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熟悉的嘲讽语气,让孟夏未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回过头,果然看见了纪羽希。
她一头波浪卷发,妆容精致,穿着一件小黑裙,笑的灿烂明媚。
眼神里的讥讽依旧明显。
旁边站着的江晚晴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护卫犬,随时会为了维护主人而发出攻击。
难怪那天在江家老宅她说要打赌,信誓旦旦说自己能拿到申泰基金的项目评估,原来是已经找好靠山了啊。
估计是打算让纪羽希做中间人,随后攀上纪庭琛的。
时隔多年,这俩人又同时出现在了面前。
陌生,又熟悉。
以至于短暂十多秒过去,孟夏未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上学时被这俩人欺负的场景。
有时候是被堵在小巷里,有时候是把果汁泼到她身上,更有甚的还把她的书包抢走给扔进河里……
那些阴魂不散的灰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都要将孟夏未整个人都淹没掉。
觉察出她的异样,云清悠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
“喜欢谁是一个人的自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在这种场合,江晚晴完全抛弃了作为乖巧懂事江家大小姐的伪装面具,露出真面目,“纪庭琛可是羽希的哥哥,孟夏未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纪羽希上前一步,悠悠开口:“呵,还真是敢想啊!一个毫不起眼的破产千金,都敢妄想我哥了,怪可笑的。孟夏未,你知不知道门当户对是什么意思?”
孟夏未攥紧了手指,冷冷看着没说话。
她的这反应更助长了纪羽希的嚣张气焰:“意思就是你痴人说梦!该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吧?都还想着要嫁进我们纪家?别做梦了!我爸早就给我哥物色好联姻对象了,人家家里可是资产过千亿呢,你根本比不了。”
看着她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孟夏未一腔怒火,真想把结婚证甩到她脸上。
但,还是忍忍算了。
结婚证总得留到更关键的场合才能出招。
深吸一口气,孟夏未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跟江晚晴的关系一样,真的很恶心。纪小姐,不知道早年她都跟你怎么说的,或许说她被亲生父亲抛弃,说我抢走了她的幸福生活,所以让你有了恻隐之心,骗你一起欺负我。”
“但是,我相信,纪小姐并非是那么狠心之人,只是被江晚晴蛊惑了而已。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而她妈妈还是破坏了我家庭的人,她们母女才是真的歹毒。”
“纪小姐,你现在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难道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看似,江晚晴对你百依百顺,实际上你只不过是她操纵的一颗棋子罢了。而且,她也喜欢……”
“孟夏未!”听不下去了,江晚晴突然怒吼一声,“你别瞎说!”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孟夏未莞尔一笑。
—— —— ——
“江家大小姐,我瞎说什么了?难道,颠倒是非的人不是你吗?怎么,小时候你妈没跟你说她勾搭了有妇之夫啊?”
那年冬天,孟夏未十一岁,放学回家刚走出校门就被人拎着书包给堵在了墙角。
认得出面前其中一位女生就是之前见过面的,那次是简单确认了下名字。
这次就直接上手了。
她不轻不重拍了下孟夏未的脸,居高临下看着:“小妹妹,你还认识我吗?好久不见了啊。”
旁边一位嘴里吃着棒棒糖的女生,明显不耐烦了些。
“江晚晴,你还这么好声好气跟她废话干嘛?别太仁慈了。”
说着,她伸手狠拍了下孟夏未的头。
家境优越,家庭氛围也比较融洽和睦,在父母的谆谆教导之下,孟夏未从小就乖巧懂事。
但也不是怕事儿的人。
就算被高年级的学生围堵,孟夏未依然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她用力推开了那位叫江晚晴的女生,大声说:“你要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没想到孟夏未会反应这么激烈。
江晚晴瞬间有点恼火,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咬牙道:“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啊。怎么,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管你是谁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欺负我!”
说着,孟夏未又一次去猛推江晚晴,想要趁机脱身离开。
但还没得逞,就有一巴掌狠狠扇了过来,划过她的脸颊。
是那个棒棒糖女生打的。
她还一脸得意的样子。
娇生惯养长大的,孟夏未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脸上火辣辣的疼,也让她顿时失去了理智。
孟夏未拎起书包,直接朝着那女生甩了过去。猝不及防,踉跄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啊,好疼。”
江晚晴赶紧俯身去看,惊慌失措:“怎么办?好像流血了。”
此时此刻,纪羽希摸着下颌不太明显的伤疤,是被书包的金属扣给砸的,当时还缝针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像是恼火,又带有痛快。
“怎么,觉得委屈啊?”纪羽希抱起双臂,语气轻飘飘的,“孟夏未,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能怎样?反正我俩就是看你不顺眼啊,你活该!”
如果说江晚晴的恨意可以理解,但不知道京城纪家大小姐对她的的厌恶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出于朋友间的情谊?
直到现在孟夏未还是搞不明白。
站在旁边的云清悠冷哼一声:“看不顺眼又怎样?想打架啊?”
江晚晴沉着脸,提高了音量:“云清悠,你嚣张什么?”
“江晚晴,你收敛一下,别跟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孟夏未的视线一一扫过对面的三个人,说,“还有你们俩,麻烦以后再见面就当是陌生人,别打招呼,很晦气。”
说完,她直接拉着云清悠去了包厢。
不想跟讨厌的人再浪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