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顾以霄松开手,理了理衣袖,端着一副君子姿态。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下手知道轻重。”
“??!”季之玥狐疑地去看赵焕保。
赵焕保昏趴在桌子上,脑袋流血,嘴巴扭曲。
受这种苦,还不如早登极乐。
“你怎么生那么大气?”季之玥奇怪地朝他走去。
余光瞥到桌子上的淫秽字词,她仔细看了两眼,扭头上去就踹了一脚。
踹得赵焕保身体顿时歪倒在地上。
“该死,他侮辱我。”
季之玥掐诀,(“负、击、壤、沉……”)
“等下,你不问了吗?”顾以霄打断她施法。
“赵老爷跟赵夫人已经死了,你要还想知道真相不如先留他一命。当然,如果你只是想出气,那便随你吧。”
季之玥收了手,漆黑的眼眸眨了眨,“他都这样了,我们怎么问?”
她离得远,都能听到赵焕保下巴骨被捏折断的声音。
“只是卸掉下巴,没捏碎,你要想治还能治好的。”
顾以霄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看季之玥的目光颇有种看大神的感觉,“对赵老爷他们动手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有办法让死人开口,或者是搜魂什么的。”
季之玥沉默不语,“……”
动手快只是她的常规操作。
反派死于话多,她活了那么久,又不是没看过电视剧。
季之玥皱眉,“死人就是死人,哪里还能开口,搜魂我倒是研究过,不过还没学会。”
她更擅长遁地和耕种,赐予土地肥力,降福给那些长势不好的庄稼。
又或者是旦种暮成、催生助长、摧枯拉朽。
治病救人,她不是不会,前世她想救活“顾以霄”,冰封了对方,拼命研究治愈系术法,也算小有成就。
只是,她救人需要有身体接触,她看这玩意儿就想杀,又怎么可能会想碰他。
僵持了一会儿,季之玥脸色忽白忽青。
顾以霄若有所思,“你能让我看到前世的记忆,应该也可以看他们的记忆吧?”
“这个我不会。”季之玥失落地看鞋尖。
她以为自己很厉害,结果却是一问三不会。
“你能看到前世记忆,是因为那些记忆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将那些封存的记忆还给你,并没有本事去窥视你的记忆,别人的,也是如此。”
深呼吸一口气,季之玥‘视死如归’一样走上去,将右手搭在赵焕保的下巴上。
(“蔓愈、叶合、根生、息合,治愈。”)
赵焕保悠悠转醒,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摸摸下巴,表情十分惊恐。
“我难道做…做噩梦了?”
季之玥退后两步,拿出那条樱桃手帕使劲擦自己的手指。
真麻烦。
她头也不抬地对顾以霄说,“你问吧。”
赵焕保刚想起身,啪叽一声又坐回了地上。
“什么声音!?谁!是谁在说话?”
房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摆着文房四宝的书桌,靠墙而立的五层书架,一眼望去,一览无余。
“来人啊!”
连滚带爬想去开门,却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硬拉回来。
“鬼!有鬼!”
季之玥翻了个白眼,“别喊了,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这声音。
季之玥!是季之玥的声音!肯定是季之玥回来找他报仇了!
不对,季之玥要找也应该去找张衙内才对。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
赵焕保恐惧地张望四周,“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顾以霄看了两眼还在委屈巴巴擦手指的季之玥,没忍住笑了笑。
这一笑吓得赵焕保直接尿了。
顾以霄嫌弃地捂鼻,“你跟季之玥是什么关系?”
闻言,赵焕保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没关系,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又为什么要以她为原型去编造那种话本?”
“我…我。”赵焕保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他书写的那些淫秽话本就从桌子那边飞一样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惊慌地看了眼落到他怀里的纸张,上面墨水甚至还未干。
“是张衙内!杀她的肯定是张衙内,我只是带他去了一趟小松村,张衙内一眼就看上了季之玥,他回来之后就多番打听季家,还跟我说要花银子抬她做小妾。”
赵焕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承认我确实也看上季之玥了,可朋友妻不可欺,我就张衙内一个好兄弟,怎么可能跟他抢?”
事实上,是他娘不允许。
顾以霄挑了挑眉,“松县到小松村,路程可不近。”
“是爹娘让我去的,我家在小松村有个庄子,我爹每三个月就会去庄子巡视一番,那会儿我爹娘有事去不了,他们想让我去。
恰好张家在小松村也有十几亩地,原本是翠梅陪我去的,后面碰上张衙内,就变成我们三个一块去了。
我跟季之玥只是有过两面之缘,所有事都是张衙内干的,是他觊觎你的美貌,也是他私底下给的季老汉银子。”
顾以霄和季之玥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看来,赵家只是推手,主家那边也不过是‘借刀杀人’。
季之玥摸了摸脸,声音都变得柔软起来,“我真的美吗?”
赵焕保直点头,“美!你是我见过第二美的女人!”
顾以霄没好气地觑着季之玥,都什么时候了。
接收到他的眼神,季之玥讪讪放下手。
我也不想的,可他夸我美耶。
顾以霄起身,走到赵焕保跟前,开门见山,“季晓梦,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