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北玄究竟是个俗人,还是个高尚的人。
对于当下的情况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
在李北玄和熊战交谈后的不久,西域联军的营地中,已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无数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末日即将来临的呼啸前奏。
远方的地平线上,沙尘滚滚,遮天蔽日。
无数的马蹄扬起漫天的黄土。
西域联军的骑兵如同黑色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安西城涌来。
他们身着各式战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手中的武器锋利而致命,仿佛在等待着饮血的那一刻。
在骑兵之后,是步兵方阵。
他们整齐划一,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凶狠的表情,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欲望的光芒。
仿佛这座安西城,已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更远处,士兵们抬着攻城槌,推着巨大的投石车,朝着安西城的方向缓缓前行。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被征召而来的工匠们。
正在忙碌地穿梭在队伍之中,检查着各种攻城器械。
确保它们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西域联军的营地中,帐篷林立,军旗飘扬。
将领们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声地发号施令,声音在旷野中回荡。
士兵们整齐地排列着,听从着命令,准备随时发起进攻。
仿佛只是眨眼间。
西域联军的前锋,已经抵达了安西城的城下。
他们停了下来,列好阵势,等待着最后的进攻命令。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而安西城城墙之上,李北玄深吸一口气。
转身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兄弟们,今日我们将面临一场恶战,但我们绝不能退缩!安西城的百姓在我们身后,武朝的尊严在我们肩上,我们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
将领们纷纷抱拳,齐声应道:“愿与侯爷同生共死,守住安西城!”
而就在安西城守军们士气高昂,严阵以待之时。
西域联军阵营中,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凶狠的将领策马上前。
他身披黑色战甲,金色的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模样像是龟兹的王公贵族。
“这是龟兹先王龙突骑支的弟弟,小国王龙栗婆准的叔叔,龙诃黎布失毕。”
高蔚生对周遭西域诸国的王公很是熟悉,看到龙诃黎布失毕后,脸上露出几分厌恶的表情:“这王八犊子之前收了本官十万两,承诺此生必不会踏入安西一步,可现在打起仗来,他倒是打起了头阵。”
李北玄听到这话,笑了。
而龙诃黎布失毕猛地一扯缰绳,冷冷地扫视着城墙上的李北玄等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安西城的鼠辈们听着!今日你们插翅难逃!武朝的威风早已不在,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妄图负隅顽抗?”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继续说道:“看看你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凭你们也想阻挡我西域联军的铁蹄?我劝你们识相点,早早打开城门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城破之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安西城必将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说罢,他仰头大笑。
那笑声张狂而放肆,充满了对安西城守军的不屑。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联军士兵们也跟着欢呼起来,喊杀声震得空气都为之颤抖。
“哈哈哈哈,快快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安西城必破,你们都将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
士兵们的叫嚣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击着安西城守军们的耳膜。
而高蔚生冷下脸来,双眼直视龙诃黎布失毕,嘶声道:“龙诃黎布失毕,龟兹王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本官的十万两银子,你拿去打了几层脸皮?你这背信弃义的狗东西,也配谈武朝威风?!”
高蔚生话音落下,城墙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
守军们举着兵器,敲打着盾牌,节奏整齐地喊着:“龟兹狗!龟兹狗!”
喊声响彻云霄,惊的联军阵中战马,都在不安地刨着蹄子。
而龙诃黎布失毕脸涨得通红。
之前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就乱了。
用弯刀指着高蔚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下一句该说什么。
而李北玄哪儿会给他再放狠话,激发士气的机会?
趁着龙诃黎布失毕阿巴阿巴的档口,李北玄直接抄起战鼓鼓槌,重重地敲在了鼓面上。
“杀!”
李北玄杀气腾腾的下了令。
弓箭手立即就位。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乌云蔽日般朝着西域联军前锋射去。
前排的西域骑兵见状,立即举起盾牌。
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
可仍有不少人中箭栽倒,战马嘶鸣着前蹄腾空,在阵型中撕开一个个缺口。
“安西物资不丰,箭矢射不了多长时间,给我稳住,保持阵型!”
安西会派探子去敌营侦查,龙诃黎布失毕自然也会在安西城里埋钉子。
如今安西营中还有多少军备,他知道的不说清清楚楚,但也大差不差。
以安西的物资储备,若是没有大规模的物资支援,这般密集的箭雨,最多只能维持半炷香的时间。
想要虚张声势吓住他们?
做梦!
龙诃黎布失毕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挥舞着弯刀大声嘶吼:“儿郎们!他们快没箭了!保持阵型!只要顶过这轮箭雨,安西城就是我们的!”
随着命令的下达,联军前排骑兵纷纷取下盾牌护在身前,同时,还将战马腹部、脖颈等要害部位用牛皮护住。
而后方步兵,则用盾牌组成移动的龟甲阵,顶着箭雨步步逼近。
“进五丈了,放吗?”
熊战悄声问道。
“放。”
李北玄微微点头。
城墙上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呲呲”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燃烧。
打头的龟兹骑兵微微昂起头,想探头看看什么情况。
可这一抬头,就被一个茶杯大小的,圆柱形的陶器砸了个眼冒金星。
而那陶器的一端,还有一根快速冒着烟的小尾巴。
“这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