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你又往地上翻什么啊?”
陈招娣端了盆,路过门口不耐烦道。
“我喊你们,你们都死哪里去了?”
陆香月抬起头,盯着二儿媳愤怒道。
“村里搞流水席啊,我们都去帮忙了啊,谁像你一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动,就知道发疯尖叫啊?”
任由着陆香月躺在地上,陈招娣完全没有上前帮一把的意思。
她可不是蠢大嫂,要被这个作天作地的婆婆给拿捏,她巴不得这个死老太婆赶紧去死。
不过,大嫂现在也不傻了,闹了几趟回娘家,回来后也阴奉阳违了。
“建军当初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才搞流水席,其他人凭什么搞流水席?凭什么?!”
陆香月猛地抬头,声音越发地尖锐。
村里上一次搞流水席,还是给建军办的。
想到死去的小儿子,陆香月心头就像被刀子捅了,疼得要命,她绝不允许别人抢了建军的风头。
“司灵灵考上沪城大学了,这可是真金白银的大学,硬考的,听说咱们县才考十来个。”
听婆婆提起死去的小叔子,陈招娣就犯恶心。
霍建军活着的时候,婆婆就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他。
本来还指望他分配进医院,给家里人沾沾光,他倒好,借着自己的身份私下配药去害人。
跟这种人做兄弟,出去都被人骂的。
“你说什么?司灵灵考上大学了?!她那么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蠢货,凭什么能考上大学?!”
陆香月炸了,猛地一扑,抓住陈招娣的裤脚,“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
她绝不相信司灵灵能考上大学!
司灵灵只有越过越惨,她才能忘记自己当初干的那些蠢事,将司明珠娶进门,害死了小儿子。
“我要气你,法子多的是,用不着抬高司灵灵吗?”
陈招娣扔掉手里的盆,一把扯开陆香月的手,冷笑道。
虽然,霍建军跟司明珠做的那些事,落到那样的下场是活该。
可,她对司灵灵也一点好感都没有,又凶又嚣张,自家男人还被司灵灵打过。
“行了,我还要去帮忙,你别给人找事了。”
说完,陈招娣将陆香月从地上拎起来,扔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走掉。
“陈招娣!”
陆香月捶着床板,歇斯底里,这回再没人搭理她了。
*
腊月二十六,霍家村大摆流水席。
“咚咚咚!”
锣鼓喧天中,公社书记带着各村生产队长前来祝贺。
“霍队长啊,你们村真是人杰地灵啊,过去一年公粮上交拔得头筹,现在还出了个省状元,真是可喜可贺啊!”
公社书记换了个新书记,姓孙,才三十岁,看着就年轻有为。他紧紧握住霍树友的手,高声夸赞道。
“哎,都是村里所有人**协力地功劳啊!”
霍树友红光满面,嘴角都裂到脑袋后去了。
“大学生在哪呢?”
新书记没见过司灵灵,朝着四周扫视道。
“小姑娘脸皮薄,在家呢。”
霍树友说完,朝着不远处的司海波招手,“这是大学生的哥哥,我们巨兔厂的厂长。”
“孙书记,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