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精拖着沉重的步伐迈进家门,一路上他的心情犹如被乌云笼罩。
辞职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然而他也清楚,这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波澜,尤其是来自父亲的反应。
他知道父亲王天霖在肖爵士身边多年,深受其传统观念的影响,对于自己涉足一些所谓“不三不四”的圈子,必定是难以接受的。
走进家门,一眼就看到父亲王天霖像尊雕塑般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精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父亲定是为自己辞职一事而来,虽早有心理准备,可仍不免有些忐忑。
他在门口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情绪,随后强打起精神,率先打破沉默:“爸,你还没睡啊。”
王天霖面色阴沉,重重地冷哼一声:“哼,我听肖爵士说你辞职不干了。
他老人家可是发了话,让我给你好好洗洗脑,别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省得最后一事无成,就知道跟着古惑仔瞎转悠。”
王精心里本就窝火,一听这话,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气愤地说道:“爸,先别提我自己的事。就说你,跟着肖爵士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
他把你当人看了吗?你就像他的奴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么多年家里的生活有过什么起色?”
话一出口,王精就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看到父亲的身体微微一震,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充满了懊悔。
他知道这些话像利箭,会直直刺进父亲的心。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父亲为家庭默默付出的画面,那些父亲早出晚归、疲惫不堪却从不抱怨的身影,与自己刚刚说出的刻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想:“我怎么能这么说呢?父亲虽然在肖爵士那里受了很多气,但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可我在他眼里,难道就只是一个不懂事、肆意妄为的孩子吗?”
王天霖被儿子的话刺得心头一痛,脑海中浮现出过往无数被肖爵士刁难、克扣的画面。
他想起那些在肖爵士面前低声下气的日子,每一次的忍气吞声,每一次的委曲求全,都像是噩梦般缠绕着他。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儿子直白话语的愤懑,又有对自身境遇的悲哀与无奈。
他想:“儿子怎么能这么说我,可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这么多年,我在肖爵士身边,确实受尽了委屈,却也没能给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
难道我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是错的吗?”长久以来的顺从让他难以接受儿子如此激烈的言辞,一时陷入了沉默。
王精看着父亲的样子,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他深知父亲的辛苦与不易,那些父亲默默为家庭付出的场景在眼前闪过,可倔强让他不肯低头。
他在心里挣扎着,一方面想要向父亲道歉,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辞职决定并没有错,他渴望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父亲那样在一个压抑的环境里度过一生。
片刻后,王天霖缓缓抬起头,看着儿子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与释然。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罢了,儿子,也许你说得对。我老了,没勇气再去折腾,可你还年轻,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不再管你了,只要你别走上歪路就好。”这一声叹息里,满是对儿子的宠溺与放手的豁达。
王天霖心想:“儿子有自己的想法,时代也不同了,我不能把我的老路强加给他。虽然他的话让我很伤心,但我也希望他能真正地活出自己。”
王精微微一愣,心中的愧疚瞬间涌了上来,他在心里自责:“爸,我太不懂事了,不该这样伤您的心。”低声说道:“爸,其实我……还有件事想求你。”
王天霖看着儿子,故作严肃地说:“臭小子,你可别想打我那点养老钱的主意。”
王精忙不迭地摇头:“爸,不是的。我是想让你帮我约一下我那两个师兄,我手头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他们。”
王天霖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行嘞,儿子。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让你王姨去准备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他们。”王天霖内心感到一丝欣慰,儿子虽然辞职了,但却有自己的计划和追求,而且还能想到找他帮忙,这说明儿子还是信任他、依赖他的。
他想:“只要儿子能好好发展,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精看着父亲,眼眶微微泛红,他明白父亲这是在不计前嫌地支持自己,父子俩相视一笑,之前的矛盾与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唯有那浓浓的父子情在屋内弥漫开来。
第二天一早,王天霖就吩咐保姆去采购,老鼠斑、海参、鲍鱼、水鱼,一样不少,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就等着徒弟们上门。
夜幕降临,周闰法和刘得桦都带着礼物来到了王天霖家。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李晓可就比他们俩差远了。
想当年李晓还跟着大 b 的时候,有一次去参加山鸡女朋友的生日聚会,他两手空空,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去了。
李晓当时还振振有词,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边提了提松垮的裤子边双手插兜说:“我一直以为咱们感情深似海呢,喝酒都是一口闷,吃菜都抢着扒拉,没想到在你这儿,还是得靠礼物衡量啊,这感情难道是买卖?”
山鸡一听就不乐意了,嚷嚷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多少得给点份子钱吧?摆酒席不要钱啊?”
大 b 听到吵闹声走了过来,看到是山鸡和李晓在争执,赶忙过来打圆场:“山鸡,都是自家兄弟,多吃一顿少吃一顿能咋的?别计较了。”
山鸡看了看大 b,又瞅了瞅陈浩南,抱怨道:“话是这么说,可当初他女朋友生日的时候,我可没少给啊。虽说兄弟情义重,但也得有点表示吧。”
李晓不知天高地厚地喊了句:“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山鸡下意识地回答:“爱兄弟啊。”
李晓一把搂住山鸡的肩膀:“对喽,这才是兄弟。”
就这样,一场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了。
再说周闰法和刘得桦,他们按响了王家的门铃。“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
王天霖大笑着来开门:“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都是自家人,快进来,入座,咱们今天得吃好喝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酒足饭饱,开始回忆起曾经共事的时光,那些日子,短暂却又漫长,令人怀念。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剧本上。
王精看着两位师兄,问道:“两位师兄,你们觉得我的剧本怎么样?”
周闰法抬头看了看刘得桦,从口袋里掏出雪茄,给每人发了一根,点燃后缓缓说道:“我看了,很不错,剧情很吸引人。桦仔,你觉得呢?”
他心里其实对这个剧本很感兴趣,也看到了其中的潜力,想着如果能够参与其中,说不定能给自己的演艺事业带来新的突破。
刘得桦点头:“我同意法哥的看法。”刘得桦在看剧本的时候,就被其中的角色和情节所吸引,他觉得这是一个能够展现自己演技的好机会,而且和师弟合作,也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王精接着说:“片酬方面呢,我和晓哥商量了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给片酬,另一种是按电影票房分成。”
周闰法抽了口雪茄:“这种片子是有潜力,但得接受市场检验。
拿片酬是稳赚不赔,但我还是选择票房分成。”
他心里权衡着利弊,虽然票房分成有风险,但如果电影大卖,那收益将是不可估量的。
他对自己的演技和这部电影的质量有一定的信心,愿意冒险一试。
刘得桦一脸严肃:“我跟法哥一样。”刘得桦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他渴望通过这部电影获得更多的认可和回报,而不仅仅是一笔固定的片酬。
王精想了想:“那就四六分成,我们四,晓哥六。”
周闰法和刘得桦都没意见,这次聚会就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接下来,王精开始为电影的其他角色选角,可“龙五”这个角色却让他犯了难。
这个角色要求可高了,得精通各种武器,身手矫健,有勇有谋,还得有黑老大那种独特的气质。
前面那些条件还好说,这气质可太难找了。没办法,他只好去找李晓商量。
“晓哥,阿精来找你了。”李晓的小弟阿涛带着王精过来了。
李晓拿出飞马牌香烟,给每人发了一根,点燃后抽了一口问:“找我啥事?不会是电影的事吧?”
王精刚要说话,李晓就打断他:“我猜猜,是你老东家不放人?
还是你看中的人不愿意来?或者是选角遇到难题了?”李晓心里其实对电影的筹备情况一直很关注,他也希望能够顺利推进,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王精忍不住吐槽:“晓哥,你这哪是猜啊,你这都快把答案说出来了。”
李晓笑了:“那你说怎么猜?”
王精来了兴致:“二选一,得有彩头。”
李晓无所谓地说:“行,你说吧。”
王精问:“是我选角犯难还是老东家不放人?”
李晓胸有成竹:“老爷子人脉广,你又机灵,那肯定是选角犯难了。”
李晓想着王精既然已经辞职,而且他父亲也愿意帮忙,老东家那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选角上遇到了麻烦。
王精惊讶:“这你都能猜到?”
李晓得意地说:“你小子别忘了,剧本是我写的,我还能猜到是哪个角色让你头疼,是龙五吧?”
李晓对自己创作的剧本中的角色了如指掌,他知道“龙五”这个角色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所以才会如此笃定。
王精佩服得五体投地:“晓哥,你太神了。”
李晓自夸道:“这个角色我觉得我挺合适啊。”
李晓其实一直对这个角色有一定的向往,他觉得自己能够诠释好这个角色,而且也想在电影中展现自己的另一面。
王精瞪大了眼睛:“你?”
李晓开始吹嘘:“怎么?不信?当年我给大 b 断后那次,那可真是砍得东星那些家伙人仰马翻。
我就像赵子龙一样,七进七出,所到之处,东星的人就像草一样被我放倒,五百人都不敢靠近我。”
李晓在讲述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场景,虽然可能有一些夸张的成分,但他确实在那场战斗中表现得很英勇,也因此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
王精嗤笑:“晓哥,你就忽悠我吧,当我没看过《三国演义》,没听过赵子龙的故事啊?”
王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在思考李晓是否真的能够胜任这个角色,毕竟他也见识过李晓的一些本事。
李晓一本正经:“怎么样?我有演戏的天赋吧?”
王精无奈:“那就这么定了。”王精想着李晓既然如此有信心,不妨给他一个机会试试,而且他也相信李晓不会让他失望。
王精无奈地应下让李晓试试“龙五”这个角色后,心里却依旧有些犯嘀咕。
虽说晓哥平日里确实有几分能耐,可这演戏和街头打架、社团事务终究不太一样。
王精暗自寻思着,得找个法子先探探他的底,别到时候真开拍了,才发现不行,那可就麻烦大了。
“晓哥,你先别光嘴上说得热闹,咱得实际操练操练。”
王精皱着眉头说道,“这龙五的角色,可不是只靠能打就行,还得有那股子气场,那种让人一看就不敢小瞧的威严。”
李晓挑了挑眉,把手中的烟掐灭,自信满满地回应:“阿精,你就放一百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