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青色外套里发现了这个!”奚曦故意将日记残片与载具随行符交予了沙莉曼,大声张扬道,“藏得挺深,居然塞在了骨灰盒的夹缝里。”
紧接着,她抽出多刃镰刀,架在了最为胆小无能的卫成斌脖颈之上,“说!这是什么?要是敢隐瞒半句,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了结了你!”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卫成斌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原本就因为被五花大绑而失去自由行动能力的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惊恐万分的眼神望向身旁同样一脸惊慌失措的卫成宏,结结巴巴地推卸责任道:“藏……藏青色外套?那不、不是你小子的吗!你哪来的这些玩意啊!”
沙莉曼怒目圆睁地看着那张车载随行符,怒吼道:“你们的同伙藏在哪?”
卫成斌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然而就在他剧烈晃动头部的时候,却不小心扭到了之前遭受撞击所留下的伤口,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奚曦要的效果达到了。
她自是知道卫家三兄弟压根没有其他同伙,底下最多只有王晨忠这种狗腿子小弟,根本触碰不到物资。而这些骨灰盒里的物资,明显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暗自私藏。
面和心不和的下场,奚曦在前世就见识过,实在是了然于心。
果不其然,一向疑心病严重的卫成豪也听出了些许猫腻。
他全然不顾及自己手腕处的伤口以及那被绳索勒得生疼的脚踝,眼中熊熊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但仍强撑着用颤抖且带着怒腔的声音朝着沉默不语的卫成宏大吼道:“好啊,你这王八羔子,竟然胆敢背着我们藏私货!当初叫你去干掉的那个老头儿,你口口声声跟我说车子已经毁掉了,敢情是被你偷藏起来了!”
一旁的卫成斌听到这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只见他那张原本就有些歪斜的脸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恼怒显得更加扭曲不堪,眼歪嘴斜地瞪向卫成宏:“你!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骨灰盒里面装的是咱舅的骨灰吗?你竟然敢骗咱大哥!”
一直忍耐着的伤痛的卫成宏突然睁开了眼睛,使用过热武器的他体力值已消耗掉九成,此时的面色惨白已然没了血色。
他直直瞪着卫成豪,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哼,藏?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好吗?你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个没有我的功劳?和你们俩个蠢货捆绑在一起才是拉我后腿……”
卫成豪看起来简直怒不可遏,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阵低沉的怒吼:“要不是老子当年去下头捞你,你保不准现在还在吃牢饭呢,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功劳?”
他越说越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伤口的血势也愈发严重起来。
“你明明清楚只要再弄来一辆1级车,我们的房车就能升阶了,可你呢,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怎么?翅膀长硬了,想要自己单干了是吗?”
这话一出,卫成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冷冷地瞥向卫成豪,冷笑道:“我藏着掖着?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藏了吗?你们两个难道就没有瞒着我的事情?”
说完,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了然于胸的神色。
此时,一旁的奚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三人。
在前世的时候,奚曦就曾听说过卫家三兄弟最终分道扬镳的消息。
当时,卫成豪和卫成斌相互猜忌怀疑,而卫成宏则趁机坐收渔利。那个时候,奚曦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卫成宏绝对是个善于忍耐的狠角色。
杀妻抛子的卫成豪与又蠢又恶的卫成斌自然不是个好的,但奚曦没想到今生的卫成宏依旧阴险狡诈得如此明显,他一边享受着卫成豪的保护伞,一边变着法子攒独食背刺兄弟。
奚曦心里很清楚,这各怀鬼胎、听不了丝毫教唆的三人之间,迟早都会崩盘,只是快慢问题。
不过相比于让他们含恨而终,奚曦更希望看到他们像疯狗一样,狗咬狗互撕。
只有让他们受尽折磨、自食恶果,才能真正解她心头之恨。
如果能够亲眼目睹他们自相残杀到三败俱伤的惨状,那就再好不过了,只可惜她没有这个时间。
奚曦抬眼瞄了一下光幕上显示的时间,心中暗自盘算一番后,转头轻声与身旁的沙莉曼说了几句,让她迅速放出她的车,随后去卫成豪一伙人的残破房车内搜罗些有用物资。
说罢,奚曦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神情,她倒是看不上卫成豪那伙人的二手货,除了符咒、日记碎片之外,通通没拿。
沙莉曼反而有了干劲,她目光如同雷达般迅速扫视着车内每一个角落,抱着一个又一个物资往返于两辆车之间。
无论是车载逆变器、半生锈的蒸锅,还是略显陈旧的电饭煲和电磁炉,只要是能用上的东西,她统统都不放过。
不仅如此,沙莉曼还满心欢喜地将车内角落里几袋尚未开封的面粉和大米扛到了自己的小车上,接着又顺手抓起数十包方便面和压缩饼干丢进车里。
甚至连车厢角落中毫不起眼的插线板,她也没有放过,尽数收了起来。
看着沙莉曼这副风卷残云般的架势,站在一旁的奚曦也不免被她雷厉风行的速度吓到了。
没过多久,原本还算有些家当的卫家车舱此时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几乎可以用“片甲不留”来形容。
一直在远处暗中观察的卫成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吐了口鲜血,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道:“强盗!我跟你们没完,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只见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似的令人恶心。
奚曦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他那无能狂怒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她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将腐蚀水刃向后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