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珠搭着花嬷嬷的手踏入安王府内。
“如今的柳家,气数将尽,我推一把罢了。”
不过一日的功夫。
在柳家的柳姨娘收到了月烟送来的请帖。
信上邀约她在酒楼相见。
若是不来,月烟便亲自登门。
柳姨娘如今的身份,得到的一切,都是她用了许多办法方才得到的。
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她得之不易的一切。
她将信纸随手丢入炭盆内,看着时火龙腾然升起。不过片刻的功夫,信纸化为灰烬。
到了约定这一日,她褪下身上的锦衣华服,换了一身简朴的裙衫,带着一个小丫鬟从柳家后门出府。
安王府内。
赵云珠打扮的华贵异常。
带着一个婆子,两个大丫鬟,三个小丫鬟,浩浩荡荡出了安王府。
摆足了安王府侧妃的派头。
一身湖水蓝锦缎衣裙,腰间宝蓝色的束带,上头绣着鲜红的芍药,
头上戴着一套赤金流苏头面,上头镶嵌着拇指大小的红宝石。
就连马车也换成了彰显安王府地位的马车。
赵云珠在丫鬟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宝蓝色的车帘上用赤金的丝线绣着百兽图样。
马车上头挂着安王府的旗帜。
“小姐,今日这般阵仗,只怕不多时长安就能传开,咱们去了福星楼。”
花嬷嬷笑着说道。
“今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等她到了福星楼,小二毕恭毕敬将她迎上二楼雅间。
可走到雅间门口,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哐当巨响。
众人齐齐看去。
福星楼的小二面露难色,不必去看,都知道怕是有人在福星楼打起来了。
“云侧妃——”小二为难开口,他自然要快去请了掌柜来,不然若真有人在福星楼闹出人命来,可就糟了。
赵云珠从小二脸上看出为难,不等小二开口说完。“快去请了你家掌柜来,若是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小二道了一声谢,快步离开。
这时,二楼雅间已经有不少人从雅间内探出头来。
都想看看外头到底哪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赵云珠带着人走到隔壁雅间的房门口。
听见里头不断传来的拉扯扭打。
赵云珠身子往后退了退,玲珑上前试图推开房门。
见房门纹丝未动,显然从里头上了锁。
“撞开吧。”
随着赵云珠一声吩咐话落,两个丫鬟上前,互相扶着对方的胳膊。
抬起脚,对视一眼,一同发力,重重将房门踹开。
只见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一地的碎瓷片混在散落在地上的食物里。
王夫人同柳姨娘扭打在一处。
另一边,是柳姨娘的丫鬟同王夫人的丫鬟扭打在一处。
喋喋不休的叫骂不堪入耳。
赵云珠暗暗蹙眉。
带着丫鬟走入雅间内,“够了。”
可屋子里的人哪里能听得进去。
赵云珠吩咐丫鬟上前,将人扯开。
王夫人瞧见赵云珠,心下一横,脚上存了力气,在柳姨娘猝不及防下,一脚重重揣在柳姨娘的小腹,因为她知道,柳姨娘已经怀了身子。
刹那间,柳姨娘的脸色顿时惨白。
她的脸几乎都快要皱成一团了。
随着她松开手去护住腹部的功夫,王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柳姨娘脸上。
此时,赵云珠的丫鬟早已上前,将撕扯扭打的几人拉开。
福星楼的掌柜火急火燎赶来,瞧见雅间内的惨况,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他艰难推开堵住门口的客人,脚下的步子虚浮。
双目无神,走到屋内,抬手拍着大腿,“哎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王夫人恰在此时,朝着赵云珠扑来,口中哭喊着,“云侧妃,云侧妃,求你给我做主啊!”
花嬷嬷上前,拦住王夫人。
王夫人一下子跪了下来,半点没有顾及,哀求道,“云侧妃,这青楼出身的絮儿姑娘,她如今攀上了柳小将军,成了柳姨娘。”
“我不能拿她如何,可是,我女儿中的毒药,是这位青楼里出身的絮儿姑娘,给我家敏儿的啊!”
王夫人似乎想起什么,抬起手扭头指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絮儿。
“是她害死了柳夫人,毒药是她给我家敏儿的,求云侧妃能为我家敏儿做主!”
说完王夫人跪在赵云珠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
围观有人小声议论。
“柳小将军的这位柳姨娘不是孤女么?”
“是啊,她不是因为救了柳小将军的性命,这才被柳太后做主,成了柳小将军的贵妾么。”
王夫人听着围观之人的议论。
满是讥讽,抬头看向众人,“呸,什么孤女,她是青楼里妈妈亲生的女儿。”
“寒月楼的月烟姑娘能为我作证!”
柳姨娘忍住剧痛,用力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编排造谣我的身份,柳太后和柳家若是知晓,岂能容你!”
王夫人半点不将柳姨娘放在眼里。
“絮儿姑娘,这是怕了?呵呵,你的出身,我还瞧不上造谣你,若不是你为了攀上柳小将军,狠心陷害挑唆我家敏儿,我家敏儿又岂会走上绝路,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夫人眼眶里有泪花打转。
柳姨娘还想争辩,瞧见人群中忽然出现的女子。
她的脸色发白。
“絮儿妹妹?”
月烟今日一身绛红轻纱衣裙,衬得人愈发娇嫩。
她推开众人,惊呼出声,上前快步走到柳姨娘身旁,蹲下身子一脸的着急,“絮儿妹妹,你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这么不好看?”
“先前听妈妈说你没了,叫我难过伤心了许久,不读啊,妈妈为何要诓骗我说你没了呢?”
月烟一脸的困惑。
可她几句话,倒是叫众人反应过来。
王夫人的话怕是不假,柳家还真是叫人意外。
“姑娘,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柳姨娘已经疼地浑身冒起冷汗来,还要同月烟掰扯,她定然不能叫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不然柳家断然容不下她。
可月烟半点不愿意给她机会,摁着她的头往右侧去,指着左侧脖颈上一块青色胎记,“絮儿妹妹,你这胎记我认得。”
“莫不是絮儿妹妹遇到什么难事儿?这才不敢同姐姐相认?”
月烟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悲伤。
屋子里凌乱的一切似乎都瞧不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