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们才不管他们怎么办,只管脚步不停往深山里赶路。
没多久,翼州和青州西边靠近玉林山的老百姓全都不见了,几乎能跑路的都跑了,留下来的也是一些老弱病残,根本不能用。
这可把翼州和青州两个州的大大小小官员愁坏了。
眼看距离新皇御驾亲征没多长时间了,翼州和青州州牧没办法,只好派人快马加鞭将两州境内的情况跟新皇汇报一番。
“啪!”
周宁闻言,气得狠狠拍在紫檀木扶手上。
“可恶!他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我让他们准备调兵遣将,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派兵四处乱抓人,难怪老百姓全都跑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黑面无须男人悄悄抬眸看了眼上面坐着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您看现下要如何处理?您还要……御驾亲征吗?”
眼下招不到士兵,御驾亲征简直就是送死。
周宁沉眉想了很久,最后拍板命令道:“翼州和青州没人,那就从代州找人,传令下去,这次务必把事情办妥了!”
代州西边虽说是玉林山,可那里是悬崖峭壁,根本没办法上山。
这次他倒要看看,底下那些老百姓要如何选择。
他想不明白,从军打仗攒功绩,这是热血青年该有的伟大抱负啊,为何人们一个个宁愿跑路也不愿从军?!
况且,从了军,每个月还有银子拿。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老百姓从军打仗,那是拿命在挣扎求存。
大多数都是像蝼蚁一样很快被消灭了。
因此,他们宁愿逃跑进深山苟活,也不愿意被官兵抓走充数。
底下的黑面无须男人听罢,心里跟着一哆嗦。
完了完了。
皇上这又不知犯什么轴了,再这么搞下去,大青国都要没人了。
他不由张嘴劝道:“皇上,这样不行啊,老百姓刚经历各种天灾,此时正是需要休养生息啊啊……”
“那你说怎么办?”
周宁眼眸凶狠地瞪过来。
“晋州已经被窦家军攻占,朝廷不说出兵讨伐窦家军,将失去的领地夺回来,难道要看着窦家军继续攻城略地不成?”
“这……”黑面无须男人被怼得一时无言。
他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但他知道,如果朝廷坚持继续讨伐窦家军,那底下那些老百姓肯定会跑得一个都不剩。
到时候,整个大青国估计就七零八落,不成个国了。
而上面坐着的皇上,呵呵,谁知道到时候还活着不。
周宁收起目光,冷冷吩咐下去:“就按我说的去做,下去吧。”
“……是。”
黑面无须男人讷讷应了一声,躬身告退了。
于是没过多久,代州各个州牧和守军也开始派兵到处抓人,老百姓被吓得各种鸡飞狗跳,纷纷携家带口往南逃窜。
一传十,十传百。
代州,翼州和青州,全部都陷入一片慌乱之中,有些地方甚至爆发多次农民暴动事件。
新皇闻言此事,脸色一日比一日黑沉。
然而,让他更加愤怒又惊恐的是,定州和随州被窦家军攻占的消息也传到京城。
周宁都气得在龙椅上晕了过去,还好太医院的王太医及时给他针灸推拿,他才很快醒了过来。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快,让代州、翼州、青州,还有余州,立刻马上出兵!”
可恶的窦家军啊!
他真该一开始就把他们灭了,不然哪儿会面对如今的被动局面。
窦清然!你好得很!
手下官员立马急急下去安排了。
要命了。
窦家军悄无声息就把晋州、定州和随州给攻占了,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皇上都失态了,保不齐这大青国气数真的到头了。
跑路!必须赶紧跑路!
于是,不仅底下老百姓各种卷铺盖跑路,就连上面一些高官大员也偷摸摸把家眷子女往京城外面送。
真要打起来,到时候这京城就是个是非之地。
都有!全都往外走!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代州和翼州三州境内十室九空,情况好不凄惨。
在周宁的夺命催促下,代州、翼州和青州等仅剩的四个州,终于凑齐三十万大军,齐齐往晋州赶去。
周宁调整好心态,也御驾亲征,往代州和翼州交界处赶去。
那里有一条通往晋州道路,到时候,他会带兵从那里穿过玉林山,直往晋州而去。
而他在出发之前,命人悄悄先行一步,暗地里往北地以北的蛮人王城去了。
如果最后实在不敌窦家军,他准备说服蛮人,和朝廷一起对付窦家军。
……
窦清然将随州和定州安排妥当,便先一步回到北地。
听说朝廷派兵往晋州而来,他忙将手下副将们召集过去,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杨三郎和赵嫣也跟着去了。
不过两人只是旁听,不发表任何个人想法。
窦清然指了指舆图上的某个位置,抬眸看着众人,说道:“朝廷若想进入晋州,势必会从这里,还有这里经过。所以,我决定派兵守住这两个地方,只等对方进套就开打,你们觉得呢?”
窦淮安沉眉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我同意,这样做最稳妥。将军,这次让我去吧,听说新皇也在其中,我知道新皇模样,让我去把他活捉回来。”
余昊也在一旁跃跃欲试。
活捉新皇呢,谁不想这事?
他也想!
于是他把手举得老高了。
“将军,还有我,我也去?”
“将军,还有我,我也可以!”
“还有俺老孙!”
“还有我,我,我!”
不等窦清然说什么,底下这帮副将全都兴奋地搓着手,一个个激动不已。
抓了新皇,就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大家都想捞这个功劳回来,以后好加官进爵。
窦清然抬起手臂往下压了压,眼眸挨个从手下脸上扫过去。
最后,他扭头去看杨三郎和赵嫣。
“三郎,你觉得这事可行吗?”
杨三郎顿了一下,点头说道:“自然可行,不过,我们也不能只顾着这头,另外一头也可以顾上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