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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晓梦回到家时,朗月正坐在沙发上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箱。庄晓梦便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同她说:“下个礼拜我送你过去吧。你要不要跟褚星野打个招呼?”。

朗月抬起头看向庄晓梦,说:“不用,他学航天的,早就走了。”。

庄晓梦犹豫了一下,随即说:“朗月,学医这条路很苦。如果实在不想学,以你的分数完全可以调剂到别的专业去的。”。

朗月自顾自整理着行李箱,对庄晓梦的话完全不在意。她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相框放进去,然后才抬起头说:“炎哥哥都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你放心,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头脑发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庄晓梦知道自己劝不了朗月,便轻叹一声,起身准备回卧室洗漱休息。这时,朗月的声音突然从庄晓梦身后传来:“梦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庄晓梦转过身看着朗月,浅笑道:“别说傻话。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朗月站起来,郑重其事道:“我是说,不管你发生什么事,不要瞒着我。一定要告诉我,我只想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庄晓梦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朗月是担心在她不在的日子,庄晓梦会死......庄晓梦没有回答,冲朗月露出一个明朗的微笑,便转身走进卧室。

满是噩梦的夜晚,庄晓梦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身旁空无一人的时间里,她一个人艰难苦熬了很久很久......睁开眼,阳光已经照在了她的脸上。与往日不同的是,如今失业的庄晓梦再也不用急急忙忙地起床整理自己。她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只见新闻头条上自己和朱颜的名字被醒目的推送到各个媒体。报道的内容与昨晚刑其韵对她说起的相差无几,只是她的责任被降到了最低,但仍避免不了被有心媒体夸大其词说:林氏一栋新建别墅坍塌,知名设计师庄某与朱某或面临刑罚!

庄晓梦看着新闻报道冷笑一声,可下一秒她就接到一通陌生电话。电话是住建部门监管中心打来的,点名让庄晓梦回去接受调查。庄晓梦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出门时她特意对朗月说不用等她吃午饭。

林氏大楼,庄晓梦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楼下已经站着好几位身着藏青色制服的人员等在一旁。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女子见到庄晓梦后,就赶紧起身上前来迎接,她说:“你好,住建局。我姓林。”。

庄晓梦听闻,在大脑里搜索了好一阵儿,直到那位姓林的女士再次说道:“放心,我和你们林总没什么关系。同姓而已。”。

庄晓梦微笑着说:“你好,我是庄晓梦。”。

见状,那位林姓女士身后穿着制服的人一一起身,与她一同乘坐电梯往十二楼走去。电梯间内,林姓女士似乎是故意的,她略感兴趣地对庄晓梦说:“庄总监和林总关系怎么样?朱颜的设计图有问题您当时没有看出来吗?”。

庄晓梦心中思量再三,这才说:“林队是有什么误会吧!林总是领导,和我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能有什么关系。出事故以前,我虽然还是设计总监,但施工过程中的图纸完全是交由主案设计师负责。每个设计师手底下有十多个项目,我们有专业的审核部门,如果当时有问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您别拿我的专业开玩笑了。”。

林姓女士又说:“可那张图纸上的审核确实是你的签名。单凭朱颜一个人,想改动图纸也不容易吧!”。

庄晓梦镇定自若地回答着:“林队,您现在是在对我进行问话吗?如果是非问话,我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回答?”。

林姓女士无奈地撇嘴一笑,并向左侧歪着头轻轻一点,道:“可以。”。

走出电梯间,设计三组整个工作区域都变得异常安静。时隔半个多月,黍稻终于再次见到庄晓梦,她远远地站起身向庄晓梦招手,嘴里无声地喊着:“晓梦姐!”。

郗睿淇见状,也站起身,目视着庄晓梦,在住建局部门的跟随下走进朱颜办公室。

朱颜的办公室已经被贴上封条,除了有关部门的人,是禁止入内的;然而此时,门内早已聚集有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庄晓梦站在一旁,林姓女士便招呼其他人也进到办公室内,与另外一拨人继续在办公室内肆意翻动着。就在这时,门外林樾归也不知道何时来到庄晓梦身后。他站在朱颜办公室门口中气十足地冲办公室内所有人员说:“林队,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在楼下接您啊!”。

正在朱颜电脑桌旁翻动抽屉的林队听闻,站起身望着林樾归说:“林总,您行个方便,我只是公事公办;与事故相关的所有资料我都得带走,包括您面前那位......庄总监。”。

庄晓梦在听见林樾归的声音之时,就早已为他让出一条路来。林樾归看也不看庄晓梦一眼,径直朝林姓女士走去,并说:“当然,这是您的权力。事故调查报告出来时还麻烦您告知一下呢!”。

林姓女士一边指点着身旁的人仔细搜查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一边走向林樾归说:“这是应当的。您放心,庄总监最多是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我们不会对她怎样。主犯是朱颜,我们刚才已经带走了。您可真是幸运,这么大一栋楼塌了,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伤到!”。

林樾归露出善意的笑容回道:“是啊,老天爷眷顾我,晚上工人们都下班了才塌。还好没伤到人,不然您今天要带走的怕就是我了。”。

林姓女士与林樾归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十分和谐,可话语间却都夹枪带棒的。林队想从林樾归口中套出是否有人为制造坍塌的可能,只因楼塌的时间太过诡异;寻常楼房大多是在施工过程中因为某种因素倒塌,而这栋楼却坚持到半夜自己塌了;但林樾归却只是胡乱带过,避重就轻地回答着。

住建局搜集资料的时间,庄晓梦都像是一个人形立牌一样站在一旁。没多久,她就随着林队一同回到了住建部门。

一间小小的会议室内,林队坐在庄晓梦对面。她让人为庄晓梦倒上一杯热水后,便从桌上拿起一沓资料放在庄晓梦面前说:“这是整栋楼的设计图,庄设计要不要再看看?施工图纸是后来改动过的,朱颜和你都签了字,只有审核部门总监那一栏是空缺!这么一份不完善的设计图,为什么还要继续动工?”。

庄晓梦左眉轻挑,将资料拿过来一一翻看了一下,说:“林队,当时的设计总监是我没错,但这个名字不是我签的。您可以找鉴定部门鉴定,我没有签过这份图纸。”。

林队惊讶地拿过庄晓梦手中的图纸,仔细对比着庄晓梦的过往字迹,发觉确实有些不一致。她凝重的神情,倏地缓和下来,又说:“那你没有上工地去检查,这就是你的失职。作为设计总监,每一份工程你都有监督的义务。”。

林队的话语中充满了强词夺理的意味。只见庄晓梦云淡风轻地回道:“我承认,后期我确实监管力度不够,但林队,我那时已经不是总监了。工程本就归朱颜管辖,她后来又坐上总监的位置,权力自然就比我大得多了。”。

林队又说:“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都是朱颜一个人擅作主张犯的了?”。

庄晓梦将嘴唇抿成一条线,说:“事实怎样不由我来妄断,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实情说出来。我相信林队会秉公处理的!”。

从住建局出来,庄晓梦在路边看见一辆她极为眼熟的黑色小轿车。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上前敲开驾驶位车窗。只见透明玻璃窗缓缓向下,窗内露出林樾归一脸淡漠的脸庞。庄晓梦说:“林总这是......等我?”。

林樾归一边将车窗升上去,一边说:“上车。”。

庄晓梦轻叹一口气,有些不情愿地坐在副驾驶位上。车子很快就被启动,并载着庄晓梦和林樾归一同消失在林荫大道上。

紧闭的车窗,沉闷的气氛,庄晓梦忍不住向林樾归问道:“朱颜还能出来吗?”。

林樾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待了两秒才说:“暂时不能。”。

庄晓梦又说:“为什么帮我交罚款?”。

林樾归眼睛向右斜睨了一眼,随即看向路中心,说:“是我让你受牵连,自然会解决你所有的问题。”。

庄晓梦有些失望地说:“朱颜擅自修改设计图,联合施工部,岑南公司阎总受贿也和她有关系吧?不然,只是塌了一座没有伤到人的建筑楼,她不至于被关进去,不是吗?”。

林樾归一边开车,一边轻声答道:“嗯。她的事你别再管了,我会处理。你被限制从业三年,不担心吗?”。林樾归的语气有些柔软,不像往常那般冷漠。

然而,庄晓梦并没有发现,她不以为然地回道:“担心,所以我才惦记你的赔偿款呀!”。

林樾归浅笑一声,没来由地觉得心情很好;明明这件事都令两人彼此担忧着,但只要庄晓梦在他身边,只要她说话时稍稍显得与他有些亲近,他就会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可惜,这样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林樾归载着庄晓梦,不知不觉就将她送到了山茶花路口。车子停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之下,系统慢慢冷却,车内寂静一片,但俩人似乎都不想打破这样的氛围。许久,庄晓梦还是主动选择离开,就在她解开安全带准备转身之际,林樾归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庄晓梦的手臂。

庄晓梦震惊地转过头,就见林樾归的身体逐渐向她靠近——林樾归将庄晓梦抱在怀里,语气柔和地对她说:“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不管我做什么,你总是表现得这么平静。在你心里,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庄晓梦的双手一直举着林樾归身后,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应林樾归,便一直僵在原地。

林樾归见庄晓梦不说话,便继续说:“我等了十年,都等不到你一句话;你明明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却还是一直想摆脱我。庄晓梦,你真的好狠心!到底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吗?”。

庄晓梦心中隐隐作痛,她缓缓开口道:“小......林总,忘了吧,忘了我吧。你已经是个快要结婚的人了,不该再对未婚妻以外的人做这样的事。”。

林樾归却不管不顾,只说:“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这个位置......不是你主动放弃的吗?”。

庄晓梦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想要将林樾归推开,但她的力气太小了。其实,这个怀抱她怀念了很久很久,可真的等到的这一刻,她却突然害怕了,胆怯了,想退缩了。她说:“别再让林叔叔为难了,林樾归。你这么做,痛苦的会是三个人。”。

林樾归一直紧抱着庄晓梦不放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他松开了自己的手,紧盯着庄晓梦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把她带出那间屋子的人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是你?”。

说着,林樾归突然转过身,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重重地锤在方向盘上。他开始抱头痛哭起来,可庄晓梦却只能忍住自己想要安抚林樾归的手,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去。

车子一直停在榕树之下,林樾归就这样在车内哭了好久好久。庄晓梦更是头也不回地在林樾归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流着泪水,直到她快要到达小区楼下,才慢慢止住哭泣,从兜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着满脸的泪痕。

只是,庄晓梦没有发现,这一幕竟被站在窗台前的朗月全都看在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