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空旷的房间中,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惊得温言棠身子微微一颤。
穆辞骁从来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她转头的瞬间,脸上甚至有些委屈。
有被皇后陷害的无助,还有再次见到他时,忍不住的想念。
穆辞骁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看不清穆辞骁脸上的情绪,心里的燥热让她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他。
穆辞骁没有任何要扶她的意思,温言棠伸手去拽他的衣角,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
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穆辞骁皱着眉,半蹲下来。
语气中多了些温和,“你说什么?”
温言棠张嘴,喉咙的干涩让她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伸手去抓穆辞骁的手,被她抓住的瞬间,穆辞骁本能地想躲开。
她的手太烫了!
然而这一个动作,让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温言棠,心口一阵绞痛。
是啊,她跟穆辞骁已经结束了,不能再奢望什么了。
她收回了手,身体也在用力地想要将自己的蜷缩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那么难受。
可接着,她就落入了一个冰凉舒服的怀抱中,穆辞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一只手去探她的额头,发烫得厉害,而且她全身都在发烫。
再看看床上昏迷的穆伊浩,他顿时明白了。
“你被人下药了?”
温言棠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穆辞骁身上的冰凉感让她忍不住往他身上去蹭。
她的嘴唇一次次地滑过他的脖颈间,一阵酥麻感遍布了他的全身。
此刻,他的脑子转得飞快,皇后将温言棠弄到这里,绝对不会这样就算了,她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来。
他必须先带温言棠离开这里,想到这里,他果断将人抱了起来,离开了穆伊浩宫中。
温言棠药效发作之后,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去贴他,他一个没按住温言棠的手,她就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里面。
穆辞骁头疼,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太医院肯定有解药,问题是,他如果这样抱着温言棠去太医院,那跟把她放在穆伊浩的宫中没什么差别。
可是没有药,温言棠要怎么办?
去找穆康时,或者带穆康时来找她,就可以解她身上的药。
穆辞骁低头看着怀里意乱情迷的人,对于这个想法十分抗拒,哪怕是知道他们之间可能早就做过很多次,他也做不到,亲手将人送过去。
一想到穆康时,他心中的怒意就冒了出来,连带着看温言棠,都有些生气。
想来想去,还是先将她送到平柔宫,再想办法去太医院找一下这媚药的解药吧。
刚要走,他脖子间猛然吃痛,温言棠身体燥热,长时间没有得到舒缓,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就咬了一口。
穆辞骁恼怒地将她扒拉开,忽然瞧见远处有个水池。
四处张望了下,没见人,果断地抱着温言棠,将她丢了下去。
严寒冬月,池子里的水凉得彻骨,让温言棠很快就恢复了清醒。
她茫然地站在水池中央,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就听到身后的穆辞骁,淡淡开口:“醒了。”
她回过头,穆辞骁站在正看着她,一时间恨得牙痒痒。
这混蛋,不给她解相思露的药就算了,还给她丢进了水池里。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温言棠这才回过神来,感知到水池中的冰冷。
穆辞骁着急地向她伸出手,“快上来,一会儿着凉了。”
温言棠不想理他,可这池子中的水实在太凉了,扭捏地伸出了手,让他将自己拉了上来。
她想说,别以为你把我从池子里拉出来,我就能原谅你把我丢下去,一件披风就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穆辞骁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衫,还贴心地将披风给她系好。
“快回你的宫中去吧,换到衣服,让人去太医院给你找太医,把体内的媚药解了。”穆辞骁叮嘱着。
温言棠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过几日没见,他好像瘦了许多。
“这件披风呢?”
她一个宫里的娘娘,屋内藏着一件男人的披风,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穆辞骁神色顿了下,说道:“回去让秋莹扔了吧,或者烧掉,随你怎么处理。”
温言棠问道:“不用还吗?”
“不用。”
“行吧。可我现在脚是软的,回不去,你能送我回去吗?”
她知道穆辞骁在怪她,可她真的没有办法。
进宫后的每一刻,她都在想着他,穆伊浩告诉她,穆辞骁日日在青楼酒馆买醉,她更是心如刀绞。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在人前表现出对他有一丝关心。
就让穆辞骁以为,自己就是个玩弄感情的烂人就好了。
可是面对他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
尽管有件披风,可里面的衣裳全部湿透,她还是冷得身体发抖。
这里距离平柔宫还有些距离,让她这么回去,穆辞骁也不放心,便答应送她回去。
穆辞骁半蹲下,将她背了起来。
温言棠爬在他的背上,熟悉的清香飘入她的鼻间,让她勾在穆辞骁脖子里的双臂,不由收紧,她实在太想他了。
“穆辞骁,你恨我吗?”
“我不该恨吗?”
“该恨。”温言棠答道,可随后又轻声呢喃道,“但我不想让你恨我。”
穆辞骁停步,问她:“凭什么,凭什么你说爱就爱,说不恨就不恨。”
温言棠怔住,没有说话,穆辞骁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是啊,凭什么呢。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她太久,她嘴上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真心相爱也好,有缘无分也罢,哪怕是一刻钟,一个时辰,只要能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平柔宫内,秋莹还没有回来,穆辞骁背着她,避开了宫女和太监们,将她送回了房间。
接着就要离开,“我先走了,你记得一会儿让人去太医院找太医过来。”
温言棠没有说话,将那披风解下来,又丢给了他。
穆辞骁接过披风,湿漉漉的,已经被她身上的衣衫浸透了。
苦笑道:“也好,这披风我带回去,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