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洛商司,此时此刻,什么想法?
何青这问题问的常宁一下便怔住了。
确然是未想到。
亦未想过。
何青看常宁怔住的模样,笑着说:“说说看,我想听听。”
“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何青性子很直爽,常宁听见她这话,笑了:“倒也没有不方便。”
“那我听着。”
常宁想了想,然后眼里含笑的说:“现在,就这样便好。”
何青讶异:“现在这样便好?”
随即摇头:“不是很懂。”
她一脸的不解,不明白常宁这句话的意思。
常宁说:“没有以前,不想以后,现在这样便好。”
何青神色动,随即了然:“我明白了。”
她拿起酒杯,对常宁举杯。
常宁拿着饮料杯,笑着和她相碰,两人喝下杯中的酒和饮料。
常宁看远方景物,现在,此时此刻,确然这般便好。
洛商司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工作汇报,看那和何青坐在一起说话的人。
她眉眼含笑,温温软软,眼中落了柔光,落了星辰,便似月夜下的明珠,无声绽放它的光辉。
明静安然。
“就是这些了。”
许为把最近的工作做了一个详尽的汇报。
“做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我。”
“好的,洛总。”
洛商司拿下手机结束通话,朝那含笑看着远方的人走去。
只是,他刚走得两步,手机便再次响。
眉微不可见的皱了下,他停下脚步拿起手机。
陈显。
看着这个名字,洛商司眼眸动,转身,接通电话:“喂。”
“在忙吗?”
陈显声音传来,听着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洛商司说:“还好。”
陈显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有音乐声,远处的说话声,笑声。
这里的气氛很轻松,不是在工作时。
他脸上生出笑,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洛商司眼眸微抬,看着远方:“什么事?”
“妤锦的母亲病情很糟糕,尤其上次在名望山庄的事,你母亲发了话,和洛家相识的医生都不愿意给她母亲治疗,国外的话她又没有这方面的人,再这么下去,她母亲怕是挨不过今年。”
说着周妤锦,陈显声音依旧如常,没有心伤,没有心疼,更没有多着急。
似乎,这就是一个普通朋友遇到了困难,他知道了,顺便就帮帮忙。
能帮就帮,帮不上他也没有办法。
洛商司听着这语气极平常的话语,说:“希望我帮忙?”
陈显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脸上是笑。
但他眼中,没什么笑意。
“帮吧,拖一下也是好的。”
“毕竟,那是唯一一个在乎她的亲人了。”
洛商司说:“我打电话。”
“谢了。”
拿下手机,洛商司拨通一个电话:“联系史蒂夫医生,就说我一个朋友需要帮忙。”
“好的,洛总。”
电话挂断,洛商司发了条消息过去,拿下手机朝常宁走去。
啪嗒!
随着忙音从手机里传来,钢笔落在桌面。
陈显拿下手机,看着这漆黑的钢笔。
灯光落在这漆亮的笔身,寒光冽冽。
他眼中生出一丝笑,起身离开书房。
山庄身处山间,天气晴好,夜晚的天跟着繁星点点,如常宁小时候看到的满天繁星一般。
她身子放松下来,看着天上的星空,最真实的美景,尽情的展露在她眼里。
她不喜欢拍照,不是不喜欢美景,而是再好的手机相机都无法拍出大自然的美。
即拍不出,她便不拍,只看。
享受大自然馈赠的一切。
看见洛商司过来,何青再看常宁,然后笑着起身离开。
其他的人也没有过来。
常宁和洛商司的相处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游戏做下来,两人全不似离婚的样子,反倒是在交往中的情侣,看不到一点离婚后的失落心伤。
洛商司来到常宁身旁坐下,凝着这靠着椅背看着星辰的脸蛋。
长发披散,一些垂在了身前,一些落在身后,柔顺的贴着她的衣料,落在椅背。
耳鬓的碎发被她别到耳后,露出她清晰完整的脸部轮廓,柔和淡然。
她头靠在椅背,身子放松,清眉舒展,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明静的看着星空。
星空很美,环境很好,她眼中落了一层浅浅的笑,富足安然。
似乎,此刻一切极好。
指腹动,落在她手上,把她纤细的手指包裹。
想忍,终究是未忍住。
常宁安静的享受着此刻的安宁,脑中什么都未想,但又似乎浮现许多画面。
这些画面都是记忆中的美好,让心平静安宁。
她并未注意到何青离开,也并不知道洛商司坐在了身侧。
所以,当手被握住,她顿住。
看这坐在身旁的人,眼中是讶异,随即想起他们现在在哪里,连忙抽回手去看大家。
之前的游戏玩了一个小时,现在大家都在休息,吃东西说笑聊天。
没有人特意的注意到他们。
不过,偶尔的有视线看过来。
常宁见大家没注意她和洛商司,虽然有目光看过来,但洛商司握她的手也就几息,应该是没有人看到的。
心放下,常宁看这神色深静的人:“忙完了?”
对于她的抽手离开他没有强迫,只是随着塞满的掌心变空,他指腹摩擦。
“嗯。”
听见他的回应,常宁想到刚刚他接了蛮久的电话,再看此刻的夜色,说:“时间不早,应该晚些我们就回去了,你有要忙的事你先去忙,晚点我和大家一起回去。”
这个时候她倒不是要赶他走,确实看他接了蛮久的电话是忙的。
他已然来了,也待了这般长的时候,不必再继续待在这里。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眼里的关切,洛商司身子放松,长腿伸展,身体靠在椅背,如她之前一般看天上的星空:“我们一起回去。”
他嗓音低沉,却未有平日里的冷漠,听着静缓,有感情。
常宁的心动了下,看他面色。
静夜里,一切都覆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纱,让景物和人都变得不甚清晰。
常宁看着这雕刻般的五官,轮廓,即便是此刻这般放松的半靠在椅背,他的脸依旧立体,看不到一点的折叠。
极完美。
这样一张脸她看了三年。
应该说,快四年。
从他们认识都现在,算算有四个年头了。
但是,不知道是此刻的景,还是她看错,她第一次从这张脸上看见了真切的实感。
有感情,有温度,有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