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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相思筑余年 > 第86章 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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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啊!刘承栩!”郑慧画贼兮兮的笑了笑,“你这是将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敲定了啊?我们怎么一点儿信儿都没得到啊?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说也是亲戚呢!”

刘承栩一脸的无奈,瞪了一眼自家妹妹,在后者的鬼脸中叹了口气:“是我一厢情愿,如今万事未定,怎可贸然说出,毁人清誉?”

“哎呦,这可不像你啊!你不是一向自信么?”郑慧画笑着打趣道。

刘承栩苦笑一声:“唯此事上,我一点儿自信都没有。”

“怎么?莫不是要放弃了?”王方兴虽然和刘承栩之间没那么熟悉,可两日相处下来,还是蛮欣赏这个少年的,此时一把搂过他的肩膀,使劲拍了拍。

“放弃?”刘承栩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我这一生,也唯有此事,永不放弃。”

一直低着头的望舒闻言抬起了头,看向那个坚定无比的少年,眼中渐渐有了笑意。

“啧啧啧……好一个永不放弃啊!”郑慧画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架在桌子上,好奇的问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娘!能入了你刘九郎的眼。”

王朝朝和郑慧香极有默契的将头一起转向了望舒,眼神中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李菀青见状,傲娇的冷哼了一声,但看见望舒脸上浮现的笑容,撅了撅嘴,终是没有说话。

里间正说着话,外面的喧闹声却逐渐小了起来,随着几声锣响,喧闹的三四五层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要开始了。”郑慧画双眼放光,率先走出了包房,站在围栏处往下望去。

望舒和李菀青等人也陆续走了出来,毕竟,第一次见这种盛会,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那人是谁?”望舒看着三层大厅中央走上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好奇的问道。

“是孔家的人。”刘承栩站在她身后,小声的为她解着惑,“每年的燕鸣雅集,荣王府都会请些大儒来做评判。而为首的正是孔家的人,也是由孔家来人做雅集的主持之人。”

“那不就是你大伯母的娘家人?”望舒也小声说道。

刘承栩笑了笑:“严格来说不算是。我大伯母毕竟只是出身外孔,和曲阜孔氏的嫡系不能相提并论。不过,她毕竟从小养在孔老妇人膝下,和嫡系的关系还算是亲厚。所以每年雅集之后,孔家人都会到我家做客。”

望舒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专心的看着下方的雅集盛世。随着孔家人的开场,眼见着三层在座的少年学子们眼中的光芒日盛,夺魁之心越发被激发了出来。

“孔家在学子文人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望舒笑了笑,心中颇是感慨。

燕鸣雅集,一共分为四场进行,分别是文、诗、书、画。“文”不限体裁,说、赋、记、传均可。“诗”同样如此,律诗、绝句、乐府、词均可。而“书”就不一样了,“书”没有单独的比拼,而是和诗文一起进行的,在写文作诗的同时,书写的比拼就已经开始了。最后才是“画”。所有考题都由雅集主持人随机抽取主题,参加雅集的少年们依据主题写诗作画。所有比拼都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再统一交由评判们进行评定,决出一二三等数人,当然,唯有这第一等才能称之为“燕魁”。

“今年的文试,题目: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随着第一道文试的题目公布,三层的学子们表现各异,有的立刻就奋笔疾书了起来,有的却还在凝眉思索……

“啥意思啊?”郑慧画一脸的求知欲,看向了身边的妹妹郑慧香。

“阿姊可别看我,我只知道大概是出自《论语》。什么意思,我也不懂。”郑慧香笑了笑,将郑慧画的脸手动扭了回去。

“榕娘,你知道不?”郑慧画看向另一边的刘榕,小声问道。

刘榕点了点头,小声解释道:“这话是出自《论语》,字面意思大概是说,不要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只担心自己不了解别人。”

“绕来绕去的!”郑慧画撇了撇嘴。

望舒看着郑慧画的表情,耐心的解释道:“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一个人不应该只顾自己,也要为他人着想。是启示人们要学会换位思考,真心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他人着想,这样你才会得到别人更多的尊敬和爱戴。”

“原来如此啊!”郑慧画点了点头,“不过文人就是麻烦!好好的话好好说不就行了,非整些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来!”

“阿姊!”郑慧香不赞同的推了一把郑慧画,“圣贤的道理,我们就算不明白,也不能轻慢。”

郑慧画叹了口气,但也听话的点了点头。

王朝朝笑着看向望舒:“妹妹不愧是白鹿洞主的侄女,这些郎君们要读的书,你也都读过吧?”

望舒点了点头:“是,平日里无事,大伯父都是亲自教导我和菀青妹妹的。”

“真是好福气呢!”王朝朝羡慕的点了点头。

李菀青面色微红,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如今还没学到《论语》呢!可阿姊如此说了,自己只能配合的在一旁干笑,心里却暗自下着决心,回去一定要好好读书,阿姊定是被自己拖累了进度,自己可绝不能做那拖阿姊后腿之人。

“文试的题目都是出自四书五经。诗试的题目多是两字,听着简单,却是于最平常处考验功夫。画试的题目多数是一句诗,要如何诠释,就看学子们的理解了。”刘承栩笑着歪了歪头,和望舒解释着规则。

“这文试的题目倒是和科举挺像的。”望舒轻笑一声,“不过,这样就能直接入朝,也是草率了些。”

“也就是每年的燕魁罢了,而且也只是多了条通天的途径,至于入朝后做什么,还不是上面的人说了算,实事是别想了,也就是编编书、整理整理文卷罢了。”刘承栩更加压低了声音,语气中蕴含着许多不在意,“文采好,也不一定就是治世之才。上面的人,不傻。”

望舒听着耳边的轻声细语,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听我叔父说过,如今这边的圣人也不是个明白人,你没入朝,也不是什么可惜之事。”

刘承栩闻言,看着望舒的眼睛笑了,凑近了些说道:“我从未觉的可惜。”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望舒不由红了脸,移开目光,看向三楼的学子们已经开始陆续交起了卷。心中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觉得他会因没有入朝而不平呢,竟然还想着安慰起他!真是脑袋进了水了……

看着望舒微红的侧脸,刘承栩的心情却极好,更往望舒那边挪了挪,指着场上的学子们说道:“该诗试了,这是燕鸣雅集的重头戏。每年从这里流传出去的佳作,都会被外界书局集成诗册,在民间很是受欢迎呢。”

望舒闻言点了点头,看一众燕鸣楼侍从们抱着文试卷子往评判们处送去,好奇的问道:“是当场评判吗?”

刘承栩点了点头:“对,这些评判也是请的当世大儒,每年都会换,所以还是很公正的。这也是燕鸣雅集受到追捧的原因。”

“一场赛事,要想长久,公正确实是首要的。”望舒赞同的点头道。

看雅集的主持人又从第二个签筒中抽出一签,对照着题目检查了下,才朗声说道:“燕鸣雅集第二试,诗试。题目:常乐。”

“这题妙!我喜欢!”郑慧画听见题目公布,第一个扬声赞了起来,倒是引得周围众人笑语相迎。

望舒也笑着赞同道:“这两个字,倒是符合表姊的性子!”

“好啊!三娘,你也取笑我!”郑慧画不依的推了望舒一把。

没防备的望舒登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正落入旁边刘承栩的怀里。待反应过来时,不由的俊脸通红,急忙站直了身子,倒是不敢去看刘承栩的表情。

软若柔骨的身子,瞬间袭来,又瞬间离去,让刘承栩也愣了片刻,怀中空无一物时才猛然惊醒,脸色也微微红了起来,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是更深了些,心中也如擂鼓般,一下一下的,响声似是要冲出胸腔来。

望舒的反应很快,所以她落入刘承栩怀中的画面,除了当事的两人,也就只有始作俑者郑慧画看到了,此刻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多言。

李菀青和刘榕扭头看这边时,望舒已经站直了身体,大家唯一还能看到的,就是望舒通红的脸颊,还有刘承栩嘴角边未散的笑容。

“阿姊,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红?”李菀青担忧的看了过来,小手已经抬起摸向了望舒的额头,“不会是生病了吧?可是冻着了?”

“我没事。”望舒冲大家摇了摇头,拉下李菀青的手,“就是这里有些闷,而且初次见到这样的盛事,有些激动罢了。”

刘承栩闻言不禁轻笑出声,立刻收获到望舒扭过头来的“狠狠”一瞪。当然,在刘承栩眼中,此刻脸色红如海棠的望舒一点都不凶,反而更像是似嗔似怒的欲语还休,让他心头痒痒的。

刘榕似是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官司,笑着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快看,该画试了!”

闻言,众人的目光倒是真的又被吸引到了三楼的学子们处。

见此,望舒才松了口气,也不再和刘承栩说话,静下心来,将目光都投射到了三层。

画试的题目果然如刘承栩所说,是一句诗。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你喜欢的,李太白的诗。”刘承栩轻声说道。

望舒也笑了笑:“《梦游天姥吟留别》,倒是个极妙的题目。我还真是好奇了,大家要怎么下笔。”

“承栩,要是你的话,你怎么画?”李仲恺也好奇的扭过来问道。

听见他的话,就连旁边包房里出来看热闹的人,也将目光移向了这个洛阳城里最出名的少年郎。

刘承栩笑了笑,声音不大,既不影响三层比试的众人,也让身边的人都能听到:“照题画,就画那云中君,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画试,考的不是你对诗句的引申理解,而是画中意境。所以画什么不重要,怎样画才是重点。”

“说得不错!”李仲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是我着相了,只想着该如何表现诗中那蔑视权贵、不卑不屈的精神,却忘了,大道至简,回归本真,方是正解。”

“刘九郎果然是刘九郎啊!”周围众人也纷纷赞赏道。

望舒听着耳边的赞赏之声,不由悄悄掩起嘴,小声说道:“你该不会是懒得去想全诗,才按照题目只画这一句的吧?”

刘承栩不由笑了笑,点着头说:“本来考题就这一句,谁说非要联系上下文呢?我的云中君,你就说对不对题吧?”

望舒无语的扭过头,懒得和他争辩,云中众仙,和云中君,能一样吗?可再想想,谁说云中众仙中,就没有云中君了呢?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聊,嗤笑出声,无奈的看着刘承栩,认同的说道:“你对。”

一上午的时间,三试全部结束,侍从们撤去案台和笔墨之物,将食案换了上来。精美食物一一上来后,又引来众人的一番惊叹。

“每年燕鸣雅集,吸引人的可不止是学子间的比试,还有这燕鸣宴。”刘承栩笑着将大家重新引入包房之中,“我们一边吃,一边等待结果。”

看着一桌子的珍馐,就连见惯了宫廷盛宴的望舒也不由连连赞叹:“洛阳城,果然是人杰地灵。这菜肴,比江南一点都不差!”

“也就是这燕鸣宴了!要说洛阳城里的美食,天福楼自然是第一,可和江南菜肴相比,也少了些精致。燕鸣楼平日里的菜肴比之天福楼还要差一些的,不过燕鸣雅集这天,荣王府会遍请天下名厨,天南海北的都有,所以燕鸣宴也算是汇集了天下美食,而且一年中只此一日,也算是集一年之功于一日了。”刘榕晃着脑袋和众人解释道,“不过要是让我选,我更爱春熙楼的菜,不过可惜,只尝过一次,啊!九兄你干嘛打我!”

刘承栩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看着捂着额头不依的妹妹,无语的说道:“那地方是你该去的吗?下次若再让我发现,不用阿娘,我就能打断你的腿!”

刘榕闻言,撅了撅嘴巴,但也没敢反驳。

郑家姊妹几个已经是一脸的惊讶,尤其是郑慧画,此刻一脸震惊的看着刘榕,偷偷竖了个大拇指:“榕娘表妹,你比我牛!我想去见识见识都没敢去呢!你啥时候去的?怎么没叫上我?”后面一句是压低了声音偷偷说的,可耳聪目明的刘承栩依旧听了个清清楚楚。

“四表姊,那地方你若真去了,榕娘还好,我家祖父祖母对孩子一向温柔,可若是换做姨公姨婆,那可就不好说了!”刘承栩轻笑一声,看向了郑慧画。

郑慧画急忙闭了嘴,讨好的朝着刘承栩笑了笑,冲刘榕说道:“那地方藏污纳垢的,你一个小女娘怎么能去呢?下次若还敢去,不等你九兄揍你,表姊我就得揍你!”

刘榕一脸黑线的看着变脸比翻书都快的表姊,嘴角抽了抽。

望舒一脸好奇的看向刘承栩:“春熙楼,听你们说了两次了,什么地方?女娘为什么不能去?”

要是别人旧事重提,刘承栩估计就要黑脸了,无奈这好奇之人他真是一点儿气都生不起来,只能轻咳一声低语道:“那个…….是青楼。”

“咳……”望舒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震惊的看向刘榕,“榕娘,你……你怎么进去的?”

刘榕偷偷看了眼刘承栩,发现他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望舒,此刻也不怕了,反正有人给她撑腰,偷笑着说道:“女扮男装,跟着我十堂兄去的。”

“你十堂兄,没挨揍啊?”王方兴嘴角也抽了抽,做为一个兄长,很是不理解竟然会带着妹妹去那种地方的郎君。

“挨了啊!”刘榕叹了口气,“挨了好一顿大揍呢!”

“该!”郑慧画立刻举手表着态度,“自己去就不应该,还带着妹妹!真是该打!”

刘承栩叹了口气:“承宣那小子也是可怜,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堂妹竟然尾随他去了那里。虽说是有点儿活该,可也是被榕娘这丫头给害的!躺了两个礼拜都没下得了床呢!”

王方兴闻言,立刻不赞同的说道:“行十,那就是比你还要小些吧,才多大就往那里跑!挨打也是应当的!”

看着方正的王方兴,刘承栩笑着替堂弟解释道:“其实他也不是那等纨绔的公子哥,不过是嘴馋,听说那里的酒菜比天福楼也不差,就想着去见识见识。谁知道,刚点了一桌子菜,就被眼前忽然出现的小丫头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看着堂妹大快朵颐,自己却食不知味,回去还挨了好一顿板子。放谁身上,也是天大的冤情。”

“哈哈哈哈哈!”郑慧画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就连望舒和李菀青等人,也被刘承栩的话逗乐了!感情两个人跑春熙楼,要见识的不是美人儿,而是美食啊!那挨了板子,确实称的上是天大的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