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算有遗策
百里寂言早有其他重要事务需要处理,故而未能前来赴宴。
太后听闻此言,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一旦落入哀家手中,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面对太后的威胁,苏钰却毫无惧意,嘴角甚至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回应道:“太后不必动怒,不妨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百里寂言命丧于太后之手,还是太后您心心念念的长生塔最终不过是一场虚幻的黄粱美梦罢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骤然响起,犹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瞬间响彻整个云京城。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宫殿内原本的宁静氛围,惊得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太后的脸色更是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与惶恐之色。
未及细思,她便匆忙起身,脚步踉跄地快步走向门口,并急切地吩咐身旁的侍卫赶紧将宫门打开。
随着大门缓缓敞开,太后迫不及待地朝着长生塔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际被一片熊熊烈火所映照,漫天的火光直冲云霄,仿佛要将整个夜空点燃。
苏钰静静地凝视着太后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送太后的这份大礼,太后可还喜欢?”
太后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满脸惊愕之色。
片刻之后,太后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紧盯着苏钰,声音略微颤抖地质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此威力惊人的武器,仅凭百里寂言在兵部那个可有可无的闲职,根本就绝无可能拿到手!”
太后深知这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对国家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有特殊渠道和手段,绝对难以获得。
而以百里寂言目前所处的职位和地位,确实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说!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太后再次加重语气,声色俱厉地逼迫苏钰给出答案。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急于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今晚的宫宴上,炽国使团的所有人都身在宫中。
而且她此前已经特意派遣人手前往驿站仔细查看过,确定那里并没有类似这般威力强大的火器留存。那么这些火器又是从何而来的?
面对太后急切的追问,苏钰却显得从容不迫。
她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朝着太后缓缓走来。
走到近前时,她微微一笑,朱唇轻启说道:“太后想必只能查到我出身于青汕城,但太后有所不知,百里寂言来到云京之前,他可是炽国少主!制作各种火器,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又岂会是什么难事?”
太后听完之后,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她艰难地稳住身形,然后缓缓转过头去,目光再次落在那烈火燃烧的长生塔上。
火势如此凶猛,长生塔必然会在这场大火之中化为灰烬。
望着眼前这一幕,太后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口中喃喃自语道:“一切都没了,都没了……”
她紧紧地捏住手中的手帕,由于太过用力,手帕几乎快要被扯破。连眼眸此刻已经猩红不止,透露出无尽的愤怒。
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情绪波动,对着门口站得笔直的千羽卫厉声吩咐道:“今夜任何人都不得离开皇宫半步,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说完这句话后,太后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殿内的众人,便决然转身离去。
随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御书房沉重的大门也随之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就这样,包括柔妃、苏钰在内的数人被无情地留在了房间里。
柔妃一脸忧虑地看着身边的苏钰,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对方的手,担忧地说道:“钰儿,真的不会有事吗?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实在放心不下陛下他……”
苏钰轻轻拍了拍柔妃的手背,安慰道:“母妃您别太担心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即便太后并非陛下的亲生母亲,但想来也不至于走到那般绝情绝义的地步。”
其实柔妃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
对于当年惠妃的遭遇,陛下虽然表面不说,但暗地里多少也是知晓一些内情的。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睁睁看着惠妃走向死亡的深渊。
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自惠妃离世的那一刻起,便彻底被她从心中抹去,再也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眷恋之情。
近来,陛下日复一日地留宿于景仁宫,这其中缘由,别人都以为是柔妃使出了种种手段来魅惑圣心。
其实是皇后向来不屑于玩弄权势,她深知自己不过是太后手中的一颗棋子。
若不是如此,以柔妃之力想要与太后抗衡,并成功做成那些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只可惜,苏钰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
谁能想到,太后竟已对陛下动了杀念!
只因陛下适才丝毫未曾有放过昭义侯之意,须知那昭义侯是谢家的人,谢家的人!
谢家门楣显赫,世代为官,在朝中根基深厚。
昭义侯这一死,无疑等同于斩断了谢家的一根顶梁柱,如此一来,谢家必将遭受重创。
这是太后绝不容许发生之事。
此刻,陛下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寝宫之中,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们皆匆忙赶来,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他们围绕在龙榻之前,深知陛下的情况凶险万分,但却无人敢动手救治。
并非他们不施以援手救治,而是有千羽卫手持利刃横在他们脖颈之上,不准他们妄动。
即便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此刻也被一众侍卫牢牢控制于一侧。
然而面对如此局面,皇后却显得格外镇定,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一般。
她始终缄默不语,仅是静静地凝视着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