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差不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皇都的怪物清理的七七八八。
她带来的海水不剩多少了，节约节约差不多应该还能够清理皇宫的怪。
但当她踏入皇宫后，目之所及、身之所感竟然没有发现一只怪物。
千千漫步在残破的皇宫，后知后觉想到可能是莉莉薇儿特意留下最后的体面。
走遍整个皇宫后，千千终于在剧情提到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密室，密室中是三只怪物，千千怀疑这也许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王后和王子，也是莉莉薇儿这一世的三名血亲。
那怪物一看到千千就立刻扑了过来，后者屏住气甩出几点海水，三只怪物无一例外全部消散。
千千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不是关键人物！
在千千的想法中，不说国王和王后，单单是欺骗了人鱼莉莉薇儿的那名王子，应该就不是普通海水能够消灭掉的存在。
但当眼前这种情况出现，千千其实也不是那么确定起来。
她的猜测真的正确吗？金色匕首真的是破除诅咒的关键吗？
不过千千也不是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还有另有一个人选没有尝试——在亚当说到的经历中，那个第一个用匕首割下人鱼肉吃的人。
亚当说只记得是一名商人。
从那名商人开始，之后所有吃下人鱼肉的人类都变成了怪物。
只是那商人现在在哪呢？
千千叹了口气，清理掉剩下几个怪物之后，驾车离开了皇都。
她一路上一边打听边境的消息，一边追着亚当和莉莉薇儿的方向赶。
两个月后，莉莉薇儿带着亚当已经毁掉了差不多半条边境线、十几座城池。
当两人刚来到一座新城市后，千千也是在这个时候和他们汇合。
莉莉薇儿在看到千千的时候很是惊讶，她可不认为千千是碰巧才遇到了他们。
“你找我们是为了阻拦我们？”
这是莉莉薇儿的第一反应，因为知道人鱼没什么心眼，所以在看见千千后就直接这么问了。
看到开始防备起自己莉莉薇儿，千千有些无奈。
“不……”她刚想否认，但想到什么后，语调一转，“不能说阻拦，我觉得对人类的惩罚这件事情可以缓一缓。”
莉莉薇儿一下就冷了脸，不过看在亚当的面子上，她没有第一时间对目前的城池开始布陷。
皇都离边境很远，就算皇都失联许久，许多边境城主更多的是想着自己怎样能趁这段王不管的时间捞更多的钱，而不是去探索皇都发生了什么。
不过千千但是发现并不是所有城主都是这样，细枝末节处也能看到有些城正打算为争地盘做打算。
但高层的争斗暗潮底层人民并不会发现。
三人找了一处旅店暂时歇下，亚当第一时间给自己装上了一个木桶的水，点上长明烛后就整条鱼缩进了水中。
因为要谈事情，莉莉薇儿和千千就都聚在了亚当的房间。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在知道千千与他们的立场相左后，莉莉薇儿便有些不太开心。
她不明白明明是为人鱼拓宽生存空间，身为人鱼的千千却还要阻挠他们。
千千抿唇。
“我去过皇都了，把里面的怪物全部清理得差不多了。”
“皇都？清理？”莉莉薇儿一愣，面色古怪。
她沉默一会，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千千。
“你带了海水去皇都？”
莉莉薇儿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十多年，研究怪物和人鱼的时间也不短，自然知道那些怪物不老不死。
唯独在这次上海后才发现，海水会让怪物泯灭。
但莉莉薇儿想的是毁掉整个国家，从来没有想过再去消灭怪物，所以即使知道怪物怎样消除也没有其他想法。
谈话的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再说到海水能够消灭怪物后，亚当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海水能够消灭怪物？”亚当声音费解，“没有其他例外吗？”
“例外？”千千一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见过的谁是例外？”
千千本就是为了找这个线索才追上了莉莉薇儿和亚当两人。
“我那时年纪不大，但隐约记得诅咒出现后，有个怪物必须生活在海水中，一上陆地就变得特别迟钝和虚弱。”
莉莉薇儿也被这样的消息震惊到了。
千千记下这事，立刻就问亚当。
“你还记得当时是在哪被那些人研究吗？”
亚当摇头。
“自从被人类抓住后，我和父皇母后都被困在一处别院牢笼。但我记得，最开始我是被商人抓住，后来似乎是被卖给了贵族。”
“那时候诅咒已经发生，贵族又想在我身上挖掘出更多的价值，又害怕我的血肉，所以一直把我困在密室，直到莉莉薇儿救下我。”
被叫到的莉莉薇儿沉默一下，开口道。
“困住你的密室就在沃克的密室下方。”
沃克就是莉莉薇儿这一世的亲哥，也是害死她人鱼一世的罪魁祸首。
撇开复杂的感情不说，莉莉薇儿也皱起眉来。
“这么说来，有个商人在触发诅咒后，还把亚当卖给了……国王？”
亚当点头:“应该是这样，但我所处的密室中的水连接着海水，每隔几年，那怪物会从海水入口找到我，采集我的血液后又消失离开。”
“等会儿，你的密室中的水是海水？”莉莉薇儿诧异打断。
“这不可能！”
千千其实也奇怪亚当的说法。
如果困住亚当的地方是在皇宫，而皇宫远离海，亚当生活的地方不可能接着活水海水。
但亚当坚信自己没有记错。
作为一条人鱼，是普通淡水还是海水，他不可能分不清。
莉莉薇儿沉下脸:“看来我需要回一趟皇都了。”
莉莉薇儿突然觉得她的身边全是谜团，而她正好处在谜团正中心，看起来似乎干净没有阴谋的区域。
只要稍微往外走一走，到处都是阴谋的线。
决定行程后，几人暂停了计划，返程前往皇都。
返程比较急，千千不想因为清理怪物拖累了脚步，就想避开之前莉莉薇儿他们路过的城镇。
然而莉莉薇儿却对此不解。
“如果只在白天走路，夜晚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建筑休息，走被破坏的城镇只会更快，毕竟人都逃光了。”
千千一想也是，就同意了莉莉薇儿的说法，然而到达一个被毁掉的城市，三人都被眼前的情况震住了。
“怎会……如此。”莉莉薇儿喃喃。
他们到的时间不算早了，再有两盏茶的功夫太阳就要落山，但此刻城外的树林中，每个阴影都比之前要黑得多。
因为在那丛丛的阴影中，藏着的都是一个个的黑色怪物。
千千抬头往前看，发现路尽头处的城池大门敞开，不如皇城一样被别人关死，自然就猜出了这些怪物大概是从城内跑出来的。
“时间不够了，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休息处。”
原路返回起码要大半天才有建筑，时间肯定不够，如今这情况只能进城。
千千拉上紧皱眉头的莉莉薇儿，让亚当架着马车往城中去。
在太阳落山之前，千千终于找到一处地窖，用身上为数不多的海水清理掉地窖中怪物后，三人挤入地窖，锁住了进来的铁门。
“不对、不对，这太奇怪了！”
莉莉薇儿像是终于回过神，不停得喃喃。
“怎么回事？”千千这才有空问她。
“我们没有制造那么多的怪物。”
莉莉薇儿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千千，但亚当明显也注意到了这座城的不对，对千千解释。
在他的解释下，千千才知道，莉莉薇儿的计划只是毁坏人类城邦，转化部分怪物驱散人类聚集，转化的怪物数量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但现在这情况约摸估算一下，似乎整个城被转化了有半数之上。
不说是不是莉莉薇儿想不想，亚当的血肉也根本不可能分出这么多份。
千千听后沉默，半晌道。
“皇都的怪物数比这里只多不少。”
莉莉薇儿这下真的愣住了，嘴角蠕嗫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声。
千千冷笑一声:“看来还有人在搞鬼。”
后半夜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莉莉薇儿坐在角落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亚当悄声凑到了千千旁边。
后者看了他一眼，直身坐在墙边，瞥到了他衣服下方斑斑血迹。
“痛吗？”
这个问题之前问过，亚当的回答没有变化。
他摸上千千的额头，不想看到她皱眉的表情。
“你别担心，我创造出来的怪物不多的。”
千千叹气:“其实我感觉不到你的恨意……为什么会和莉莉一起？”
亚当手指一顿。
“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应当这样做。”
他否认不了千千的话。
如果说对于父母死亡的恨，亚当针对的是当时那些面露恶意研究人鱼的人。
后来那些人被自己创造的怪物杀的杀跑的跑，自取灭亡后，亚当的恨就很淡了。
莉莉薇儿救下他后，他就听她的话。
她对亚当的要求从来不过分，于是亚当也乐意成为她手中的刀。
直到遇到千千，亚当才重新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有鲜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