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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北魏遗史 > 第90章 军中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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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边戎》幕易

潼关外,秋水边,烟高掩蝉嘶。

烧得敌营三千帐,纵马破阵出。

尘嚣处,飞蝗起,虏急衔尾至。

白须挂甲离乡客,从戎又一秋。

三日之后,连山庄庄门外出现了一队人马。这支队伍的服饰颜色混杂,士兵们身上的盔甲也并不齐全。为首的是个面貌丑陋的男子,定眼看去,不是张龙又是谁。他穿着一件绛红色的布袍,骑在一匹灰色的劣马上,立在庄前。

院墙上,负责守卫的什长看到这些人面容凶恶,看起来不像好人,于是抢先开口骂道:“兀那丑汉!这里可不是你们讨食的地方,赶紧滚开!”说完,他招呼手下拉起弓箭,瞄准了门前的张龙等人。

张龙自我介绍道:“我是西山寨寨主张龙,和你家庄主杨玄是旧相识,这次路过特意前来拜访!”

听到张龙这么说,什长半信半疑地对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说道:“哭丧脸,你快去把这件事报告给烛管事。”接着,他又向张龙喊道:“我已经派人通报了,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许上前。”

待烛悼陵将这事和杨玄说了之后,杨玄皱起眉头:“张龙?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随后,杨玄大开中门,带人出门迎接。

“哈哈哈哈,忠矩兄,别来无恙乎。”张龙下马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元才兄,久违了。”杨玄看着张龙那张丑脸,敷衍地回道。

“今日得见旧友,当浮一大白!”张龙像是看不出杨玄的敷衍一样,迈步就往庄里走。

杨玄也不阻拦,只是对烛悼陵使了个眼色就跟了上去。

张龙那些手下也想跟着往里进,却被烛悼陵带人拦了下来,一个个开始推搡叫骂起来。

“山君,还不退下!”杨玄故作姿态斥责道。

烛悼陵却梗着脖子硬顶道“庄主,庄内家眷众多,恐怕接待不了这许多客人。”

“你,你。”杨玄开始做戏。

张龙虽然也知道两人在演戏给自己看,却也不揭穿,而是对手下命令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元才兄,这岂不是让人笑我杨某无待客之道?使不得使不得。”杨玄阻拦道。

张龙同样是善于逢场作戏之人,他热情地拉住杨玄的手臂,亲切地说道:“忠矩兄,些许小事而已,何必放在心上呢。”

杨玄满脸歉意地回应道:“实在是惭愧啊!御下不严。来,我们进去慢慢说。”说完,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叮嘱道:“给元才兄的部下多送些酒肉,不得慢待。”

烛悼陵恭敬地回答:“遵命。”

到了庄门,几个庄兵还想搜张龙的身,杨玄骂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退下。”

“无妨无妨!”张龙打着哈哈。

进入庄内后,杨玄问道:“自从雍州分别以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不知道武将军如今是否安好?”

张龙故意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哽咽着说道:“将军已经去世了,据说是在押送卢水胡人的途中遭遇不幸身亡。”

杨玄露出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追问道:“将军不是投靠了陆俟吗?怎么会?”

张龙声音低沉地解释道:“陆俟授予了将军一个随辕校尉的职位,让他负责镇守卢水地区。然而,卢水胡人却在途中发生暴乱,陆俟以此为借口,指责将军失职,并将其处死。”说到这里,他甚至假装擦去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仿佛真的十分悲痛。

“陆俟卑鄙,过河拆桥,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杨玄骂道。

“时也命也,不说这个。在军中我就知忠矩是人中豪杰,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只谈笑间又起了这偌大的家业。”张龙看着庄内墙高院深,守卫衣鲜兵利感慨道。

“元才兄谬赞了。”杨玄又让人去备酒菜,请常生、杨诚前来。

分主客落座,两人又聊了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常兄!杨兄!可还记得张某?”张龙对常生两人行礼道。

常生和杨诚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但还是起身回礼:“当然记得,元才兄别来无恙啊。”

如此又客套寒暄了一番,见人都到齐,张龙这才开始说起正事。

“忠矩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张龙取出那个精致的木盒,摆在桌案上。

杨玄示意侍从接过木盒并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颗新鲜的头颅。

“这是……?”杨玄皱起眉头,看着那颗头颅陌生的面容,疑惑地问道。

张龙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泗县黄家的嫡长子,黄琮。”

“哦?”杨玄有些惊讶,仔细端详那颗人头来。

常生也凑过来查看,确认了那颗人头就是黄琮,不禁问道:“此人怎会在此?”

张龙捻着他那撮山羊胡,得意地回道:“此人以三车财货,请我下山杀人。当得知所杀之人是兄,故而杀之,表我心意。”

“我就说黄家怎地就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这样啊!”杨玄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元才兄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派一门人过来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

“今日前来,并不止这一件事。”张龙也不再隐瞒,直言道:“忠矩兄,咱们就不要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连山庄,应该也接到了起事的指令吧。”

张龙说完,在座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杨玄犹豫着开口:“莫非……”

“没错,西山寨也是一样。”张龙肯定地回答道。

“所以呢,兄是何意?”杨玄看着张龙,认真地问道。

“天水一役,君等可知?当时我就在其中。事败之后,我率残兵远遁山中。后来沧州联系到我,命我于西山结寨。”张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沉重的历史。

他顿了顿,接着说:“三日前我接到命令,让我于七日后带兵取祁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和不安。

说完这些,张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本想着听命行事就好,可谁曾想到,我在沧州的耳目突然来信,告知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沧州那里不过聚了临阵军一万多人。皇甫预根本就没想打秦州,他真正的目标是雍州!这分明是让我们去送死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当真如此?”杨玄脸色一变,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绝不会有假!”张龙斩钉截铁地说道。

“君又从何得知,我连山庄也是沧州内应?”杨诚眉头紧皱,疑惑不解地问道。

张龙毫不隐瞒地回答道:“自然也是沧州的耳目所说。”

事实上,当张龙说出临阵军的番号时,杨玄对他的话就已经相信了九成。毕竟,这些细节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

“元才兄,不知你有何打算?”杨玄可不认为张龙只是单纯地来救他们,必然还有其他目的。

张龙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如今已投靠秦州刺史,受宣威校尉一职,奉命前来清除秦州境内的奸细。”说完,他仔细观察着杨玄的表情变化。

然而,杨玄却出人意料地再次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元才兄何不直接引兵前来?”

常生双手扶着腰间的刀柄,眼神中透着杀气:“难道你们是想让我们束手就擒吗?”

张龙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常生的话而有所变化,胆色不减的说道:“请各位稍安勿躁,先听我说。此次前来,并非是要与各位为敌,而是希望能得到各位的帮助。”

杨玄微微点头,表示愿意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张龙接着说:“魏那秦州(魏那是姓氏,秦州是官名,代指刺史)没有给我增派兵力,只是给了我三张任命书。”说完,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张黄色的纸张。

“这是什么意思?”常生皱起眉头问道。

张龙笑了笑,将手中的任命书递给了常生,并解释道:“诸君与我有旧,如今又何必刀兵相见呢?倒不如共同享受这份荣华富贵。”

杨玄心中虽有所动,但并未立刻应允下来,而是反问道:“元才兄,难道你不担心会重蹈武将军的覆辙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担忧。

张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从容地回答道:“若是我们能将兵力汇聚到一起,又何惧之有呢?”

说罢,张龙举起手中的茶杯,向杨玄等人遥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杨玄见状,也带头举起自己的茶盏,与张龙相对而饮。

待茶饮尽,杨玄放下茶盏,高声下令道:“来人啊!速速摆宴,上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