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还站在原地,眼神呆愣愣的,伍瑞也没顾得上让她离开,迅速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在这待了几个小时,安医生就自己从研究所出来了。”
没等心腹说的更多,伍瑞立马挂断电话,给安柏荆打过去。
那头传来冰冷的“嘟嘟”声,始终没人接听,伍瑞眉头紧皱,看着格外凶,护士吓的快速跑出去。
自己出来......
今早,港哥从没直说会怎么处理安柏荆,只是在苏软下楼的时候,说了句人还没死。
以前刚放安柏荆自由的时候,港哥也说过,瞒着苏软直接把人在外面悄无声息弄了。
随着忙音一声声响,伍瑞一颗心脏被高高悬起。
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那头才接,耳边传来久违的一声:“伍瑞。”
“你踏马没事,怎么不接电话!”
吼出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
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伍瑞脑子里闪过很多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安柏荆揉着山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刚在洗澡。”
“怕你那边有事不方便,出来就没给你打电话。”
伍瑞蛮横地说了句:“等着。”挂断电话,换成视频给人打过去。
屏幕中出现那张淡然的脸。
伍瑞说:“把手机找个地方放好,全身露出来。”
“我没受伤。”安柏荆有些无奈:“倒是你,额头贴着纱布,挨打了吗?”
伍瑞把手机又往上拿了点,确保不会漏出脖子往下的更多纱布,语气强硬:“有没有受伤,你说了不算,我要亲眼检查。”
心腹打电话都说在门口看到血迹了。
那头的人叹口气,到沙发边,把手机竖在茶几上,身形后退,直到整个身体从头到脚都暴露在屏幕中。
隔着浴袍,看着倒是没受伤。
“浴袍。”伍瑞打算继续检查。
安柏荆抿了抿唇,没动。
伍瑞也没动,隔着手机就那么直直看着。
两道视线在空中汇聚,知道今天不检查完整,伍瑞不会罢休,安柏荆索性听话照做。
浑身没有任何伤口,至此,伍瑞的心脏才平稳落地。
安柏荆套好浴袍,拿着手机往沙发一坐:“你呢?”
伍瑞眼皮一抬,语气不自然:“我?我当然很好啊,就额头这一点伤。”
“那什么,嘿,你没受伤,我就先挂了啊。”
“伍瑞。”安柏荆不买账:“手机往下拿。”
“真没事。”伍瑞笑。
刚才伍瑞怎么看他的,此时,安柏荆就用那样的眼神看伍瑞。
固执又犯着倔。
“那你看了别担心。”说着话,伍瑞把手机往下拿:“其实不疼的。”
看清胸口到腹部都缠着纱布,安柏荆瞳孔一缩,还没等说话,就被伍瑞及时转移话题:“你别怪港哥,我只是挨了顿打,算是轻的。”
“我以为他会继续把你关在研究所的。”
安柏荆擦了下眼睛,滑动喉头:“嗯,半夜被带来的时候,他应该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那会儿,脚铐都给他戴上了,这话,安柏荆没说。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过来,告诉我可以直接回家,以后都可以这样。”
也就是说,港哥什么都没打算做。
“嗯,那挂了,我给港哥打个电话。”伍瑞说着准备按挂断按钮。
“伍瑞!”
被叫到名字的人脖子一缩,这还是第一次见安柏荆这么凶,他试探的看过去,对方一瞬不瞬正在看他,薄唇抿的紧紧的。
生气的样子也怪好看的,伍瑞突然有点走神。
安柏荆叹气:“学着我刚才的动作,把手机竖着放,身体整个暴露出来。”
伍瑞:“........真没事。”
对方不说话。
这人平时什么都不在意,但要真较起劲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伍瑞神色无常的下了床,把手机竖在旁边的柜子,自己出了屏幕,一点点挪动,估计屏幕能装下整个身体才镇定的露出来。
看清那一身的石膏,安柏荆火气噌地往上长:“伍瑞,你踏马脑子有问题是不是!”
“绑着石膏你不早说!”
“你看你这人,不给你看,你非要看,”伍瑞说:“看了吧,你又要生气。”
安柏荆气不打一处来:“赶紧躺床上去,我挂了。”
话落,屏幕就黑下来。
对方挂的匆忙,伍瑞却笑的开心。
什么事都没有,他先入为主的以为,港哥肯定会把安柏荆重新关进研究所,现在看来,什么事都没有,一切皆大欢喜。
等回到床上的时候,手机收到安柏荆发来的消息,是很长的一段,全是各种伍瑞看不懂的药品清单。
后面还有一段附属:“这是上次苏医生骨折用的药,你各买一份,再买个克数称,我教你怎么做。”
伍瑞笑着,回了声:“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吃完饭的苏软迫不及待拉着陈弘港回到房间。
男人跟在后面,由着她拉。
等回到房间关上门,苏软直接把男人抵墙上,手就要往人衣服里探。
室内开着暖气,陈弘港只穿了件黑色针织衫,苏软一碰就碰到男人心口的伤口。
指腹摸到一片粗糙的凸起。
这个地方是被她用匕首硬生生旋转出来的。
昨晚,她满脑子都在担心这人找过来,苏梦之和段知同都得完蛋,折腾到后半夜压根没注意到他这里。
光是这样摸,有什么意思,陈弘港索性把针织衫脱了。
苏软瞪大双眼,疤痕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出很多,才过去一周,伤口还没好的完全。
是了,当初选匕首的时候,就特意选的宽了点,那会,她在想什么呢。
想的是要这个男人死,无论如何都不能活。
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女人眼眶蓄满湿润,唇瓣也在颤。
茶几上的手机响,陈弘港把人抱起来,往沙发走。
整个过程,苏软的手一直在男人心口,电话接通,按着免提,放在沙发扶手。
那头传来伍瑞的声音:“港哥。”
陈弘港搂着苏软细软的腰肢,没说话。
“谢谢你饶了小安。”
听见安柏荆,苏软视线落在手机上问:“安医生怎么样了?”
那头顿了下才开口:“什么事都没有,人此刻在家里。”
“伍瑞。”与此同时,陈弘港叫住对方。
“到!”隔着电话,伍瑞挺直背脊。
“谈恋爱就光明正大的谈。”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
大概是苏软早上的听话和解。
也大概是她的那句‘你没死,我很高兴。’
陈弘港心情不错,自然也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了伍瑞和安柏荆。
电话挂断,苏软对上陈弘港:“怎么突然转性了?”
“只要你乖乖的,一切都有可能。”
苏软笑,然后又看着男人胸口,指腹轻轻摩挲狰狞泛红的伤口,喉间哽塞:“疼不疼?”
陈弘港眯眼,手指抵着苏软心脏:“你该问自己,我受伤,你这里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