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快去追。”
贺六砍下最近一个衙役的人头,大声朝身后几人说道。
他们在县城里所做的事,绝不能让他们透露出去。
剩下的十几个衙役见丁伟都跑了,斗志瞬间萎靡下来,也有想临阵脱逃的,只不过还没跑远就被贺六等人一刀戳中心脏,瞬间嗝屁了。
迅速解决完这些衙役,贺六让人将南城门打开。
贺文昌等人早就听到城里的打杀声,城门一开,他们立马拎刀冲了进去。
只是人都被贺六一帮人杀光杀尽,众人激情无处发泄,又恨恨地在死掉的衙役身上补了好几刀。
刀刀见血。
周筱筱看得心间剧颤,咬紧牙关,紧紧跟在贺文昌身后。
“先去县衙。”
贺文昌沉了沉气,扬声命令道。
擒贼先擒王。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丁伟一路狂奔,风一样跑回县衙。
“大人!流民冲进县城了,我们快逃吧!”
平城县长徐文杰和县丞丁渝慌忙赶过来。
“什么情况?流民攻城了?”
徐文杰看着丁伟身上的血迹,沉声问道。
丁伟粗鲁地擦掉额头上的血迹,焦急地说:“大人,流民人数众多,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大人,我们快逃吧!”
徐文杰长叹一声,对丁伟和丁渝两人挥了挥手。
“你们两个快逃,我要留下来。”
他是一县的县长,临阵脱逃是要诛连九族的。
丁渝和徐文杰共事多年,怎么忍心他被流民不明不白地杀害?
他咬了咬牙,强硬地拉起徐文杰的胳膊往外走。
“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你留下来也是徒劳无功。”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留下来也是被杀的份,还不如逃出去,尽快将流民造反的事上报朝廷。”
“大人,你好好想一想我说的是也不是?”
他们已经把话都给百姓们带到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帮流民来得如此之快。
只是希望百姓们能有所警觉,能逃走就赶紧逃。
徐文杰重重叹了口气。
“唉,罢了,容我回去收拾一下。”
丁渝急不可耐道:“还收拾什么?那帮流民马上就要攻进来了,咱们赶紧走。”
县衙里的衙役全被徐文杰派了出去,现在县衙就是个空壳子,流民很容易就能杀进来。
徐文杰还想说什么,突然一帮流民从外面冲了进来。
贺五和贺六拎着大刀气势汹汹走在前面开路,他们身后是一脸从容不迫的贺文昌。
其他流民鱼贯而入,瞬间将徐文杰三人围成一个圈。
“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贺文昌走近,老神在在地说道。
人已经被他抓在手里,岂能再让他逃脱。
丁渝神情一紧,忙将徐文杰拉到自己身后挡着。
丁伟却是握着大刀双腿直发软。
完了完了。
这下子是全完了。
徐文杰见贺文昌一脸儒生模样,心里莫名升起一抹希望。
他上前朝贺文昌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莫非这位就是流民的头领?”
贺文昌也客气地回礼。
“不敢,我只是一介书生,不敢自称头领。”
徐文杰试探地问:“既然如此,阁下为何要派人杀进县城?虐待百姓?”
“为何?”
贺文昌低低笑了两声,略带讽刺地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好似从来不会为我们老百姓考虑,如果你们能多为我们考虑考虑,给我们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们何至于要造反?”
徐文杰据理力争:“这是天灾,官府也在想办法,我记得魏县县令在城外设有粥棚……”
“呵呵,粥棚有什么用?也就做做样子。”
贺六不耐烦地说道:“文昌哥,你别跟他废话,让我一刀嘎了他吧?”
大道理他不懂,但他知道,就是这些狗官只想着自己从百姓身上捞钱,却从来不考虑百姓们的死活。
他现在就想一刀嘎了这平城县长。
丁渝一把夺下丁伟手里的大刀,挡在身前凶狠地说:“不准伤害大人!”
贺文昌缓了缓情绪,拍拍贺六的肩膀,示意他去一边,平和地开口:“不知县长大人有何指教?”
徐文杰拨开丁渝,直面贺文昌。
“指教不敢当,我可以把县城让出来,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县里的百姓。”
呵呵。
他倒是坦诚。
贺文昌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县长好像知道我所求是什么?如果县长愿意留下助我,我可以留下你们的性命。”
看得出来,这个县长是个替百姓着想的。
他惜才,突然不想杀他了。
但徐文杰个性耿直不阿,不可能为这样的人所用。
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本就没打算苟活。
“不了,我不与畜牲为伍。”
“玛德,你说谁是畜牲?”
贺六突然拔刀劈向徐文杰。
“小六!退下。”
贺文昌出声喊住要动手砍人的贺六,语气极其遗憾地说道:“那真是可惜,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话落,他用冷沉的声音说道:“杀了他们。”
“饶命!”
丁伟双腿一软,瞬间跪在了地上。
他不想死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投降,我投降还不成?”
“阿伟!”
丁渝竟不知自己的侄儿是个贪生怕死的,气得一脚踢向他的脑袋。
“阿伟,站起来,你是我丁渝的侄子,不可这般没骨气。”
“这帮畜牲要造反,难道你也要跟着他们造反?”
“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时,刚解决完北城门衙役的贺五带人赶了过来,拎起大刀就朝地上的丁伟脖子上砍了一刀。
丁伟双眼大睁,瞬间一命呜呼!
“阿伟!”
丁渝惊呼一声,拿起砍刀就冲了上去。
“我跟你们拼了!”
可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打得过上百号流民。
众人随便一动大刀,丁渝瞬间被砍成个刺猬。
徐文杰长叹一声,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他也是个狠角色,不等对方动手,自己便往墙上撞去。
霎时头破血流,死的何其壮烈。
“休整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出发。”
贺文昌冷冷吩咐一声,转身往县衙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