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微怔,立马紧张起来:“他受伤了?”
“不对啊,那会没见着他受伤。”
说着,拉起陈弘港的手,要把人往外拉:“走,我们去看看。”
男人胳膊被她拉着,人还坐在原地没动,她表现的没有半分异常,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但如果是装的,那么,苏软,就再多装一会。
段知同能不能活,全在于你的选择。
这话,陈弘港没说。
见人没有动作,苏软又转身过来,直接抱着他的胳膊催促:“快点的。”
陈弘港捻灭烟头,拽着她蹲下,上半身凑近,对上那双上扬的眸子,语气毫无波澜:“他死了。”
苏软顿时怔住,挤出笑问:“你说什么?”
一双眸子都蓄满眼泪了,却愣是假装没听见,偏要重新问他。
男人又凑的近了点,呼吸喷洒着苏软,一字一句重复:“我说他死了。”
苏软心脏一阵滞涩,眼泪滑落,却还是强撑着笑,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那个女人都被你带出去了。”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瞪着湿润的双眼问:“你做了什么?”
陈弘港扬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做了什么,而不是那个女人重新回来误伤了他?”
苏软的大脑完全失去思考,脑子里只有男人那句“他死了。”压根反应不过来,他问这些话的意思,整个人跌坐在地,大理石地板的冰凉瞬间席卷全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捞起她坐着自己大腿,撩开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压低声音:“说不出来了?那我帮你说。”
“因为你爱段知同,怕我对他下手,才忍着没表露出来。”
“不,不是这......”苏软下意识反驳,却被唇上竖上来的手指阻止,陈弘港“嘘”了声,继续说:“而他,出来后见你找到幸福,也或许是觉得自己坐过牢配不上你,也索性把感情藏着。”
“那会儿,那女人绑着炸弹过来,你俩就彻底原形毕露了。”
“你也知道我发现了,从我进门就在跟我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为了什么?”
“就为了把段知同摘出去,护着他的安全。”
抵住苏软唇瓣那根手指随手擦掉她滑落下来的泪水:“我说的对么?”
他声音放的很轻,语调也慢,像是在循循善诱让她承认对他来说残忍的事实。
“不对。”苏软顾不上思考男人口中段知同也爱她的真假,迅速否定:“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到这会还在狡辩,陈弘港笑的好看极了,身子后仰靠着沙发,语气懒懒:“人都死了,还这么护着做什么?”
“他又活不过来。”
腿上的人垂着眸子,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苏软拳头攥的手背泛白,细小的青筋冒起,脑子快速转动,试图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指尖掐着掌心,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才注意到掌心的不适,噙满泪水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她缓慢的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少量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明显不是她自己的,而她刚才蹲坐在地上,双手下意识摸过陈弘港的裤腿。
察觉到这一点,她迅速蹲下去,死死抓着男人的裤腿,上面的血迹还没干,染红了她的整个手掌,苏软脑子轰的一声,迅速抬眸盯着男人,字字清晰:“这血是谁的?”
陈弘港笑:“你说呢?”
模棱两可的回答最能引得人无限遐想,这点遐想足以摧毁苏软强撑出来的理智,女人眼眶蓄满泪水,段知同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画面充斥着整个脑海。
这个男人没说假话,他真的下手了。
绝望,怨恨溢满整张脸,苏软浑身都在发抖,鲜血染红的手掌刺激的双目赤红,她张着嘴巴大口呼吸,艰难问:“他在哪?”
没人回答她,她便踉跄着起身,把男人往门口拉:“你带我去见他。”
“我要见他。”
“他不可能死.......”
“他不会死......”
他还说好她结婚的时候有大红包的,承诺都没兑现,怎么能死。
她压根拉不动陈弘港,男人靠着沙发,就那么看着她,一双眸子沉的彻底,但嘴角却扬着好看的弧度。
男人的纹丝不动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苏软猛地放开他的胳膊,转而揪住男人领口,嘶吼出声:“我让你带我见他!”
“你凭什么杀他!”
陈红港任由她的动作,把她扯腿上背对自己坐着,单手狠狠扣住挣扎的腰肢,另只手掰过她的脸:“凭什么?”
“凭你爱他,这点够不够?”
苏软脸颊的软肉被他捏的皱起,眼泪大颗落在男人手指,烫的陈弘港的心脏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对呀,我爱他!从十几岁就知道自己爱他!”
“亲口听我说出来,满意了?”
那只捏着苏软脸颊的手滑下腰肢,男人强劲的胳膊死死圈着她,把人嵌入自己怀里。
陈弘港的脸埋进近在咫尺的香软颈窝,笑出声,胸膛震的苏软后背生疼。
他笑了很久很久,声调尽是嘲讽。
怀里的人挣扎累了,停止反抗,陈弘港才没笑,下巴磕着肩膀,抬手擦了下眼睛:“承认了就好。”
“苏软,你的聪明理智,在段知同的事情上,一点用都没有。”
苏软侧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还好好的,就在你隔壁。”
“从头到尾,你一口咬死自己不爱他,一切都好办很多。”
“我们顺利结婚,他也走他的独木桥,什么都不会有。”
“但现在,他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