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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说完了,闻言还有一事放不下,年轻人自觉地走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阿祖公和他。

闻言痛的满脸虚汗,沉重的呼吸声很大,不知道是说不出话还是怎么的,只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祖公,等着他开口。

阿祖公也是进了酒楼后才发现闻言身体状况不对,现在见他如此执着不由叹气。

他这种武人思想守旧,即使一辈子见的多,一开始也是不能接受洪凛和闻言不容于世的纠葛。

而且从他那个愣头青一样的侄子为数不多的信件来看,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

洪家是传统的华国守旧家族观念,兢兢业业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杀伐果断算不上,有勇有谋,行事果决还是有的,只是没想到最大的本事都用在了护一个男人周全上了。

洪帮,在他看来不是权势和金钱的象征,不过是他能留给闻言的安身立命之所。

寻常人不能做到的事,他从没有一丝犹豫过,坦荡又无畏。

天生是个犟种,也是个情种。

唉,当年的事,洪凛的死,或许他们也有责任,没有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他支持。

直到阿阳那个孩子送来最后一封信,港城这个地方,他们是再也不想来了。

洪凛的做法,他们不能理解,更不愿意见到闻言这个罪魁祸首,他就好比是那祸国的妖妃妲己一样,让人深恶痛绝。

可悲的是纣王被祸国,最起码两人是两情相知。

而洪凛,哼,事没少做,话,却是一句多余的都没说!

阿祖公的沉默让闻言不知所措,就在他忍不住要厚着脸皮问出声时,阿祖公说话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洪凛出事后让阿阳送过一封信,你的事我们不赞成也没用,这么多年不管不问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人死债消,还有什么可深究的?”

今天他第一次见闻言,也试探了他,只能说洪凛眼光不错,只可惜……

阿祖公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闻言垂下眼眸,心痛到让他忽略了身体上的痛,这一刻他有些释然,更多的是愧疚。

阿祖公到底是心软,虽然阿强他们都没说,他也看出来闻言是时日无多了,这么多年都好好的,在为洪凛报了仇后突然就要死了,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再次沉沉叹气,这种爱恨纠葛的事真的是太麻烦,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不用愧疚,洪凛做的事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谁也说不着什么。

至于你做话事人的事,没有功但是也无过。洪帮的规矩你守的很好,马仔们都很乖,没有吃白粉的,更没有卖粉的,很不错,你把洪帮守的很好。

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病了就好好休息。”

闻言眼睛里沁出泪光,惨白的嘴唇抿出一抹浅淡的笑,

“不……怪我……就好……”

阿祖公不再说话,拍拍他的手走了出去。

门口,医生已经等在外面,门刚开,人就被阿强推了进,

“快啲啦,止痛针啊!”

楚歆没有进去,医生的药她先一步换了自己空间里的镇痛针,她不进去是因为心里觉着特别不舒服,早在阿祖公出来前,她就察觉到屋里闻言的气息在逐渐消弱。

他,怕是不行了。

看似是眼下所有的心结已解,他不用再撑下去了,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他是有遗憾的。

只是,她一直在等的回信……

一封她让楚云庭带信给外公的回信。

正想着,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是葛少霆,他后面跟着一个快喘成狗的男人,是他的那个助理。

葛少霆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在酒席上阿强突然带闻言走,他就猜闻言是不是情况不好,心急万分地陪着葛晟天回去后终于有机会返回来看他。

此时见楚歆等人都站在门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猜想是对的。

对上楚歆询问的眼神,葛少霆像是想起来什么,问身后的助理,

“还是没有信吗?”

助理脑子里一直记着这事呢,毕竟是葛大少千叮咛万嘱咐的事,真是巧了,他今天入关为的就是信的事。

“有了,有了,在这里!”

说着低头打开手里的公文包,很快拿出一封信。

“谢了!”

楚歆一把攥在手里,推门冲进了房间。

以前闻言打针,都是希望镇痛针快点起效,现在她只希望闻言是醒着的,他这一睡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她的动静有些大,引得阿强和医生看过来,楚歆什么都顾不得,快步走到床前。

闻言眼皮微动,半阖的眼睛睁开,看向楚歆,颤抖的嘴唇此时有清晰的血痕,是疼极的时候咬的。

楚歆努力压下上涌的泪意,把手里的信在他面前晃了晃,

“舅舅,这是外公给你的信。别怪我自作主张,无论是早早离家的你,还是在跟前尽孝的母亲,对外公来说都他的是宝贝,他有权知道所有的一切。”

闻言的眼睛像是突然有了力气般睁大,眼眶迅速盈满泪水,无声地看着楚歆手里的信,想拿信的手几次都没有抬起来。

这一刻,室内出奇的安静,

阿强红着眼带医生出去,余下的时间是独属于闻言和他家人的。

楚歆吸吸鼻子,把信拆开,贴近闻言耳边,

“吾儿:

见字如晤。意外从楚歆的来信中得知你的情况,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为父悲痛万分,如决堤之水,汹涌难抑。

自你十几岁离家,这一走,便是半生。那时的你,坚定与热忱,本来是想送你避难,没想到你不但一心寻求救国之路,还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年匆匆一别,竟是永诀,这是为父一生最大的遗憾,也是心中永远的痛。纵有万般心痛,也知道你是在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是大义所在,为父亦不怨。

只怨你往来通信中俱不以实相告,为父虽不能以身相待你的痛苦,却也不愿你独自承受这么多年,这对父来说是剜心之痛啊!

如今,你重症不治,却无法回到祖国的怀抱,无法再见为父一面,知你有遗憾,为父亦然。

儿啊,你是为父的骄傲,如若,如若你活的辛苦,那就放手吧,为父不怪你。

有你姐姐和姐夫照拂,你不必担心我,万幸有楚歆在,能送你最后一程,不至于让你孤苦而去。

父盼你,盼楚歆带你归来,定会送你与你母亲相伴,自此再无伤痛,再无离散。

父亲笔!”

闻言听着,眼泪涟涟,这一刻,他圆满了。

楚歆将信收好,轻轻的放在闻言的手里,他像宝贝一样,将之捂在心口,连张几次的嘴想说些什么,除了微弱的声音和重重地浊气,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楚歆给他擦擦泪,握住他的手,声音轻轻,

“舅舅,累了就睡吧,我会带你回家。”

闻言艰难的眨一下眼睛,泪目里是释然的轻松,嘴角也显出一丝笑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闻言的呼吸愈发微弱,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静的可怕。

只有房间外阿强压抑的啜泣声,伴着闻言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