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辆警车冲出院子,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不久后,在某幢别墅内,一个沉睡中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惊醒。
他眉头紧皱,睡眼惺忪地伸手摸索着手机。终于,他摸到了那个发出刺耳声音的手机,由于屏幕的光亮,不得不眯起双眼才能看清上面的字。
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瞬间清醒过来,仿佛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
紧接着,他像是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挂断了电话,他光着脚,心急如焚地朝着房间外面冲去,每一步都带着愤怒和焦急。
来到了隔壁房间,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门口的开关。
灯光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将缩在被窝里的人拽下床来,后者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妈的,谁啊……\"罗勇揉着疼痛的肩膀,骂骂咧咧地跳了起来,准备找肇事者算账。
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男人时,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了?\"
\"混账东西!\"男人怒目圆睁,抬腿就在罗勇的腿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警察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充满了失望和责备。
罗勇彻底慌了神。幸好哥哥担心他再惹出事端,便让他搬来同住。不然的话,把自己从床上拎起来的恐怕就是警察了。
“怎么办?”罗勇惊慌失措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手高高扬起,思索片刻后又缓缓放下,面露怒色地叹息道:“我不是叫你近期安分些吗?可你偏不听,非要去搞那个女的。这下好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难道……他被拘捕了?”罗勇战战兢兢地问道。
此刻,他只能联想到这一种可能性——刘俊良被捕后,将自己供了出来。
“他死了。”
“死了?”罗勇瞪大双眼,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仿佛在期待对方告诉他这只是个玩笑。
然而,对面的男人一脸严肃,目光锐利如鹰隼,毫无戏谑之意。
“这怎么可能?他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罗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甘与愤怒。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追逐过程中,突然自己从桥上跳下去,当场就摔死了。”男人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下一刻,他突然抬起手指,指着罗勇,眼神中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亏你跟我混了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竟然用自己名下的银行卡转账给他。”
罗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当时他正在气头上,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尽快解决问题。
跟柳俊良谈妥后,他毫不犹豫地将一半的钱款转过去当作定金,并约定好剩下的一半等事成之后再支付。
如今回想起来,罗勇心中满是懊恼和悔恨。但事已至此,再多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去山上的别墅。”男人的语气严厉而坚定,不容置疑。
“我已经让人开车过来接你了。”他补充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
罗勇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面对现实,他别无选择,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表示服从。
“警察不会找过来吧?”罗勇想想还是不放心。
“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只要安分地待着,不要再给我添乱就可以了。”
罗勇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从现在开始,你要是还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自作主张,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男人阴沉着脸,“就算你是我的亲弟弟。”
罗勇整个人顿住了,猛地咽了咽口水。他很清楚,眼前的男人虽然爱自己,但更爱他自己。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哥哥的左手,小指跟无名指几乎齐根断掉。
这是他断臂求生的证据,关键时候,他可以将任何人推出去挡在自己面前。
“快点!只要带必要的东西就行了。”男人催促道,然后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罗勇吓得抖了个激灵,又胡乱往旅行包里塞了几件衣服,匆匆拉上拉链,然后乖巧地站在一边,等候下一步指示。
讲完电话,看到哥哥脸色轻松了许多,罗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男人走过来,把手搭在罗勇的肩膀上,“车子到了。抵达别墅后,千万不要再胡来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说完,罗勇只感觉肩膀上传来一阵压迫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露出委屈的样子,“难道,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吗?”
男人心软了,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下来,“等过了这阵风波再说吧。”
很快,一辆黑色的厢式货车从小区底下车库缓缓驶出,一路向西,飞驰而去。
东方的天际线已经若隐若现,预告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赵括他们还没回来,但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他们扑了个空,无功而返。
刘华吐出一缕烟雾,自嘲说:“我还以为会很顺利的,结果还是天真了。”
慕容雪苦笑了一下,“毕竟通缉令已经挂网上快一个星期了,他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的。”
赵括揣着雄心壮志破门而入,想着把罗勇抓捕归案后,可以给刘宝儿和她朋友的案件画上句号,借此机会在王月婵面前显摆显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其他同事也都悻悻而归,一个个耷拉着朝大厅走去。
赵括刚接了一杯水,回到办公桌边准备坐下,刘华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看到进来的人是赵括,慕容雪心里一阵无语,好奇刘华是不是故意的。
自己跟赵括不对付,有眼睛的人都应该能看出来。他让谁送自己回去不好,偏偏要叫这个人。
正好手机没在身边,不然她可以自己打车回去。自己又受不了别人穿过的外套,不然她可以也可以选择步行。
慕容雪觉得自己这样也算是自作自受,而且这是赵括的本职工作,算不上自己欠他的人情。
这样想着,她就硬着头皮跟着赵括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后,刘华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赵括虽然有很多坏毛病,但本性不坏,他和慕容雪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要多接触接触才能更好的了解彼此。
从窗户里看出去,确认慕容雪上车离开后,刘华坐回位置上,面色沉重。
慕容雪本来已经走到副驾的位置了,想想又后退了两步,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赵括重重地关上车门,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启动车辆。
一路无言。
下车前,慕容雪才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小区大门走去。
回到家,看到地面上都是脚印,慕容雪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声。
早些时候,慕容雪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了警方,方便他们上门调查取证。
回到卧室,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然后趴在地板上再床底下寻找着。
她可不希望柳俊良的那把匕首被遗忘在这里。
确认警方已经把匕首带走后,疲倦感倾泻而来。
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通宵过了。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神经稍稍一松懈,她就感觉哪哪都不好了。
和衣躺进被窝,刚闭上眼睛要,原本轻飘飘的意识立马沉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