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斯特蹙眉,但随即翻身进入院内。
灭火现场分秒必争,身边快速穿梭几名消防队员架设水枪,专攻明火。
“再来两名队员,稀释空气中的液化气。”男人开口,有人下意识回应:“收到!”
穿着灭火服,芒斯特有条不紊指挥作战的语气让他们以为是队中领导。
火势在严控,男人甩下水枪继续往上走,酒店不算高,算半度假风的中高层。
途中发现一名窒息昏迷在烟雾中的伤员,本想跨过去无视,但——
做个好人好事也许能给家里的娇气包积福。
手拽衣领,直接将人拖到窗口,招呼消防队员将人用云梯带出去。
上到七楼最高层,确认一圈后芒斯特发现这一楼的所有液化气罐的阀门密封垫已全部烧坏。
罐体暴露在走廊,液化气发出‘滋滋滋’易燃易爆炸的声响,昂贵的酒柜、吧台、脚下的实木地板和进口地毯更加剧了燃烧速度。
“救……命……”
微弱的呼救从最里面洗手间门缝传来。
芒斯特听力极佳,他径直走去抬脚一踹。
“啊!——”门后的人被踢翻。
男人面无表情:“抱歉。”
地上躺着一男一女,用湿布包裹住唇鼻但依稀能分辨出,男的是泰兰司法部部长徐琨。
“救我……女儿,先……”
“拜托……”
“上背。”他半蹲,言简意赅。
徐琨艰难喘息。
房间内的氧气越来越少,还没碰到芒斯特,人一歪又倒地上了。
耐心值即将跌成负值的男人面色阴沉。
就在这时一名消防队员搭云梯撞开玻璃窗,“嘿,把人抱给我!我带下去!快,要爆炸了!”
走廊好几瓶液化气瓶,安全隐患巨大。
话音未落芒斯特拖着人丢给消防员,看着半昏迷状态下的司法部长被一路无情拖拽,背部衣服都烧烂了。
消防队员嘴角微微抽搐。
剩下地上躺着的是徐琨的女儿徐莎拉,她像是刚洗完澡身上还套着浴袍。
男人踢踢她:“能起来动动?”
女人呻吟,随即剧烈咳嗽。
他嫌麻烦,但不弄出去就白进来了,下意识皱眉。
“上来。”他背对着徐莎拉蹲下。
女人支起身,毫无预兆之下,洗漱台的柜子就砸了下来。
芒斯特侧身闪避很快,但徐莎拉就倒霉了,她两条腿狠狠挨了一下。
疼得说不出来,攀抱住男人的长腿,瑟瑟发抖低声哀求:“帮帮……我,求你……”
很麻烦。
除了陈枝以外所有女人的哀求只让他觉得吵、烦。
男人懒懒垂下眼皮,黑瞳里斥满疏离。
熔断物体的声音噼里啪啦在四周掉落,芒斯特没再做停留,直接弯腰抱起徐莎拉朝屋外冲去。
这场火势诡异又汹涌,控制了片刻继续死灰复燃。
男人以极快速度往外撤,怀里的女人缩在他胸膛终于放松下来……得救了。
三楼遇到消防人员在破门,“快,这里有孩子!”
他脚步倏然顿住,是的,还不止一名小孩。
听到房间深处似有若无传来哭啼。
“把人带下去。”将怀里的徐莎拉往消防员怀里一塞,厉声呵道:“速度!”
“是!”
暗火在房间角落,一缕缕细烟从门缝透出。
门房此时滚烫难破反而会耽误时间,芒斯特思索片刻撞开隔壁套房,横跨阳台栏杆,纵身一跃,不可思议的敏捷在团团烟雾中落地小孩的房间。
自身体重加上装备二百来斤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
一男一女的小朋友团抱在一起,身边是两具烧焦尸体。
芒斯特下颌线条锋利冷硬,他平淡扫了一眼。
在孩子们眼里,穿越重重火光而来的高大身影,是电影里的超人英雄。
“叔叔……”
“爸爸,妈妈,不动了,叔叔救救我们……”
焦尸残骸,幼孩啼哭,芒斯特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他快速翻找尸体身上的东西。
烧了一半的护照落在手里。
他拿了东西自顾自就要走,灭火服被伸手抓住。
男人眯眼侧头,四周的火继续在蔓延,他离开这五分钟内这两名小孩必死。
芒斯特:“……啧。”
“不想死就闭上嘴。”摘掉呼吸面罩,直接塞进小女孩嘴里。
他脸颊沾染黑烟,发丝垂落眼睫。
冷漠而快速一手一个孩子:“抱紧了,摔死不管。”
在房屋坍塌前,翻入云梯直达地面。
酒店的液化气被消防人员快速转移到空旷地,所有人员都救援出大楼。
周遭看客掌声雷鸣,欢呼叫好。
徐琨已经昏迷被救援车带走,他的女儿徐莎拉还清醒一直在寻找救自己的人。
芒斯特三两下脱掉厚重消防灭火服,里面衣服全部湿透,这时:“这位先生,您刚才见义勇为的行为我们已经看见了,那位徐女士想跟您当面表达感谢,您看……?”
“见义勇为?”芒斯特若有所思重复。
这词儿是用在他身上的?
“是啊是啊,您太厉害了。请问您是做什么的?”来人是消防队的中队长,他知道徐莎拉的身份,所以赶紧请男人过去。
“让她赶紧去医院,死了就白救了。”
中队长:“……”
男人脱去上衣,赤着健壮有力的上半身,肌肉壁垒分明,汗水铺满精悍线条,随着他一举一动鼓鼓起伏。
“先生,咳咳咳先生,感谢你救了我。”路过救援车,徐莎拉眼睛一亮,她撑起身子对芒斯特行大礼。
他转身表情如常:“莎拉小姐客气了,救援本就是军人职责。”
徐莎拉嗓子刺痛但因为他的话眸光闪动:“你……认识我?”
男人微颔首不否认。
“你叫什么名字?”她抛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芒斯特眯了眯眼,开口:“陆军少将,芒斯特。”说完合掌平礼,便走了。
徐莎拉眼睛不受控制望着对方高大健硕的背影,支撑不住躺在担架上,眼底发热。
竟然是陈副司令的得力干将。
她过两天前往清迈就是要参加陈耀文老先生的寿宴。
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缘分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