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内战虽然激烈,但它并没有给百姓带来实质性的损失。
萧竟祁率领军队进城的时候,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仅仅过去了短短的两天时间,炽国的都城便迅速从战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秩序。
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照常营业,人们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而当百姓们得知如今掌握政权的主君竟然换成了他们一直衷心爱戴的将军之子时,内心更是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这种欢呼雀跃的情绪弥漫在整个城市之中,仿佛为这座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都城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希望。
方钰酒楼的生意也再度变得红火起来。
之前因为战乱而受到影响的客源逐渐回流,热闹非凡的场面让人感受到了久违的繁荣气息。
不仅如此,扶珘为她另外寻找的几家酒楼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开张事宜。
但是一个难题悄然浮现。
由于正值寒冬时节,麻辣烫所需的新鲜蔬菜出现了供应短缺的情况。
回想起曾经在青汕城时,方钰曾请村里人帮忙种植蔬菜,扶珘不禁眼前一亮。
炽国虽然以盛产精良的火器闻名于世,但农业方面的发展相对滞后。
若是能够突破季节限制,在寒冷的冬日里成功种出各种蔬菜,那无疑将是一项重大的变革。
带着这样的想法,扶珘迫不及待地前去寻找方钰商议此事。
此时的方钰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处低矮的房顶之上,静静地欣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而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美丽的雪景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纷扰。
萧竟祁忙完手中的事务之后,他会过来这里陪伴着方钰,一同享受这份宁静与美好。
此刻,她正一人在此处,然而就在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窥视着这边。
仔细一看,那不是辛扶寂言还能是谁。
扶珘步履匆匆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一旁的乌厌见状,正要出声提醒方钰,可扶珘眼疾手快,抬起一只手示意乌厌不要作声。
他悄悄地绕到了侧面,蹑手蹑脚地靠近方钰,然后在她身旁轻轻坐了下来。
正当扶珘刚刚坐稳之时,没想到方钰竟然率先开了口。
只听得她轻声问道:“主君此番前来寻我,有何事相商?”
听到这话,扶珘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短暂的错愕之色。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没有丝毫的忸怩之态,而是十分坦率地将刚才心中所思考之事全盘托出。
方钰静静地听完扶珘所言之后,轻轻地呵出了一口热气。
那白色的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升腾起来,而后又渐渐地消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收拢起身上那件毛茸茸的披风,并扭过头来,目光投向身边的扶珘。
“只是如今已然进入了寒冬时节,如果想要再次播种的话,时间上确实有些太迟了。依我看啊,要不还是等到明年再说吧?”
方钰缓声说道。
对于方钰能够如此爽快地应下此事,扶珘心中自是欣喜万分。
他赶忙连连点头应道:“好,此事全凭方姑娘做主!”
说完之后,扶珘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藏着千言万语,但到了嘴边却又止住。
只见他凝视着方钰,轻声说道:“方姑娘,此前炽国局势动荡不安,诸多事务尚待处理。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定会竭尽全力将一切安排妥当,届时定当全心全意地为方姑娘效犬马之劳。”
方钰听闻此言,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似银铃般回荡在空中。
显然,她是被扶珘那副严肃认真、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乐了。
过了片刻,方钰收住笑容,美眸流转,望向扶珘道:“你莫要说笑了!这偌大的炽国,若论及担当重任之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胜任呢?难道是你的母亲吗?”
说罢,方钰又是一阵轻笑。
然而,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夫人固然有提笔安天下、马上定乾坤的非凡才能。但同时她也是一位失去夫君的可怜母亲。所以你还是安心留下来吧。至于鞍前马后的事,你只需随意挑选两名忠实可靠之人交给我即可。”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接触,方钰对于扶珘这个人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她深知,如果自己不主动提出只要两人帮忙,那么以扶珘重情重义的性格,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这主君之位,也要执意亲自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扶珘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将一份看似早已拟定好的君旨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方钰面前。
他的语气异常认真且郑重其事地道:“这个,方姑娘务必要收下。从今往后,炽国也是方姑娘的家。”
方钰听闻此言,心头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来。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扶珘那诚恳的面庞之上,随后又移至他那双恭敬地捧着用黑金色丝线精心编织而成的绢帛的上。
就在这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毫无征兆地涌上了方钰的心头。
方钰伸出手,轻轻地接过那份君旨,并徐徐展开。
当她匆匆扫视过其中的内容后,突然间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你这哪里算是赏赐,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只见那绢帛上的内容:……宁钰公主,公主府;另有数不胜数的黄金、白银若干......
尽管方钰是面带笑容说出这番话的,但扶珘听来就是有一丝生气。
他赶忙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起来:“方姑娘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顿了顿,他的语气里似乎多了几分难为情:“方姑娘虽是北榆人,却心系炽国百姓,大恩不言谢,我也没有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才出此下策
方钰闻听此言,不禁莞尔一笑,玉手轻扬,在他的胳膊处轻轻拍打了一下,道:“我方才不过是随口说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