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
诸多大臣前来沈月烟和魏天赐跟前道喜。
“定国公福大命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大长公主终于与定国公母子相聚了。”
沈月烟和魏天赐笑着迎对众人。
“大长公主,定国公,皇上召二位去勤政殿议事。”
一个小太监来到两人身边,谄笑着说道。
沈月烟与魏天赐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对小太监点头说道:“有劳公公带路。”
勤政殿。
铜炉香烟袅袅升起,南宫天诚端坐龙椅之上,安有为和刘世初恭敬地坐在下首。
这是父皇留给他最可以信任的肱骨之臣,一文一武,南宫天诚对他们非常倚重。
“皇上,魏家一门两国公,一个是统率两军的大将军,一个是内阁大臣,统管都察院,还有大长公主统管特务机构凤鸾卫,还有在江南掌控府兵的荣江伯,如此一来,这大长公主手中的权势是否太过强大,与靖国公府之间的平衡就打破了啊。”安有为神色凝重地说道。
南宫天诚微微一笑,“大长公主和魏家对朕有恩,朕又亏欠定国公许多,如此恩赏,不算过分。”
刘世初苦口婆心道:“皇上,若是魏家能全心全意效忠皇上也就罢了,若是有二心,那便瞬间成了心腹大患,还是皇上您自己滋养的,先皇虽说为陛下留下了许多后手,但也禁不住皇上如此任性妄为啊。”
南宫天诚眉头一挑,“刘大人,当初朕让大长公主掌管凤鸾卫,你可是亲自下场支持的啊,如今怎么又变了卦。”
刘世初微微摇头,“皇上,当初定国公可没活着啊,即便大长公主掌控了凤鸾卫,也只能为皇上效力,但如今定国公活着回来了,人啊,总是不知足的。”
刘世初言止于此,留下无限让人臆想的余地。
但一想起过去沈月烟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南宫天诚内心还是选择相信她。
“刘大人你不知道,朕在魏家的时候,姑母对朕是多么的好,多么的掏心掏肺,即便朕做了皇帝,姑母对朕的拳拳之心也没有变过,朕与姑母,虽不是真母子,但胜似真母子。”
安有为和刘世初对视一眼,激动得说道:“皇上,你要记住,你是先帝的儿子,是端慧皇后的嫡子,你要守护的是大齐的社稷与疆土,即便大长公主对你真的好,但她终究也只能是个臣子,皇上若是再宠爱魏家,那将来魏家若是野心膨胀,后果不敢设想啊。”
“是啊皇上,历史上无数居功自傲的世家,最后都给皇朝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灾难,咱们要以史为鉴啊皇上。”
南宫天诚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两位爱卿所言朕明白,朕会注意的,若无事两位爱卿便退下吧,朕还要召见大长公主和定国公呢。”
刘世初和安有为失望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拱手告退。
在走出勤政殿时在门口遇见了正等待的沈月烟和魏天赐,两人面无表情地拱手见礼,便离去了。
沈月烟和魏天赐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走进勤政殿。
“哈哈哈,姑母和二哥来了,快坐快坐。”南宫天诚笑着招呼道。
沈月烟和魏天赐恭敬地行了一礼,坐在了一旁。
南宫天诚突然面露愁容,“姑母和二哥可知朕召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啊。”
沈月烟和魏天赐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唉。”南宫天诚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靖国公的事情,朕知道当初是靖国公使计陷害的二哥,但……”南宫天诚面露难色,叹了口气,“朕希望你们能理解朕的苦衷,所幸二哥没事,如今活着回来了。”
沈月烟起身微微福身,“皇上不必自责,臣能理解皇上的苦衷,靖国公位高权重,又是皇后的父亲,还曾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远不是天赐可以比得上的,如今天赐活着回来,臣也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了,珍惜当下才是要紧的。”
南宫天诚温和地笑了笑,“姑母果然有肚量,你们两家都是大齐的肱骨之臣,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朕将两军兵权交给二哥,也是为了补偿二哥受的委屈,姑母不再计较过去的仇恨,朕很欣慰。”
“皇上厚爱,如今魏家能有这一切,都是靠得皇上,臣铭记于心。”
“后宫空荡,年关前朕正准备选一些秀女入宫,后宫没有女性长辈,到时候还要辛苦姑母操持。”
沈月烟微微一笑,“皇上客气,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待沈月烟两人离去后,站在一旁的李明德忍不住问道:“皇上,奴才怎么有些没看懂皇上对魏家的态度。”
皇上一边对魏家恩宠有加,各种封赏毫不吝啬,一边又让靖国公府还有安有为和刘世初两位朝中重臣对魏家不满,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南宫天诚瞥了李明德一眼,微微一笑,“你瞧出了什么?”
李明德躬着身子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奴才愚钝,不明白皇上的深意。”
南宫天诚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精芒,“不论是魏家还是杨家,都是统治大齐的工具而已,他们谁对谁错都不要紧,朕要的是朝堂稳固,魏家有恩于朕,朕不得不封赏,但封赏过了头,就需要有人来制衡。
但靖国公府一家的力量又有些不够,所以,朕便把刘大人和安大人两位重臣,推给靖国公做盟友,想必靖国公此时正如久旱逢甘露,紧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李明德这才恍然大悟,皇上奖赏了魏天赐,让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个知恩图报,有功必赏的明君,善君,让军中将士明白自己的付出与努力会被看到,更能全心全意保卫朝廷,建功立业,获得了天下人的口碑。
又三言两语形成了两个对峙的利益集团,让倾斜的天平重新稳定。而两方利益集团互相消耗,最后得利的,还是皇权。
“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