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线调回去川崎之前。
千早爱音你到底药剂吧干什么!?
这种不太体面的话柏河三辉当然不可能对着面前这个笑嘻嘻的阳角粉毛说出来——虽然这条粉毛大狗多少真沾点狗吧。
祸害人家小灯拿烟火大会的门票诱惑人家不好好复习就算了,还强行带上本来不怎么想来所以臭着脸的立希一起上门——自己好不容易把小灯藏在家里不让更多人知道!
现在人家立希已经把我当做是诱拐无知少女的大变态了,那双漂亮的泪痣紫水晶眼眸凶得很呢,恨不得拿鼓槌磨尖磨平把我剐咯。
“那个……立希,”柏河三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几滴真诚的泪水润湿自己的眼眶——虽然柏河三辉本来就是深眼窝所以怎么看都看不出真诚意味来只给立希一种黄鼠狼憋坏水的感觉。“其实我也是为了灯好。”
“您不必多说,我懂的。”
立希一转凶狠眼神,笑眯眯地微微摆手然后把小手伸进口袋里——摆手不是拒绝也不是无需多言,而是人民群众的正义举报。
“灯你多少说句话呀,”柏河三辉还是决定换一个突破口——开始对着灯卖惨。“我要是真的被警察抓进去了,你可就一辈子吃不上我做的饭菜了!”
检测到关键词,偷摸零的小脑袋瓜开始工作——灯用一种很是严肃和认真的眼神看着立希,两只小手抓住了立希的肩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和灯身上的生物素气息开始袭击立希的嗅觉细胞。
“立希,不要多事。”
好吧,立希直接灰暗下来了,一个人到了桌子另一头默默喝咖啡。
被灯讨厌了……
“言归正传——”
柏河三辉看向爱音,打量着她吊带连衣裙外穿的神人穿搭,一时间觉得有些丢人,但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还是忍了吧。
“爱音说的烟火大会什么的……要不邀请祥子去吧,灯还要好好学习呢。”
“呵呵,”没想到爱音居然难得地把眼角垂了下来,很是抱怨地对着柏河三辉诉苦。“柯酱要不要猜一下,我的烟火大会门票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只有两张?”
噢,之前素世邀请过偷摸零来着,祥子也说要带着灯去唱歌消遣,但是灯全部拒绝了——也许是自己不经意走漏了风声,又或者是这两个被灯拒绝的人凑合凑合就决定唱歌去了,至于门票……
这个,不需要了。
所以门票很是理所当然地沦落到了爱音的手里,不多不少正好两张,而且烟火大会今天就要举行。
柏河三辉已经开始听见烧绳的嘶嘶声了。
秉承着天朝人民节约资源的优良传统和来都来了的一贯作风,柏河三辉有些犹豫地试探着说出:
“要不……我和你去?”
门票老贵了,五千円一张,别浪费了嘛。
再说了,自己和爱音都是两个没人要没事干的社会闲散人员,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凑对一起玩玩去,自己来霓虹那么多年还没看过烟火大会呢。
“真的嘛——好啊好啊!柯酱你真好!”
爱音一下子蹦了起来,搂着自己的脖子欢呼雀跃——虽然爱音的手臂很冰润柔软,但是柏河三辉后颈那个发凉啊,总感觉这个粉毛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们现在出发!”
“诶诶诶,没穿风衣没穿风衣——”
没一会儿,偌大一栋一百四十平的中产公寓,此刻只剩下灯和立希两人了——孤女寡女共处一室。
“那个,灯酱,”现在没人,立希终于有勇气红着脸说出来自己给灯拟想了好久的爱称——虽然只是简单加了个后缀而已。“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去逛逛……书店什么的。”
立希有心了,知道偷摸零现在要复习,骗人出去的理由都多少沾点学习了。
……
霓虹的烟火大会可谓是霓虹人一年之中难得的消遣了——指的是比较符合传统价值观的合法消遣,没什么道德底线的指的自然是比如夜总会和大久保三温暖之类的资本主义荼毒。
多在盛夏时节,女孩子们穿着浴衣,提着鲤鱼灯笼和带着漂亮的佩花,竭尽全力盛装打扮吸引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的目光——很美好的一幅画面。
但是为什么从爱音嘴里说出来就有种动物世界的既视感呢?
“当当当当——”
不得不说,爱音穿着浴衣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白皙的面庞圆润而柔软,粉色的秀发与淡灰色的瞳孔交相辉映,眼底那抹淡淡的笑意和自信是女孩子最好的浓妆艳抹。
爱音穿着的浴衣是柏河三辉半个月前就挑选好的,白色底色作为基调,搭配上朴素而清新的金盏花纹饰并未特意凸显出爱音的阳角气质,按照传统爱音这种年龄段的孩子也不应该穿这种朴素的浴衣。
但是既然爱音喜欢,柏河三辉不介意垫点钱替爱音买一件——浴衣很贵的!好一些的浴衣哪怕是爱音这种富姐也不一定买得起!
“怎么样怎么样?柯酱评价一下?”
爱音炫耀一样在柏河三辉面前很是娇俏地转了一圈,穿着木履的小脚丫子脚趾还得意地翘了两下,透过白色袜子也能隐约看见爱音涂了脚指甲油……还是紫色的。
差点以为可以相信爱音的审美没问题了,这个羽丘第一小糖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让自己眼前一黑。
“还挺好看的——就是请不要随便照抄人家喵梦的化妆风格了,你不合适。”
柏河三辉摸了摸鼻子,中肯地评价了一下爱音这身衣服。
“诶嘿嘿嘿~”
少女请不要笑得那么唐,再这样哑巴新娘的人设可就牢牢的立住了!
不过柏河三辉也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自己的冷面型男的第一印象和抽象小子的性格也挺反差的。
“千早爱音小姐请扶着我的手吧,”柏河三辉理了理风衣的领子,对着爱音很是绅士地伸出了手——越来越像酒保服务生了是怎么回事?
池袋附近的烟火大会其实有很多,虽然共用同一场政府放的烟花,但是你懂的,资本主义总是能用各种让人眼前一黑的方式利润最大化。
虽然这里也是公式化夜市,但对于来霓虹前五年埋头苦读后两年牛马打工人的柏河三辉来说还是挺新鲜的——
“柯酱,那个是鲷鱼烧吗?我要吃!”
于是得到命令的柏河三辉就双手插兜地到了人家老板的小摊子前买了一份鲷鱼烧,差点忘记这是爱音要吃的,下意识就要让老板淋上番茄酱了和蜂蜜了。
“喏,给你。”
这份鲷鱼烧实在小的很,柏河三辉不怎么看得上也没心情分润一块了,完完整整地递给了爱音……可是爱音没有接。
“柯酱,喂我吃嘛喂我吃嘛~”
爱音腆着脸就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来,一只纤纤玉手还勾引意味十足地对着自己摆了摆——和谁学的啊喂,喵梦吗?
“自己吃啦,被人家看到我可就要灰溜溜回老家去了诶。”
“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两个关系那么好那么纯洁,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啦!”
柏河三辉无奈地捏了捏眉间——我们不在意别人眼光倒是做得到,问题是教育厅那边可不会这样想啊。
偷感十足反侦查意识拉满地四处观望一下,四下无人在意路边两条,柏河三辉只得稍微出卖一下劳动力满足一下少女的小小期待了。
“拿你没办法,啊——”
“啊——嗷呜,好吃!果然还是要柯酱喂我吃啊!”
爱音捧着脸幸福地咀嚼着,星星眼也享受地眯了起来,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和偶尔冒头的小虎牙可爱捏。
“柯酱再喂我一口,啊——”
很多事情其实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柏河三辉面无表情地喂爱音吃完了一整份鲷鱼烧。
“啊……好好吃,好饱,嗝~”
请不要打扮得那么体面然后做这种破坏人设的事情出来啊喂,是我没给你买用来捂嘴的面巾吗?
不过柏河三辉也没工夫吐槽了——因为爱音居然很是自然地搂着柏河三辉的手臂靠着柏河三辉的肩膀开始唐笑。
看来我真得控制你一下了千早爱音——于是柏河三辉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爱音的小臂,爱音直接吃痛地跳开了。
“疼疼疼……柯酱你干嘛啦!”
“要不要去捞金鱼?”柏河三辉选择了答非所问,指了指前方一份很是热闹的捞金鱼小摊子。
“……要去!”
找老板买了两个纸网兜,分了爱音一个之后两个人坐在靠着的位置开始埋头苦捞——其实柏河三辉一直很不了解为什么要用柔纸的,改成糯米纸的话不仅让金鱼更加难捞,还能降本增效提高利润率。
爱音其实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姑娘,虽然纸网兜很脆弱,这个摊子的金鱼也很有活力喜欢挣扎,但是爱音还是能用自己温柔的手法让金鱼感受不到自己其实已经掉进陷阱了,依旧皆若空游无所依地到了爱音地袋子里。
柏河三辉就挺狼狈的了,大糙汉子干这种绣花功夫实在不行,纸网兜已经玩破了两三个依旧没有开张,塑料袋子空荡荡的有种幽默感。
“柯酱好可怜啊~要不要帮忙?”
爱音有些幸灾乐祸地凑过头来装模装样地说着,多少有些贱兮兮,喵梦害人不浅。
可是柏河三辉那副专注又有些沉醉其中的表情让爱音有些出神了——柯酱虽然总是假正经,可是真要认真起来却意外地可爱呢。
“爱音,对不起。”
终于开张了,柏河三辉有些高兴地翘了翘嘴角,只是淡淡的微笑,在爱音的眼里却多少带上了几分圣洁的光辉——如果不说话莫名其妙的道歉的话那就是这样的。
“对不起?”爱音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像只足月对整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小猫咪。“柯酱为什么要对不起?”
“刚刚不是掐了你一下嘛,所以对不起咯。”
多大的事儿——如此想着,爱音很是爽朗地凑近搂住了柏河三辉的肩膀,和兄弟伙一样放肆地笑了出来……然后就又被掐了。
“对不起。”
“光是对不起但是不改正只会让人伤心啊喂!”
爱音有些抱怨地说着,却突然想到些什么,讪讪地收回了艺术品一样纤细的手。
柯酱……还是不太喜欢我们对他没什么距离呢。
也是,毕竟身份上我们还是师生嘛……
“爱音,”柏河三辉因为弯腰太久有些累了,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多话只有和你说才合适。”
“啊,哦……柯酱说吧!”
爱音虽然不太想听这些破坏自己幻想的话,但既然柯酱需想对自己说那就要认真地听!
柏河三辉挺直腰板让爱音挽着自己的臂弯,这样的动作虽然有些过于亲昵但对于西式打扮的柏河三辉来说完全是绅士的举动而已,没人会多想。
“从哪里说起呢……其实我不太想戒烟的,我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理由戒烟。”
柏河三辉身上的气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淡淡的烟草味变成小孩子会比较喜欢的薄荷味了——虽然爱音两种味道都很喜欢,前者可以凸显出男人气概,但后者会让爱音觉得柏河三辉和自己没什么距离感。
“但是啊,某一个晚上我点完一根之后,看着烟头发呆了好久好久,就这样想着——”
柏河三辉假装出在和人对话的样子:“爱音同学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啊?祥子同学也不愿意靠近满身烟味的我吧?抽烟会不会影响灯的身体啊?”
“柯酱演得一点都不像,太夸张了吧?”
虽然这样说着,可爱音心里还是很美滋滋的——柯酱很为大家考虑呢!
“我演技可不好,大概表达出来什么意思就行了——总而言之,我开始认真把你们当做我的很重要的人了。”
“我要好好地考虑你们的感受,也要为你们做出一些适时的改变呀。”
柏河三辉温柔地摸摸爱音的粉色秀发——并不表示男女情人之间的亲近,只是表达一个“我们是好朋友”的示意。
“所以啊,距离感什么的我可不在意,只是——”
“只是我们大家也要好好替柯酱考虑一下——是这样吧?”爱音替柏河三辉把下半句话说了出来,表情娇俏可爱。
“聪明孩子。”
柏河三辉比了比大拇指——时间也差不多了,已经有零零散散的烟火升天了,是烟火大会正式开始的前奏。
柏河三辉和爱音不知不觉到了一片草地,草地上很多前来观礼的游客,两人也学着他们睡在草地上,但是间隔着差不多三十厘米的距离,爱音主动挪出来的。
“柯酱柯酱。”
“干嘛?”
烟火升空很是绚烂,但爱音拧过头来和柏河三辉四目相对。
“要是柯酱以后不做老师了,我,祥子酱,soyorin,tomorin……我们怎么办?”
——我们可以“怎么办”?
柏河三辉笑了起来——释怀地笑了。
我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不知道你拉着那么多人挡枪实际上想要表达什么。
“到时候你们差不多也该高中毕业读大学混社会了吧?到时候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哪怕我继续做老师也没办法管你们那么多了吧?”
爱音也微笑了起来,烟花的流逝闪烁着流星一样美丽的光彩,在爱音那淡灰色的美丽眸子里印刻了下来。
柯酱的话,是成年了就拿我们没办法,随意我们怎么发挥都可以的意思吗?
“柯酱真是的,不愿意好好说话,还要我们猜。”
“喂喂,这种话要是一点掩饰没有地说出来我的师德可完全成为摆设了啊喂!”
柏河三辉没好气地手动把爱音的实现纠正向天上的烟火。
“这么漂亮的夜空可难得了,爱音好好看烟火别看我!”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