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起伏,听的人心下凛寒。
徐莎拉本想高傲一些,可开口声音就有些发抖:“是、是管家给我的,说是晒在那儿……没人收。”
凉亭坐着的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缓缓站起来,眸色剜如刀:“没、人、收?”
唇齿落地的音节像爬行毒蛇,一字一句逼向她。
女人背脊一哆嗦。
猛然惊醒,芒斯特不是泰兰国浪荡公子哥,也不是hiso世家子弟,他是常居上位、臭名昭着的顶端掌控者。
邪祟,跟那些游手好闲沉迷情色的二代们,完全不是一类人。
掐灭烟蒂,男人指腹一捻,火星簌簌落下。
“脱。”
女人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脱衣服,立刻、马上。”
连徐莎拉这样的大小姐都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芒斯特,生气了。
她强行忍住屈辱感,窸窣解开旗袍扣脱了下来。
仅穿一条内搭吊带衬裙。
男人手臂搭着旗袍,抽出一张银行卡,走近她,半弯腰将卡夹在女人胸沟之中。
“长点脑子,别什么都他妈的拿。”
“我能救你这条命,也能收回去。”
他声音很轻,只有女人听得见。
她无法不惊惧……一句话没说,哆嗦着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芒斯特身后疏影摇曳,他回头,头发和眼眸都被正午的光染成金色。
视线落在树荫,那儿似乎站过人。
——佳人不在。
陈枝头一回心里如此憋闷。
回到房间站着坐着躺着都不舒服,看着衣架挂起一堆漂亮裙子。
心里又莫名腾起一阵火气。
“我的衣服凭什么就被一个女人穿上了!?”
“那是我特别喜欢的旗袍!”
“呵呵哒,又不是没见过我穿,眼珠子都快沾人家身上了。”
……
风流轻浮。
渣男,登徒子!
本想跟他一起回曼城的,很好她要早点走。
“什么狗屁恋爱,爱谁谈谁谈。”
小姑娘咬牙切齿碎碎念。
绷着小脸飞快拖来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农场,凉亭,恣意的英俊风流男人。
哦,以及他身边宽衣解带的性感女人……
还有躲在树后面鬼鬼祟祟的正牌女友。
陈枝呜唉抱住头,好丢人。
怎么显得她这个受害者好猥琐啊。
正在自我讨伐厌弃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备注的名字。
小姑娘平视手机,无比坚定的点了接通键。
骑在马背上带一群高官政客准备赛马的男人,面色阴沉,咬着腮帮咬肌滚出。
盯着黑屏的手机,嗤笑片刻。
通是通了,秒摁挂。
通话时间2秒。
厉害了啊陈枝枝。
“长官,不一起?”
“你们先。”
芒斯特头也没抬,再次回拨。
预想中的接通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是听筒传来:“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for the moment,please redial later……”
男人直接摁灭屏。
手机慢悠悠的转了一圈。
他家小猫撂爪子了。
有胆子把他拉黑。
看来之前躲在树后面偷看的小动物果然是自家小孩。
双腿夹紧马腹,驰骋而去。
男人舌尖顶了顶口腔,气笑了。
……
……
泰兰国的老钱们热爱赛马。
陈耀文的马场常年招待贵客。
偶尔还会举办小型赛马比赛,让年轻二代们来过过瘾。
趁着他寿宴,专门也举行了友谊赛。
‘砰!’的一声枪响,比赛正式开始。刹那间,骏马们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
它们的蹄子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芒斯特玩了两把,没什么意思。
一群酒肉穿肠过透支厉害的hiso,他分神都能障碍跑到第一。
还得刻意放水,显得他们输得不那么难看。
不远处怒气冲冲走来西装革履的人,芒斯特佛珠团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
他尝着猩红色的香槟酒,馥郁辛辣带着气泡感,贵得咋舌,男人喝的面无表情。
直到面前驻足一双皮鞋,他掀起眼皮,“应叔?”
应亚莱语气不悦,努力克制:“你跟我过来。”
“赛马比赛还没结束,我走开不好。”
“事关化工厂,我主动找你聊别给脸不要脸。”他冷冰冰凝着芒斯特:“能走了吗?”
男人耸肩,“当然……不介意我带上刚开的酒吧。”
“……”应亚莱没拒绝。
芒斯特提溜酒瓶,漫不经心跟在他身后。
人群聚集在马场,应亚莱也不知道带他走的什么道儿,空无一人。
身后就是本佳容村的窑炉。
这个村子以做各种生动有趣的陶瓷工艺品闻名。
树木参天,遮天蔽日,除了光线晦暗不明了些,倒是凉快不少。
应亚莱抽了两口烟,芒斯特也不催。
“昨晚你找陈家父子说什么了?”
面对他的目光,男人坦然:“送老爷子寿礼,老爷子有想法把化工厂交给我。”
“你?”应亚莱冷哼:“你也配?”
芒斯特只是略微挑了下眉尾,烟雾半遮他的双眸。
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除此之外,没再说什么?”
闻言,男人笑了:“应叔觉得我还知道什么需要给臣叔他们说的。”
应亚莱看着他:“阮陈明英轻松从毒枭手里放出来,是不是你跟阿臣讲了挑拨离间的话?!”
“臣叔做什么了?”芒斯特左顾而言他,拢风点烟。
“阿臣居然让明英去验毛发,竟然怀疑他吸毒!甚至还在调查他……”
应亚莱面色难看:“拜你所赐。”
芒斯特抬头,在暗光中五官锋利,兽眸微眯:“跟应叔好像没什么关系吧,难道阮陈明英跟毒枭勾结,也有您的出谋划策?”
应亚莱一步步被套话,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了。
“明英讲义气,有勇有谋有信仰。”
“他不是你,你就是个怪物,化工厂落在你手里,陈家就完了!”
指着鼻子挨骂的男人,不疾不徐淡笑:“好感动,全心全意为陈家着想……那你为什么怕老爷子知道你勾结外人私下行贿,还欠了天大的赌窟堵不上?”
“你——!”他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你支持阮陈明英,还找毒枭故意绑架他,演了一出对陈家忠心耿耿的大戏。不就是因为他承诺接管化工厂之后,给你让利,让你拿大笔的钱财去还赌债。”
男人叼着烟偏头,俊美无双的面孔泛起肃杀笑意。
“无非要钱。”
“难道这些我做不到吗?应叔,您现在倒戈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