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帆布袋,一个小女孩,这就是颜秋要带去中心区的全部身家。
跟涅柔斯同行,颜冬冬还有些害羞,尤其是察觉到顶级疗愈师身上自带的那种强大亲和力,更是看都不好意思看她,一直紧紧牵着颜秋的手,小心翼翼从姐姐身侧绕过去偷看她。
路上,张妩介绍她们给涅柔斯认识,后者笑得温和,看向颜秋的目光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你的气息让我感到几分熟悉。”
抗击污染物大潮的几场战斗中,涅柔斯自然注意到了这个能力特殊的女孩,更何况伊西多尔·贝隆和沈肆都同她关系不同寻常的样子,涅柔斯总觉得她不是普通人。
“颜秋是人偶师,她做的人偶得非常厉害,我也定制了一个,关键时刻可以保护我。”张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是我很好的朋友,到了白皇宫,妈妈要好好照顾她,行吗?”
涅柔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每个送往白皇宫的孩子我都会用心照顾,尽我所能教给她们知识。”
每三个月联邦会从各地遴选优秀有天赋的疗愈师送往白皇宫培养,学习周期也是三个月,每年最后一个月到次年二月则是涅柔斯的休息时间,这期间白皇宫不会留人,接待颜秋显然是个意外。
穿越辽阔的极北冰原,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人类生活痕迹更重的外城区,再到繁华的内城区,颜秋和颜冬冬两个第一次进城的小女孩看的眼睛都不眨。
中心区跟盛安市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整体以银白色的科技感建筑风为主,充满科幻未来的大屏投影到处都是,裸眼3d的黎逾白投影正在严肃的说着最新的科研发布会成果......最引人瞩目的,是一踏进这里就能看到的一根高耸入云霄的发光圣柱。
若是颜秋此时在天上,就能清楚的看到整个中心区的构造都是以圣柱为中心,白皇宫的中心是一座钟塔,圣柱从塔尖延伸出来。
她们一到中心区就有车来接,牌照是中00001,涅柔斯和张妩脸上都露出一抹惊讶之色,等到司机为后座的人开了车门,身后的亲兵更是齐齐敬礼,大声道:“第一军团所属,见过议会长大人!”
议会长?
颜秋看了过去。
男人穿着考究的白色制服,肩上垂下几缕金色流苏,窄腰长腿被熨帖得格外板正的衣服完美修饰,戴着金色链条的眼镜下是一双冷血动物的暗蓝色竖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白——白的简直要发光,凑近一点甚至隐约可见他眨眼时眼皮上的细小青筋。
对上这双不近人情的眼瞳时,颜秋心里咯噔一下,出现了某种类似一眼万年的感觉。
“我没想到您会亲自来,议会长大人。”涅柔斯很是意外的同他轻轻拥抱了一下。
晏淮除了一开始目光不受控制的在颜秋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压下心中的激动,恢复了平常克制有礼的样子。
大多数人都不敢同他对视,张妩也不例外,礼貌的跟议会长大人握手,被他注视都会情不自禁紧张。
最后到了颜秋,晏淮脱下了手套,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一些,开口:“你好,我是晏淮。”
四周人太多,他只能遗憾的将主人两个字压到舌底,准备以后再找机会。
男人向来冷血的蛇瞳中出现几分狂热,天知道昨天晚上他得知主人要来中心区时有多激动——他一整晚都没睡觉,白天开会的时候更是频频走神,被几位大法官注意到好几次。
出来接人之前他站在自己的衣柜前精心挑选一番——从一排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制服中挑了一件出来,亲自将它熨得板板正正,裤脚要锋利能伤人。
两手交握,胸腔那颗存在感不是很高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像是要蹦出来,他抬眸对上主人的目光,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一下,做出简短而不会惹人怀疑的自我介绍。
颜秋觉得这位议会长大人的手有些过于冷了,而且为什么他只有和自己握手时要摘下手套?
她同样礼貌的回应:“你好,我是颜秋。”
“我知道,你的名字最近在中心区被很多人提起。”晏淮不舍的抽回手,重新戴上手套,深深注视着她:“很多大贵族想要见你。”
颜秋诧异:“为什么?”
她一个穷乡僻壤,第一次进城的小女孩有什么好被注意的?
“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厉害,”晏淮温和的笑起来:“你的能力资料已经被盛安市传了一份到中心区——无视任何等级的污染,堪比五级专员的战斗力,独一无二的精准预言能力,以及堪比S级的疗愈能力,同时兼具这三样已经足够让你在中心区横着走。”
“更何况你制造人偶的能力是可持续发展的,你一个人就可以拥有一支无敌的人偶师军团。”议会长大人毫不掩饰的对她大加赞赏:“这还是在没有开发出你本身精神体能力的情况下。”
“外界很多人都知道联邦横空出世了一位强大的人偶师,任何等级的污染区对你来说都不值一提。”
颜秋被他夸的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她只是一个连自己的队伍都匹配不到的管理局一级专员呀!
“不管怎么说,欢迎你来中心区。”晏淮说。
“谢谢。”
绅士的请三位女士上车,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在会让她们不自在,议会长大人自觉去了前排落座,并且贴心的为她们升起了挡板。
等晏淮走了,张妩果然紧绷的身子放松许多,一边安抚着怀里同样受惊的小狐狸,一边道:“无论见议会长大人多少次,我仍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所有人都觉得议会长大人看起来是脾气很温和的人,却长得这样非常吓人,尤其是那双可怕的蛇瞳。
听到女儿的想法,涅柔斯无奈的笑起来:“议会长可不是好脾气的好好先生,我曾经见过他在某场会议上把一个能当他爷爷的大法官骂哭。”
言辞犀利刻薄之极,是上岸多年的人鱼公主生平所见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