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街头,有一片区域仿佛自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便是声名远扬又藏污纳垢的赌场林立之地。
龅牙驹刚从一场紧张的筹备事务里脱身,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未来得及拭去,他抬手抹了一把,心中那股子紧绷劲儿总算是松了下来,暗自庆幸道:“总算没让贺先生失望啊。”
贺先生在这澳门地界可是跺跺脚地皮都要颤三颤的人物,交予的任务若是办砸了,龅牙驹清楚,自己往后的日子怕是再无安宁。
此次为了迎接贺先生交代下来的贵客高进,赌场上下从装点布置到人员调度,事无巨细,他都亲自盯着,就怕出一丝纰漏。
李晓这边同样心急如焚,在场地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嘟囔:“可千万不能出差错,这可是打响自己娱乐帝国第一枪啊,要是失败了那影响可大了去了。”
一转头,他瞧见王精正站在一旁核对着拍摄设备清单,立马快步过去,扯着嗓子喊道:“王精,别磨蹭了,赶紧安排开拍,时间不等人呐!”
王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纸张差点飘落,连忙点头应承:“是是是,晓哥,我这就弄。”
说着便手脚麻利地指挥起工作人员,调试灯光、校准机位、安排收音设备,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
不一会儿,演员们也都各就各位,片场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设备轻微的运转声,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能攥出水来,所有人都知晓这场戏分量之重。
而此刻,高进正迈着沉稳又略带散漫的步子,在一群小弟的前呼后拥下朝着赌场大门走来。
他身形挺拔,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领口随意敞开着,露出里头那件素净的白衬衫,头发被精心梳理过,却仍透着几分不羁,双眸深邃似无尽幽渊,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能被其轻易看穿。
待走近了,赌场那两扇厚重的雕花大门缓缓敞开,像是巨兽张开大口,将一行人吞了进去。
刚踏入赌场内部,嘈杂声如汹涌浪潮瞬间将他们淹没。
大厅里灯火辉煌得近乎奢靡,水晶吊灯洒下光芒,映照在一排排锃亮的赌桌和神色各异的赌客身上。
筹码碰撞声、骰子滚动声、赌客们的叫嚷声交织一处,仿若一场疯狂无序的交响乐。
高进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耐这喧闹,却又很快适应过来,他从身旁小弟手中接过一千块的筹码,指尖随意地拨弄着,筹码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
其实他原本打算就用十块钱来试试手气,权当消遣,却不料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冲着他小弟嗤笑道:“最低一千,没钱就站旁边看着别人玩,别在这儿碍事。”
小弟气得满脸通红,攥紧拳头就要发作,高进却只是轻轻抬手拦住,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道:“无妨,就一千。”
目光扫过众人,高进踱步走向一张围满人的赌桌。
那赌桌此刻正进行着骰子比大小的赌局,荷官手法娴熟地摇晃着骰盅,口中念念有词:“来来来,买定离手,大大大,小小小。”
赌客们伸长脖子,眼睛瞪得仿若铜铃,死死盯着那不断晃动的骰盅,满脸涨得通红,手中紧攥着筹码,七嘴八舌叫嚷不休。
高进站定,目光落在豹子那栏,毫不犹豫地抬手将一千块筹码重重押了上去。这一下,周遭瞬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便炸开了锅。
旁边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高进,扯着他的胳膊劝道:“喂,兄弟,听哥一句劝,这边必定出小,押小稳赚,豹子几率那可太低了,你这钱不是白往水里扔嘛!”
高进仿若未闻,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慢条斯理地剥开金色锡纸,将巧克力丢进嘴里,轻轻嚼动,巧克力醇厚的甜香在舌尖散开,他这才抬眸,看向那中年男人,眼神平静又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悠悠开口:“我猜一定是豹子。”
声音不大,却似有种奇异魔力,让周围喧闹声都淡了几分。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着“这是哪来的愣头青”,
有人则面露期待,仿若等着看一场好戏开场,毕竟在这赌场里,什么奇迹和荒诞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荷官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地再次晃了晃骰盅,似是要把里头骰子的命运彻底搅乱,一场未知输赢的博弈,就此在这方寸赌桌之上,被推向了高潮,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目光紧锁那即将揭晓谜底的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