。”
眼神呆滞的余安民呐呐地替葛根鼓劲。
语气有点慢条斯理,仿佛他生来如此,就像水流一般,想让它快也快不了,长年累月都是一个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