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振海的车队离开听不见汽车引擎声,Adam才敢放心让他们出来。
“枝枝,我们要立即回华夏。”
见江折表情严肃,南枝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好。”
Adam忽地想起江折进去是怀里是抱着一束塑料袋包裹的百合花。
难怪他在回答江折没来过时,陆振海的表情会如此深意,原来是早就看破他在说谎了。
Adam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这边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他说的车其实是一辆拖拉机。
开出来时,南枝额角跳了一下。
“开这个过去恐怕人还没到机场就被陆振海的人发现了。”
发动机持续运转的哒哒声将树梢上的鸟群惊飞。
Adam往前开了一段距离,车轮滚动时产生的灰黑色烟雾呛得南枝连连咳嗽。
她第一次闻到比花粉还让她难受的味道。
江折拉着她退到树下,“不用了Adam,我提前预约好了来接我们的车。”
Adam只好遗憾地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摘下帽子朝他扬了扬,“好吧,江。希望我们下次再见还是明年的这个时候,而不是被陆先生带回来了。”
江折和南枝在决定立即回国时,就买好了最新的航班。
抵达机场时,南枝远远地就看见了前台站着的两个黑衣男子。
“阿言,那是陆振海的人么?”
江折寻着她目光看去,眼神沉冷,“是,枝枝,我们去另一个入口。”
“等一下。”
南枝将渔夫帽脱下,踮脚给他戴上。
“他们不认识我,但你的脸不能被看见。”
她仰起头看他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这顶渔夫帽是香蕉黄,和他的黑色大衣格格不入。帽子后面还有浅黄色的大蝴蝶结,飘带长到后颈,挠得他有些痒。
江折有些局促地扯了一下帽檐,“不好看么?”
南枝掩唇偷笑,“没有啊,很可爱,像只小黄鸭。”
她拉起他快步往另一个登机口走,“咱们要快些了,那里离这儿很远。”
靠在咨询台前的阿杰正等着查询记录出来,听见登机的播报声响起:“各位旅客,您好!由奥克维尔前往京城的JL260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排队从2号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阿杰直起身子,“京城?”
他敲桌问工作人员,“今天下午有飞京城的飞机?”
“是的。”
阿杰凝眉,“先查一下登机名单。”
工作人员很快将登机人员的名单交给他。
视线落在江折名字上时,他指着这个名字,“他是什么时候入境的?”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就输入名字查找,“是搭乘京城时间9:05的航班,本地时间14:50抵达的奥克维尔。”
阿杰抬头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时钟,“他们已经登机了?”
“是的。”
他呼出一口气,朝手下招了招手,“撤。”
奥克维尔的一座岛屿上,坐落着陆氏的大宅。
陆振海听完阿杰的汇报,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知道了。”
阿杰虽然心中好奇老爷对那位外姓少爷的态度,但他自知是个手下,识趣地什么也没问。
陆振海手里捻着佛珠,闭目养神。
尽管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沟壑,双鬓如雪,可他眼神却锐利,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脊背挺得笔直,不见丝毫佝偻,身子也和往昔一样硬朗。
他想起什么,睁开眼,“陆萧然那小子去京城了?”
阿杰立刻回答:“是,萧然少爷从大宅逃出后就直接搭了去京城的飞机。”
陆振海冷笑:“去找江折了?”
阿杰默了两秒:“是的。”
“别管他了,那小子迟早会吃瘪回来的。”
*
直到坐上飞机,南枝才感觉到江折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他的掌心从陆振海出现开始,就一直冰冷。
南枝紧扣着他的手,“阿言,A国没有法律么?陆振海能强行将人带回去?”
“当然有,就算陆振海是总统,也要遵守法律,”江折微凉的手渐渐有了热度,“只是那里是奥克维尔,行业的各大板块都有陆氏的产业在。他们受了陆氏的利,自然也要回报。”
南枝:“他还真是个精明又冷血的商人。”
“陆萧然是子孙里和他个性最像的,”江折眉眼微沉,“所以他一直养在老爷子跟前教导。陆宅是座独立岛屿,能在本宅由他来亲自教导的,除了正式宣布,外界都会默认是未来的继承人。”
南枝担忧起来,“陆萧然为了针对你特意跑出来,要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江折收紧手,抬眸深深看她,“他会想毁掉我的一切,包括你。”
她摇头,“我不怕他,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奥克维尔和京城有时差,两人抵达京城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江折提议去上次南枝住的那间公寓。
站在门口看他输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时,她哼笑:“这间公寓果然是你的啊,无中生友。”
“当时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退却,所以隐瞒了。”江折打开鞋柜,拿出一双粉色的毛绒拖鞋给她,“自从你上次来过,我就准备了一份你的生活用品。”
南枝穿上拖鞋,刚好合脚。
“我没告诉过你我的码数吧?”她扬眉轻笑,“你偷偷看我鞋底了?”
“目测的。”
“那你今晚上还要住外面吗?”南枝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朝他勾勾手,“上次是因为我们还是朋友,你有分寸感会保持距离。”
江折在她身侧刚坐下,她就往他怀里靠。
“阿言,你留下吧。”南枝笑盈盈的,“沙发够长。”
他失笑:“我猜到你会这么说。”
“我相信阿言是正人君子,就算晚上不锁门也没关系。”
江折笑意幽深几分,俯首在她耳边说,“枝枝,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
南枝的脖颈被他呼吸的热气挠得痒痒,忍不住绷直身子。
她头顶倏地磕到他下巴,听见他疼得“嘶——”了一声。
南枝忙仰头,“你没事……”
看见他含笑的眼眸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江折温热的掌心挡住她的眼睛,冷檀香越来越近,“枝枝,我可不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