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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早朝,沈烨没办法睡太长时间。

天刚蒙蒙亮,生物钟就把他叫醒了,一阵头晕眼花,睡眠不足的疼痛还在脑仁中残留。

还没反应过来,沈烨就被怀里温软的触感惊醒了。

他低头看去,窄小的床上没有两个成年男人睡的位置,许随就趴在他的身上酣眠,轻得不可思议,身上又香喷喷的,像坨轻软沁香的棉花。

沈烨整个人都僵硬了。

许随在他怀里睡觉……

睡觉……

怀里的脑袋突然蹭了蹭他的胸膛,许随睡眼朦胧的看他,眼睛满是水汽,像沉在水中的黑曜石。

他下巴往沈烨心口一磕,脑袋一躺,含糊道:“醒那么早,有事吗?”

沈烨瞬间把前两天太后约他赴宴的事抛之脑后,美滋滋地抱紧许随:“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什么事都比不上和太师睡觉重要。

许随困得提不起精神,壮男人的怀抱太结实,温暖又可靠,缩在里面就好像全身蒙了一层保护罩,任何风雨都被阻挡在外。

掀开沈烨的衣角,把冰凉的手脚都塞进去暖着,许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怀里塞着心心念念的太师,身上贴着他冰凉的手脚,心口还被太师那张俊秀的脸蛋贴着。

沈烨喟叹一声,感觉骨头都酥了。

怀里一道睡意惺忪的声音传来。

“有事就去做,别傻等我。”

沈烨不甘心地挨过去,手指去戳他后腰:“……那你亲我一口。”

许随胡乱抱着他的脑袋,在脸上啵了几口,叫了两声老婆哄了哄。

“老婆乖。”

然后无视沈烨疑惑不解的表情,无情一推,掀起被褥盖在身上,团着缩了进去。

一阵飘渺空灵的音乐响起,台上身姿窈窕的舞女挥动长袖,翩翩起舞。

沈烨大开大合地坐在筵席上,百无聊赖地喝酒。

他身材挺拔修长,姿态放纵,长得又极其俊美,不过片刻就收获了诸多舞女的媚眼。

“沈将军,国都一别,多年未见,你都这么大了……当年发生了点小矛盾,请将军担待,我与你的父亲是十几年故交,老夫敬你一杯!”

沈烨啄了口清酒,斜着眼睛看向身旁恭维的胖老头。

他舌尖舔舐着杯沿,一边想象这是太师冰凉的唇,一边漫不经心道:“被我父亲拎着棍子打出家门不下三次,这也能算故交?”

胖老头表情一僵,讪笑道:“老友之间,打打闹闹是常事……”

“我父从不与人交友,侍郎想和我结交,直说便是。”

沈烨轻笑着举杯,胖老头喜上眉梢,连声应是,正准备拱手相碰,沈烨却冷淡避开,仰首一饮而尽。

“你!!”礼部侍郎捏紧酒樽,目露怒色。

沈烨唇角轻勾,对他展示空杯,浓眉微挑,皆是不屑。

礼部侍郎脸色铁青。

“喝吧,陈大人。”他声音带笑,“您当年指着我鼻子骂竖子无礼,不堪入目,我可都还记着呢。”

“一杯酒就想泯恩仇,想的可真美。”

礼部侍郎忍下怒意,又撑起脸上的笑,他牙齿打颤,道:“误会……都是误会。”

“我不跟你讲误会。”沈烨让人上了一坛酒,把酒坛子塞胖老头怀里,抬起下巴,道,“喝。”

礼部侍郎大惊失色:“这么多酒,我,我怎么喝的完?!”

“想结交就拿出诚意。”沈烨恶劣地笑了笑,“你当我是沈松从那个憨货吗?”

沈松从,沈烨战死沙场的亲生父亲,礼部侍郎哪知道这竟是个当众辱父的混不吝,捧着酒坛子打哆嗦。

“你……你……”骂声挤在嘴里,对上沈烨那双漂亮的眼睛,人却没胆说出口。

胖老头额上冒出油汗,一咬牙,抬着坛子就往嘴里灌。

“沈烨,你又闹事。”

一道沧桑威严的女声叫停了闹剧。

沈烨收敛肆意妄为,他起身对高台上的女人行礼:“太后。”

女人身着暗色吉服,面容端庄,气度雍容,保养还算得当,手上攥着一串佛珠,垂着一双凤目,无悲无喜,无怨无怒。

她漠然看着沈烨,在那张英俊硬朗的脸上流转许久,才微微颔首:“跟我来。”

沈烨抬步跟了上去,走之前他回头,戏谑地上下打量一番礼部侍郎,把胖老头看的腿肚紧绷,颤颤巍巍。

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向酒坛,发出“叮”一声脆响。

“老头,记得喝完。”

礼部侍郎面如死灰。

“你跟礼部侍郎计较什么?从听到你回京那天起,他没睡过一天好觉。”

沧桑雍柔的声音在夜色里缓缓流淌。

沈烨抱臂跟在女人身后,闻言嗤笑:“他不凑到我跟前,我会记得他?”

女人步履从容地走在鹅卵石路上,她语气不疾不徐,优雅温和:

“文臣记仇,最怕得罪人。他推己及人,就觉得你小肚鸡肠,会因为当年的矛盾存心报复他。”

“我没那么小气。”沈烨随口敷衍,“他不提我都忘了。”

太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双温润慈悲的眼睛平静无波:“……为何心不在焉?”

沈烨一顿:“什么?”

“从宴会开始,你就心不在焉,哪怕跟哀家说话,也是如此。”

沈烨默然不语。

太后转动手中佛珠,微阖双目:“是因为太师?”

沈烨扬起嘴角,不屑摇头:“不是。”

“哦?”太后眼里闪过冰冷,她走近一步,“真的不是他吗?听说几日前你被他骂的狗血喷头,却浑浑噩噩,一句也不反驳。”

“沈烨,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沈烨直视太后那张威严冷漠的脸,红唇开合,一字一句:

“美色所惑,仅此而已。”

太后收回眼神,不见喜怒,淡淡道:“你从不撒谎,哀家就信你一次。”

沈烨嘴角笑意愈深:“太后英明。”

两人沿着路走了一段,在一座秀丽小桥上停了下来。

此时寒风呼啸,枯草丑树,雪早已化水冻冰,湖水不见深绿,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冰层。

太后静静看着湖面,冷不丁道:“你之前吵着要回边疆,哀家准了。”

沈烨身影一僵,又松弛下来。

“为何?太后之前不是说皇帝逼压,时机不到,所以无法放我回燕城打仗吗?”

“哀家不怕时机不到,就怕万事俱备,东风却跑了。”

女人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笑容,她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抚过沈烨俊美的脸。

“你还是我的,对吗?”她温柔问。

沈烨屏住呼吸,把脂粉香拦在鼻腔外,后退一步避开抚摸,下跪道:

“沈烨效忠太后,不止是臣,连带背后十万大军,都是太后的!”

女人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冷却,面无表情道:“你又装傻。”

沈烨眼也不眨:”十万大军要是不够,臣家中还有上百个仆役,也是太后的。”

女人似乎被他气到了,好半天没说话。

“告诉我……”她的声音带上咬牙切齿,“燕城你回还是不回?”

沈烨刚想开口婉拒,太后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沈将军,你之前为回边疆一天一闹,把京城搅得翻天覆地,哀家想让你多陪陪我,你都不情愿……”

“如今,你见了那太师一面,难道魂都被勾走了?连边疆都不愿意回了?太师可是皇帝的人!”

说到最后,那道声音杀意凛然。

“你不愿回,可是想背叛哀家?!”

沈烨把到嘴的婉拒咽回去,他忽然意识到许随为什么总是微笑,人在不耐烦的时候挂上假笑,以免情绪泄露,真的很有用。

于是沈烨微笑,磕头跪首:

“臣,多谢太后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