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航，包子要凉了，快吃。”陆瑾萱将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放到陆宇航面前，转头又招呼着其他人。
“娘亲，我不想去武堂。”陆宇航突然放下手中的包子，小脸上满是抗拒。
“怎么不想去了？”陆瑾萱微微蹙眉，转头看向章玉溪，“玉溪，你是不是跟小航说了什么？”
章玉溪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我只是……只是觉得小航还小，不必急于一时。”
陆瑾萱放下筷子，耐心地对陆宇航解释道：“小航，习武强身健体，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娘亲，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陆宇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章玉溪打断。
“说得对，习武是好事，小航要听话。”章玉溪说着，便起身收拾碗筷，“我去给你准备一下，今日你要带的东西可不少。”
章玉溪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陆瑾萱见状，起身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玉溪，我知道你舍不得小航，但习武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历练，我们不能一直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章玉溪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用过早饭，章玉溪便开始为陆宇航收拾行装。只见他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裹，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练功服，还有一双鹿皮小靴。
“这套练功服是我亲手做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章玉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为陆宇航穿上衣服。
陆宇航看着章玉溪忙碌的身影，眼眶微微泛红，“爹爹，我……”
“好了，别哭鼻子了。”章玉溪温柔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快去和他们道别吧。”
陆宇航点点头，转身跑出院子，去找青鸢和艾溪玩耍了。
陆瑾萱看着父子俩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莫辰帆走到陆瑾萱身边，轻声说道。
陆瑾萱点点头，正准备迈步，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艾溪说道：“艾溪，你把小航的那个小储物戒指拿来。”
艾溪应了一声，转身回房，不多时便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色戒指走了出来……
艾溪将戒指递给陆瑾萱，陆瑾萱又转手递给陆宇航：“拿着，这是你莫叔叔给你的礼物，好好保管。”
陆宇航接过戒指，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娘亲，这个戒指好漂亮，是什么做的？”
“这是储物戒指，里面可以放东西。”陆瑾萱解释道，“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的小包裹太小，装不下你那些宝贝玩意儿吗？有了这个，就方便多了。”
陆宇航眼睛一亮，立刻从怀里掏出几块颜色各异的石头，小心翼翼地往戒指里放。只见一阵微光闪过，石头便消失不见了。他兴奋地又掏出几颗糖果、几枚铜钱，甚至还有一只抓来的小瓢虫，统统塞进戒指里。
莫辰帆在一旁看着，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进陆瑾萱手里，“再放点这个进去，省得小家伙出去没钱花。”
陆瑾萱接过银票，数了数，足足有一千两银子。“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很诚实地将银票放进了戒指里。
“这点钱算什么，够他买几颗糖就不错了。”莫辰帆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戒指空间太小，只能放这些了。”
陆瑾萱白了他一眼，“你还嫌弃小？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抢……得来的，你以为储物戒指是大白菜啊？”她说着，指尖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轻轻点在戒指上，口中念念有词。
“你在干什么？”莫辰帆好奇地问道。
“给他封印一下，省得他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放。”陆瑾萱解释道，“小孩子，不懂事，万一放进去什么危险的东西，就不好了。”
封印完毕，陆瑾萱将戒指重新交给陆宇航。艾溪见状，从手腕上取下一根细细的紫玉蔓藤丝，将戒指串起来，系在陆宇航的脖子上。“这样就不会弄丢了。”她笑着说道。
一切准备妥当，陆瑾萱和章玉溪一人牵着陆宇航的一只手，向镇上的武堂走去。青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宇航身后，融入他的影子之中，仿佛从未离开过。
“青鸢，记住，没有生命危险，不要出手。”陆瑾萱低声嘱咐道。
青鸢在陆宇航的影子里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章玉溪听到陆瑾萱的话，却笑着说道：“你多虑了，小航在武堂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陆瑾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正想问些什么，却被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们来到武堂门口，只见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来送孩子入学的家长。
“走吧，进去吧。”章玉溪说着，便牵着陆宇航的手，向武堂大门走去。
陆瑾萱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章玉溪那一头与年龄不符的雪白长发，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疑惑。刚才章玉溪说小航不会有生命危险，难道他知道些什么？赤练妖一族，真的拥有“不死”的天赋技能吗？
“你怎么了？”章玉溪注意到陆瑾萱的异样，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
陆瑾萱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她顿了顿，看着章玉溪那双深邃的银灰色眼眸，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玉溪，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章玉溪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随意：“三十有余，不足四十。”
陆瑾萱眉头紧锁，盯着他的白发，语气带着一丝质疑：“三十几岁……就有如此一头白发？”
章玉溪看着陆瑾萱质疑的目光，洒然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垂至腰间的雪白长发，“你有所不知，我这头发啊，是天生的。我们赤练妖一族，生来发色便与常人不同。”
陆瑾萱恍然，她倒是忘了，这世上还有天生白发一说。自己似乎太过敏感了，毕竟在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了用科学的眼光看待事物，来到这里后，却总是忍不住用过去的经验去揣测这个世界的一切。
“你可是在想‘不死’之事？”章玉溪似是看穿了陆瑾萱的心思，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陆瑾萱也不掩饰，坦然承认：“确实好奇。你之前说小航在武堂不会有生命危险，难道是因为……？”
章玉溪点点头，目光投向前面蹦蹦跳跳的陆宇航，眼中带着一丝温柔，“赤练妖一族，确实拥有‘不死’的天赋。不过，这‘不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永生不灭，而是指我们拥有极强的再生能力。只要妖丹未碎，即使肉身损毁，也能在月华的滋养下重生。”
陆宇航听到“不死”两个字，立刻来了兴趣，跑到章玉溪身边，仰着小脑袋问道：“爹爹，‘不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可以长生不老？”
章玉溪笑着弯下腰，揉了揉陆宇航的小脑袋，“长生不老倒是不至于，只是比一般人活得久一些罢了。而且，每次重生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妖力，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轻易动用这个能力。”
陆瑾萱也走到他们身边，好奇地问道：“那……妖族的由来，又是怎样的呢？”
章玉溪抬头望向天空，目光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传说，在天地初开之时，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其中一部分生灵吸收了日月精华，逐渐开启灵智，成为了最早的妖族。我们赤练妖一族，便是最早的妖族之一，受月神庇佑，拥有强大的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初，人族与妖族和平共处，甚至互相通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族逐渐壮大，对资源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开始侵占妖族的领地。为了生存，妖族不得不奋起反抗，最终爆发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那场战争，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无数生灵陨落，大地被鲜血染红。最终，人族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将妖族驱逐到了偏远的山林和荒漠之中。”章玉溪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悲凉。
陆瑾萱和陆宇航听得入了迷，仿佛置身于那场远古的战争之中。
“后来，人族建立了强大的帝国，制定了森严的律法，将妖族视为异类，严禁人妖通婚。为了生存，妖族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融入人族社会。而我们赤练妖一族，因为拥有特殊的‘不死’能力，成为了人族忌惮的对象，更是遭到无情的追杀。”
章玉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为了躲避追杀，我们赤练妖一族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漂泊。如今，族人已经寥寥无几，我们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
他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月形玉佩，递给陆宇航，“这是我族圣物，你拿着。”
陆宇航接过玉佩，好奇地打量着。
章玉溪看着陆宇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块玉佩，或许能帮你找到其他的族人……”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武堂门口，像是看到了什么。
陆宇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突然抬头问道：“爹爹，那是不是说，我可以随便死了？反正还能活过来！”
章玉溪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我们赤练妖一族有再生的能力，但每次重生都会消耗大量的妖力，而且过程也十分痛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尝试！”
陆宇航吐了吐舌头，低声嘟囔道：“我又不傻，谁会没事想着去死啊……”
陆瑾萱看着陆宇航天真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章玉溪说得对，死亡从来都不是一件可以轻易谈论的事情。即使拥有再生的能力，也不应该将其视为儿戏。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武堂了。”陆瑾萱拍了拍陆宇航的脑袋，示意他该出发了。
陆宇航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朝武堂跑去。
章玉溪看着陆宇航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转头对陆瑾萱说道：“宇航年纪尚小，还需你多多费心，切莫让他在武堂惹是生非。”
陆瑾萱点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并肩朝武堂走去，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人抱着小伍，一人牵着小八，浩浩荡荡地穿过热闹的街市。
“对了，”章玉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您可曾见过其他人有一样的能力？”
陆瑾萱摇摇头，“除了你们赤练妖一族，我从未见过其他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章玉溪沉吟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走到了武堂所在的街道。
“奇怪，这条路好像不是去武堂的吧？”陆瑾萱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建筑和街道都变得陌生起来。
章玉溪也察觉到不对劲，脸色微变，“我们好像迷路了。”
“迷路？”陆瑾萱心中疑惑，他们明明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的，怎么会迷路呢？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纷纷朝他们这边看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章玉溪心中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抬起头，望向人群，却见一双双眼睛中充满了惊恐和敌意，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快看！是妖族！”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本还算平静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妖族！真的是妖族！”
“快抓住他们！”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章玉溪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将陆瑾萱和陆宇航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都给我住手！”章玉溪怒喝一声，人群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加激动起来。