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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爹的无聊也印证了自己有些不合时宜的身份,在一定的层面上,陶宽爹已经有些脱离了银井湾的那种靠土地生存的途径。在陶宽爹还没有去篾匠师傅家里学手艺的时候,就有些不太愿意参与具体的劳动生活,这还是陶宽爷爷的谋划,陶宽爷爷就陶宽爹一个儿子,即使没有看在眼里女人的情分也会给陶宽爹找一份轻松的活做,自己在外面奔波了半辈子多,自然很不愿意自己的崽——陶宽爹也和自己一样,靠着自己的体力去生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陶宽爷爷对自己的人生确实需要做一份深刻的检讨。一个人不可能不犯错误,套用现在的话说:人生漫漫路,总会错几步。但却不能犯同样的错误,这才是比较明智的人,制作工具本来就是人类的特长,有个好的经验可以借鉴更是人类的进步。陶宽爷爷从自己年轻时候就跟着别人外出去做事,眼界自然开阔得多,自己没有一个好的父母家庭,但却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步自己的后尘。因此,在陶宽爷爷心里早就给陶宽爹有了定位,即使生产队里很需要孩子去做的事,也能给自己挣工分,但陶宽爷爷却不会因为自己和生产队长的关系好,而去找生产队长给自己的崽——陶宽爹谋一份可以挣工分的事做,生产队长也敬佩陶宽爷爷的做法,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想寻求这样机会的人也多,找生产队长开后门的人就不止一个人了,唯独没有陶宽爷爷去求生产队长,这让生产队长很是意外,也和陶宽爷爷沟通过,但陶宽爷爷始终没有开口去求生产队长,生产队长也就觉得陶宽爷爷不比其他的人而更加尊重陶宽爷爷的为人。没有太多的机会和银井湾的孩子在一起做事,陶宽爹也就在银井湾里是个隐身人,只有林家的人见过几次,其他的人都感觉陶宽爹是不是要吃饭的。这次陶宽爹回家来,回来的时候比较早,正是银井湾最繁忙的时候,自然能看到陶宽爹的人也就不多了。陶宽爷爷和别人没有太多的交往,这样的家风也延续到陶宽爹身上,宁可静静地坐在家里玩,也不会出去和别人胡闹。陶宽爹从破窑走了回来,看着烈日当空的午后,虽然太阳很大,但却没有了夏天的毒辣,显得绵和了很多,走在太阳底下轻松很多。陶宽爹也放慢脚步,不是很急很急的那种,可以沿途看看自己篾匠师傅家里的时候,有些想念的沿路风景。到了家里听到猪栏里的猪嗷嗷叫,估计也是有些饿,从早上到现在,自己都吃了二餐了,猪还是早上吃了。陶宽爹循着猪叫声来到了猪栏里,看着猪栏里的猪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刚才进到猪栏里的时候,猪是睡着的,也看不到猪的实际情况,现在可好,猪因为自己饿醒了,自然就趴在猪槽上嗷嗷直叫,猪听着到猪栏里来的脚步声,就更兴奋了,有了人来,就有希望给自己吃的,拼着力气放出自己最大的热情,就想看看进来的是谁,是不是能给自己带来吃的主人。可能是猪看到的是自己不曾见过的人,猪也消沉了很多,干脆不再踏在猪槽上叫,而是低沉的闷哼。陶宽爹却不同,原来睡着的猪看着似乎要大些,现在猪站着就显得更加瘦了,原来自己去篾匠师傅家里的那几天还能看到有些臀肉,现在看来臀肉也没有了,显得很是单薄,显得有些弱不禁风。陶宽爹也知道猪喂二餐和喂三餐,肯定有着很大的区别,也体谅陶宽爷爷的难处,陶宽爷爷确实有些累了,以前总是担心陶宽爹未来的生活,现在好了,进了篾匠师傅的师门,就等于有了一份保障,心情也就放下了很多,就像跑完了长跑的那种松软,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对于猪就更加不是很关切了,自己有时候都不愿去做,猪就更没有了陶宽爹在家里时候的光景,然而猪却没有这样的体验,只是感觉饿着的时候越来越多。陶宽爹出了猪栏,就去了厨房,先把猪菜放到锅里去煮,而在等猪菜熟的时候,陶宽爹去了猪栏里去清洗猪槽。猪槽也是同样的没有陶宽爷爷太多的清理而有些脏乱,清理猪槽的扫把却如在篾匠家里一般,放在老地方。此时的陶宽爹比去篾匠师傅家里的时候壮实了很多,提一二桶水也是很轻松的事,清扫猪槽的工作也娴熟了很多,没有过太久,猪槽就被清理干净了,猪闻着陶宽爹的气味,似乎有些能记起陶宽爹的曾经,也要熟悉很多,也有些亲热了,不再去沉闷的低哼,而是更亲热了很多。也许只是觉得有了人的气味让猪更安静了,不管怎么样,猪是安静了很多。清理好了猪槽,陶宽爹走出了猪栏,一心一意得去煮猪菜。家里的柴火还是如同原来一样,少了一个人吃饭,柴火也节省了很多,因为一个人不愿去做饭,只是去林家去蹭饭吃,这就更加减少了柴火的消耗,原本堆着柴火也没有见少了很多,这也让陶宽爹稍微有些宽慰,也更懂得自己去篾匠师傅学手艺的好处。猪菜也在陶宽爹这样患得患失的瞎想的时间里,被煮熟了。陶宽爹也很注意到猪菜的熟度,很多时候就凭着气味就能知道猪菜的熟度。等陶宽爹把猪菜煮熟的时候,外面的太阳自己明显的偏西,离山岗都不远了,房间里也早就没有了原本的光亮,陶宽爹也庆幸自己能早点煮好猪菜,喂了猪就洗锅蒸饭,这样就可以更早得吃晚饭了,可以延续中午的温馨,让陶宽爹觉得自己的这次的回家而更有意义。原本要分几次去盛猪菜的陶宽爹,因为变得更加得壮实,而不必做重复的工作,只要一次就能把所有的猪菜给提到猪栏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