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柴进回到山顶之后,寻到林娘子和徐娘子道:“两位嫂嫂,以后可多往山下走动走动,蔡鞗尚的那位茂德帝姬来了,可多与她交流交流,争取让她放下对梁山的戒心。”
徐娘子惊讶道:“茂德帝姬,那可是官家最宠的女儿,她怎么上的梁山?”
“机缘巧合,我也是碰巧识破了她的身份。还请两位嫂嫂能稳住她。”
林娘子心结已除,整个人开朗了不少,她也曾听闻过茂德帝姬的美色,早就想一睹芳容。
“大官人放心便是,我和徐姐姐现在就下山,会会她。”
徐宁和林冲站在柴进身边道:“哥哥莫不是还有招安之心?”
柴进笑道:“宋廷这样的官场,我们若是招安,岂不还会被那些狗官操纵。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知两位兄弟愿不愿随我一直走下去。”
林冲和徐宁神色坚定,抱拳道:“誓死追随哥哥,纵然刀剑加身,我等亦矢志不移!”
“好兄弟!梁山只是咱们的起点,我终将带领你们踏遍神州大地的每一寸土地!”
此话刚好被走过来的朱仝,雷横二人听到,两人过来是要辞行的,毕竟他们在山上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朱仝若有所思,雷横神色激动。
“大官人,我两兄弟在山上叨扰许久,如今也该下山,不知可否?”朱仝拉住激动地雷横恭声道。
“可是山上有哪些让两位兄弟不满意?为何如此着急下山?”柴进托住朱仝道。
两人哪有什么不满意,两人是怕道心不稳,想留在山上不走。可他们在郓城县都有亲眷,又是官身,久留山寨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现在回去还不知道如何向县令复命呢。祝家庄破,县尉死,潘坤死,他们二人又消失这么久,只怕百口莫辩,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朱仝捋了捋美髯道:“官衣在身,总归是复命的。”
“也罢,我送两位兄弟下山!”柴进扭头对林冲道:“林冲兄弟,你找李应兄弟支些银钱来,作为两位兄弟的盘缠。”
“是!哥哥。”
不多时,林冲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裹走了过来。
柴进接过包裹道:“我送两位兄弟下山,方便些。”
下山的路上,朱仝和雷横沉默无语,一路上遇到梁山头领打招呼,两人都不好意思与他们对视,心中有愧,毕竟都是拿他们当兄弟的好汉!
“缘至终有聚!两位兄弟各挑一匹宝马,柴进也算是没有食言。”行至金沙滩,柴进指着灵马群道。
“这如何使得!我二人客居梁山,岂敢还受大官人的恩赐。”朱仝虽然十分爱马,但还是拒绝道。
柴进板起脸道:“朱仝兄弟莫非看不起柴进,羞与某结交?”
朱仝虎躯一震道:“大官人说哪里话,若没有这身官衣,朱仝早就入伙梁山,愿为大官人马前卒!”
“既如此,就收下此马!”柴进转身不再看朱仝。
雷横伸手拉了拉朱仝低语道:“哥哥,大官人的好意,收下吧。”
朱仝红脸根本看不出脸色的变化,良久才听他道:“恭敬不如从命,朱仝先谢过大官人。”
他早就看上了马群中的一匹卷毛赤兔马,蹑手蹑脚摸过去,抱住卷毛赤兔马的脖子就跳了上去,夹住马腹,如同长在马身上一样。
任凭卷毛赤兔马如何腾挪,跳跃,掀背,都无法将朱仝甩下马背,折腾半天之后,总算是力竭,这才顺从地随朱仝来到柴进身边。
雷横此刻还在一匹棕色马匹上,竭力控制,他的骑术比朱仝而言差了不止一截,通过训马就高下立判。
足足花了朱仝两倍多的时间雷横才驯服自己看上的宝马。
柴进将二人送到两艘快船上,并将包裹塞在他们手中道:“但有难处,两位兄弟可携家眷同上梁山,忠义厅内永远有你们一把交椅。”
朱仝和雷横相视一眼,挎好包裹,抱拳道:“但有那一日,不敢奢望交椅,惟愿做大官人的马前卒!”
“保重!”
“大官人保重!”
直至两艘快船消失在视野之中,柴进才折身回山。
话说朱仝和雷横牵着宝马,刚要进入郓城县,一个黑矮的汉子喘着粗气跑到二人身前道:
“两位兄弟如何敢大摇大摆地进来,有捕盗巡检的士兵偷跑回来,说你们投了梁山,如今县令爷下令要拿你们下狱。”
朱仝气的美髯发抖道:“我二人虽然被梁山好汉请了过去,但不曾变节,如今我二人回来,却要将我们下狱,是何道理。”
雷横同样不解道:“公明哥哥,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二人的为人吗?”
黑矮大汉正是宋江,他压低声音,避开路人道:“宋江自是相信两位兄弟,但县令爷顶不住悠悠众口啊。”
“我们自回城,说清便是。”朱仝执拗向城中走去道。
“唉!两位兄弟何必赌上自家性命呢,不若去晁保正家中躲一段时日也好!”宋江苦口婆心道。
只是朱仝二人执意而行,他实在是劝不动。
朱仝刚到家中没多久,立时有十几名衙役闯进府中,扬声道:“县令有令,朱仝作战不利,损兵折将,拿下问罪!”
朱仝虎目一瞪道:“休要伤我家眷,朱仝自去面见县令爷。”
果如同宋江所言,朱仝和雷横二人根本就没有见到县令爷就被戴上禁元枷锁,套上手铐,脚铐,关进了大牢之中。
更是将二人家中的财富,宝马全部牵到县令面前。
“县令爷,您看这两匹宝马何等雄俊,还有那沉甸甸的金银。朱雷两位都头打了败仗,还被梁山赠送如此豪礼,若不是别有图谋谁信!”同为押司的张文远在县令耳边谄媚道。
郓城县令素来喜爱朱仝,自然知道他的秉性,不相信他是会做出这等事之人。
“此话老夫只听一遍,你下去吧。”
“是!”押司张文远低首退了出去。
郓城县令盯着金银和宝马看了许久,道:“来人,将朱仝带过来。”
“是!老爷。”
郓城县令的书房之中。
“朱仝,你实话实说是怎么回事,本官还是相信你的。”郓城县令令人为朱仝除了枷锁和脚镣。
“禀相公:当日于祝家庄不敌梁山,我与雷横二人被带到梁山,但我二人并未从贼,且梁山也不欲与官府为敌,是以最后将我们放了回来。”
“那宝马和金银又是怎么回事?”
朱仝心思一动道:“是梁山与我们的赔礼。我与雷横二人只想要宝马,正欲将金银献给相公。”
郓城县令忽而展颜道:“原来如此!老夫的任期将至,也不想再生事端。既如此,你将金银送来,留下宝马。此事到此为止,你我心知肚明就行。”
“听相公安排!”
就这么水灵灵的,朱仝和雷横从大狱中水灵灵地走了出来,梦幻而戏剧,完全出乎宋江和张文远的意料。
而在梁山之上,一个谁也不服谁的比试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