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需要她说遗言。
陈枝从被窝里抱出来喂饭的时候,看了眼挂壁上的钟。
第二天的下午四点。
刚把饭咽下去,女孩忽然惊起:“我有课……”
到现在还惦记着上课。
“芒斯特我……我能不能明天去——”
“不能。”
芒斯特走过来,弯腰给她擦擦嘴角,带着一贯玩世不恭的散漫:“你想都别想。海底、路面、天空,你路早就堵死出不去了。”
陈枝哽咽了下,垂下目光,小声嘲弄:“我知道,真是让你费心思了啊。”
芒斯特轻笑,咬字轻缓:“嗯,那就好好回报我。”
“……”
不要。
可她学校怎么办,如果一直无故旷课怕是要被记过处分……万一开除的话……
小姑娘踌躇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扶着餐桌,被迫仰头看他:“那手机可不可以还给我一下,我要请假……”
“不能。”
还是两个字。
芒斯特大掌上移,常年扛枪留下的粗粝茧子摩挲着她娇软肌肤,忽然收力,箍在大动脉上。
“怎么不让我给你请假?”
陈枝张张嘴,磕巴道:“这不、不太好吧。”
“哪儿不好?”他轻笑,“是我这个老公拿不出手?还是怕跟你厮混的男人误会?”
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跟我厮混的男人?”小姑娘颤着长睫毛,不太明白。
芒斯特凝视她,良久,薄唇轻启:“这七天你出不去,也联系不上外界。当然,假我也已经给你请好了。”
这一句话重点太多了,陈枝眉头微拢:“什么七天?还有你帮我请假……那老师怎么问的?”
闻言,男人喉结滚动,带着不怀好意的玩味:“没说是你老公。”
刚准备松口气,又听见他说:“我说,我是你daddy。”
小姑娘呆愣在原地,脸色红白交加,眼神嗔怒。
“还饿吗?”他问。
梗在喉咙间的那股郁闷不上不下,她还吃什么。
女孩摇头,没心情。
芒斯特漠然,“不饿正好,继续。”
下一秒,陈枝整个人被翻面,膝盖压制逼迫她弯曲,‘扑通’跪在地上,毛软软的埃及地毯够厚,却也让她倒吸一口气。
“芒斯特——”
“叫什么。说了七天。”
七天是这个意思!
陈枝惶然惊恐,“不行,别这样,我不能在这呆七天我——”
“急着出去找谁?是那个华国军官,嗯?”
“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芒斯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侧,小姑娘整个背都被抵在地毯上。
“一年前?还是老子在监狱里的时候?”
忽然想起:“哦,陈廷。当年去安达曼海军演的时候,你就说他很帅……那时候就跟人有瓜葛了?”
“不是!”小姑娘哭喊,双眸沾染水色,可怜兮兮摇头:“我没有勾搭陈廷哥哥……你误会了芒斯——唔!”
轻而易举撩起她的衣摆。
芒斯特脸上表情寡淡,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在听到‘陈廷哥哥’四个字的时候,他真生气了。
小姑娘怯生生握住他手腕,“……他是我的朋友,像是哥哥一样的朋友……”边说,边费力侧过身去看他。
哪知道芒斯特直接摁下她的脑袋,根本不看她,凑到她耳边戏谑:“看我也没用……好好受着!”
比起四目相对,他更喜欢俯视她的头顶。
“当初就到处说老子是你朋友,结果呢。”
“小骗子!”
陈枝哭得喘不上气,受不住尖叫:“为什么这样对我——”
“呜呜,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报复我……”
“害怕吗?”芒斯特的声音低沉、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女孩顿了顿,哽咽颤音:“……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会让你进监狱……”
眼睛已经红肿,满脸泪水莹莹。
“签了那张举证单就没有想过后果,嗯?”男人轻抚她凌乱的长发,压低身子:“不过没关系。”
“那就好好坐实罪名,咱们未来慢慢玩。”
玩。
他真的,再也不爱她了对不对?
只是玩她。
陈枝心脏好疼好疼,突然想到乐乐。
如果知道乐乐的存在,他也会连带着厌恶的吧。
大颗大颗眼泪淌落而下。
“芒斯特,如果我怀孕怎么办?”
哭声断断续续,吵得男人烦躁,直接抽过衣服盖住她的脸。
看不到,就不会心软。
“不会怀孕。”
“会的!”小姑娘知道自己易孕体质,当初怀乐乐没几次就有了。
她止不住缩着肩膀往前爬,又被他一把捞回来,狠狠摁在身下。
芒斯特脸色阴沉,邪性勾了勾嘴角,“陈枝,想怀老子孩子啊——”
“你想都别想。”
“……”
小姑娘嚎啕大哭,身子抽噎十足十的可怜。
“我恨你……芒斯特我讨厌你,我恨你……”哭得眼皮通红,声嘶力竭。
明明先背叛他,抛弃他,现在还跟他装可怜。
知道生孩子疼,直接一劳永逸结扎了,都他妈的为了谁?!
芒斯特讥诮冷笑,眼底温情消失殆尽:“那可得好好恨着,永远记得我。”
……
……
她不明白……爷爷已经揽罪,芒斯特只需要跟警察署承认自己是被迫帮凶就可以了啊。
坐实罪名到底什么意思,她根本听不懂。
可她声音模糊破碎,说不出话。
……
……
凌晨时分,城堡内暧昧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枝身心俱疲,昏睡间腰上突然横过来一条虬结胳膊,紧拢她的腰。
小姑娘本能害怕那炙热的温度,不适地挪动身子,却猛地后贴,贴靠在一片强硕硬实的胸膛。
“不要……放过我……”软软哀求,她神志不清只是下意识抱怨。
“抱一抱。枝枝……”芒斯特将她禁锢在身前,埋头在她颈窝:“我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你别再、别再不要我了。”
深度睡梦里的女孩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微微起身,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片刻的眼神。
一年不见,小姑娘越来越精致了。
十八岁时还有的一些婴儿肥褪去,现在美得像个洋娃娃。
芒斯特从额头温柔轻吻,滑过稚嫩脸蛋,粉嫩唇瓣……
脖颈、锁骨……跪吻她全身。
女孩感觉痒痒的不舒服,软哒哒地哼唧了几声。
“晚安。”
奸佞残暴的邪祟,也是陈枝虔诚的信徒。
……
……
如何去比喻自我拉扯病态的爱?
——“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磨得莫名的快感。”
真贱。
他唾骂自己卑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